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婚礼现场走出来,时间已经快要到晚上七点了。
夏清越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晃悠。
她内心其实并不像刚刚在婚礼现场表现得那么淡定,被恋人和闺蜜双双背叛,这种感觉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她曾经是真的想要嫁给何渡,也是真的把谢菲菲当作最好的朋友。
如果今天何渡是为了其他人背叛了她,如果跟何渡结婚的是别人……她兴许还能拉上谢菲菲去他们的婚礼上尽情大闹一场。
可是要跟何渡结婚的人偏偏是她,偏偏是她谢菲菲。
所以到最后夏清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个人大晚上地在路边无止境地瞎晃。
她自认为对他们不薄,可是结果呢?
他们甚至故意选在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22岁生日当天结婚。
她理应很伤心很难过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何渡和谢菲菲这对狗男女,这么久以来明明早就背着她搞在了一起,还要在她面前故意装出一副跟对方不熟、看对方不顺眼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像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大傻叉。
……
彼时的A市已步入深秋,天气已经转凉,街道两旁的高大笔直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变得金黄,风轻轻一刮,金灿灿的树叶便萧萧落下,让整条街的路面宛如镀上了一层黄金。
黄金大道便由此得名。
夏清越穿着一件驼色大衣,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一阵寒风刮来,她把双手插进大衣兜里,稍微缩了缩脖颈。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来应该开开心心地跟朋友们一起度过的。
何渡和谢菲菲结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她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几乎都是朋友们打来的安慰电话。
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重复的宽慰话语,夏清越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最后索性关掉了手机。
她今天只想一个人待着,实是不想再因为那两人的婚讯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太阳早就落了山,街道上的灯火逐渐亮起,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附近商圈最热闹的酒吧街。
A作为一座人口超过千万级别的大都市,到了晚上更能体现出它的繁华程度。
酒吧街上层次分明的霓虹灯十分耀眼,点缀在各个大大小小的酒吧招牌上,晃得夏清越眼睛有些发酸。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很多家庭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不过街上已经有不少年轻又时髦的男男女女往酒吧街走去了。
夏清越对这附近并不是太熟,平日里她并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地方,不过今天却感觉无论是闪耀着的霓虹灯,或是周围一张张喜笑颜开的年轻笑颜,都让她觉得这个地方今天对她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跟着路人走进了这条酒吧街。
街道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酒吧,年轻人大多三三两两、亦或是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倒是很少有像夏清越这样孤身一人的。
道路两旁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其中不乏一些改装得极其夸张的超跑,上百万的豪车更是数不胜数。
酒吧的风格也各有不同,有装修看上去极尽奢华的,有偏商务风的,也有走文艺路线的清吧……其中最热闹的,莫过于位于道路中间的“SpAcE”空间酒吧。
夏清越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听过这家酒吧的大名,它的招牌线条感十足,泛着蓝色的荧光,看上去没有其他酒吧那么五彩斑斓,走的是极简风,不过从蓝色的线条延续的范围来看,这家店的占地面积属实不小。
难怪是酒吧街最有知名度的王牌。
夏清越没有多想,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
“SpAcE”酒吧果然名不虚传,剧场式的空中表演,场地空间感十足,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蹦迪舞池,震撼又富有节奏的音乐和巨大的LEd屏直接将氛围感拉满。
七点多,完全还没有到酒吧的高峰时间,但是里面已经人头攒动,夏清越费了挺大的劲,才在服务员的带路下找到一个靠角落的吧台,在最靠墙的位置坐下。
弧形吧台里面的调酒师个子很高,他神情淡漠,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熟稔地用力摇晃着一个个调酒器,再一言不发地将客人的酒递到他的面前,然后开始摇下一杯酒……就这么一直机械般地重复着上述动作。
酒吧里温度明显比外面高一些,夏清越将大衣脱下放在一旁的空位上,然后看起了酒单。
作为一家人均消费接近四位数的高档酒吧,这里的酒水价格果然高得惊人。
夏清越没有忘记明天还要按时上班,她点了一杯价格适中,度数也不算高的金汤力,然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细细品着。
耳边是dJ震耳欲聋的打碟声,还有各种疯狂的男男女女欢呼声。
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SpAcE”酒吧里,夏清越的长相也显得格外出众,是那种看第一眼惊艳,再看一眼还是惊艳的长相。
这样一个美女独自一人坐在吧台饮酒,自然会吸引不少人过来向她发出一起喝酒的邀约。
她也不是抱着交朋友或是想被人搭讪的心态来这里喝酒的,所以无论来的人是谁,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前来搭讪的人大多也不会自讨没趣,见她实在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情,也都惋惜作罢,讪讪地走掉。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但是不得不说,酒吧里快要吵翻屋顶的喧嚣声,竟然大大缓解了她内心的烦躁,反倒让她内心得到了片刻安宁。
就好像在这震天的音乐和热闹人群的烘托下,再多的负面情绪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夏清越托着腮,另一只手则是轻轻地摇晃着杯子中的金汤力,淡金色的液体里加有柠檬片,苦涩中带着一丝清甜,算不上难喝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好喝。
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抬眼看了看调酒师身后墙上的那个巨大的极简型时钟——时针已经快指到晚上八点半了。
时间不算早了,杯子里的酒也快见底了。
夏清越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就在她准备回家时,一个穿着黑白相间、镶着金色纽扣制服的酒保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卡座有位先生给您点了一杯晚收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