老五怔愣数秒,抓着那枚火折茫然无措:“……太冒险了吧。”
蝴蝶懒懒瞥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内阁里外,到处都有家奴巡视。
不烧,不烧如何掩人耳目潜进去?”
老五哑然,蝴蝶这招,目前来看确实是最优解。
“好,我去。”
老五紧紧抓着火折子,颇为坚定地点了点头。
蝴蝶神色渐缓,单手轻抚在老五的肩头,另一只手朝院西指了过去:“看到那间暗着灯的厢房了吗?
就烧那儿。”
老五投去目光:“那儿是哪儿?”
“书房,旁边那间小一点的,是仓库。”
老五大惊:“烧书房?万一胡三块把有价值的书信,全藏在书房里,我们岂不是把线索也毁了?”
蝴蝶顿时摆出一副看傻子地表情:“你真觉得,胡三块会看书?他连字都不识。
更何况,我早在之前就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相信我,那种书信他绝不会放在自己都不怎去的地方。
倒是那间紧邻着的仓库,你要确保它里外都烧透。
那里面,藏了不少掳来的金银玉器。
也正因如此,凭胡三块爱财如命的性子,必然会亲自赶去救火。”
老五听罢,心觉诧异:“那为何不直接烧仓库?”
蝴蝶再次不耐,暗暗发出一声“啧”。“书房里全是易燃物,位置又紧邻仓库。
火势长得越快,我们得手的几率就越高。”
说完,蝴蝶再也没耐心继续解释下去,只摆了摆手,示意老五赶快行动。
老五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不远处的一团阴影里。
蝴蝶立马动身,如鬼魅一般,穿过冗长的庭廊,而后跃上房檐,将耳朵紧贴在最容易传音的木饰上。
普通人此举,必然听不到什么。但蝴蝶不一样,到底是正儿八经的杀手出身,听力和视力好的出奇。
听了一会儿,屋内的动静愈发清晰。
胡三块好像在同谁说话。
“柴宝言这头蠢猪!!不是说了别给老子传信吗?!怎么老子刚消停没几日,信就送来了?!”
胡三块恶狠狠地捏着信,硬生生将那封书信捏成了腐竹。
“胡大人,您别动气,放火烧山历来都是重罪,柴大人恐是一时慌了神,这才……”
“这种事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办?还巴巴敢来问老子!!老子又不是他爹他妈!!”
胡三块明显动了肝火,下一秒,那根‘腐竹’便出现在仆从的脸上。
“之前不是让你们在信上提过了,有事我会给他们去信,但别给我来信,你们到底提了没有?!”
“提了提了,绝对提了的!”仆从面露惊色,熟练地跪倒在地。“柴大人……许是吓得忘了……”
“蠢货!!!”
这一声暴喝,蝴蝶听得格外清楚。
“现在朝中,处处都有鳖货等着抓老子的错处。
若是被那帮货色知道,老子跟柴宝言老往密切……不,有过来往,那都是要引黄毛皇帝疑心的。”
“胡大人,会不会多虑了?
皇上今儿个才刚封了咱家小姐为妃,这哪里是想挑您的错处?这分明是要给您好处了!”
说着,仆从贼眉鼠眼地观察着胡三块的脸色,见他神情大有缓和之意,仆从才敢用膝盖,缓缓朝前挪去:“虽说朝廷规矩,剿匪不能与当地官府县令直接来往,只能通过六山营相互配合。
但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皇帝眼下,可是实打实给了咱家小姐升了位份。
奴才想,即便递信一事,当真着了皇帝的耳朵,皇帝也会体谅您理解您,谁叫您是他的岳丈大人呢。”
“哼……”胡三块听这几句,面色都红润不少,“行了,起来吧。
你去给柴宝言去封信,就说虎头寨被剿,人质逃了,让他想尽办法,把冷峨山起火一事,栽在那些人身上。”
不等仆从领命,突然,内阁的门被人猛地撞开。
“不,不好了!!院西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