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方便聊聊吗?”
任平生走到当铺旁边的烟酒店门口,被隔壁烟酒店的老板喊住。
任平生有些疑惑,问道:“老板有什么事?”
“小伙子,我姓陈,是这间店的老板。
其实我刚才都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我店里也有收藏的业务。
我本身也比较喜欢收藏冷兵器,我看你的铜锏比较冷门,挺喜欢的。
我想出两千元,收你的铜锏,你考虑一下。”
陈老板开门见山。
任平生对老板的直接感到惊讶,沉吟了一下。
“别站在门口了,进店里喝杯茶吧。”
陈老板一手推开门,笑着邀请。
陈老板四十多岁,方脸面净,看起来很诚恳,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中年人的沉稳。
任平生戒心稍减,看了眼街上也有行人,于是跟着进去。
进门是一个透明的大柜台,上面放着烟,后面是一排货架,上面摆满了名酒。
里面有个茶桌,上面放着一套茶具,主位上沏着茶。
陈老板走到主位上坐下,烫了两个茶杯,准备倒茶。
任平生随意选了个正对着老板的位置坐下,把铜锏放在旁边。
见陈老板将茶杯放到面前,给他倒上一杯茶,任平生握拳轻扣桌面三下,端起茶杯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
“小伙子,懂茶吗?”
陈老板笑着点头,又给任平生续了一杯,然后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家里穷,很久没喝茶了,小时候倒是经常跟爷爷喝。”
任平生撒了个谎,哭穷了。然后不吭声,等着陈老板先进入主题。
“小伙子怎么称呼?你的铜锏可以给我看看吗?”
陈老板也没耽误,想先看东西。
“我叫任平生,您叫我小任就行。”
任平生客气地回应,拿起旁边的铜锏,拆开旧报纸,站起来递给陈老板。
陈老板接过铜锏,仔细查看,嘴里念叨着:“不错,古人的智慧真是了得,这纹路,这手感真是不错。”
“小伙子两千块,我收了,你考虑一下如何?”
陈老板把玩着铜锏说道。
“谢谢陈老板的茶,这柄铜锏是我家祖传的老物件,其实我是不懂的。
要不是家里穷得快交不起学费了,也不会想到卖了换点钱。
所以希望您能给涨点。”
任平生沉吟了一会,决定先试探一下,顺便哭穷,看看能不能再抬抬价格。
陈老板看着这小子耍滑头,也没说破。
可以看出这小子是个学生,看穿着打扮家里穷应该是真的。
他放下铜锏,认真又干脆地说道:“三千!”
“其实这个东西在喜欢的人眼里才有价值,不喜欢的人眼里就是废品,你当废品卖不了五百块。
而当铺之间其实都是有沟通的,你估计也卖不上价。”
我是真的喜欢这铜锏,而且看你小子顺眼,我也不废话。三千元!
同意,东西你就留下,不同意,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交个朋友。”
陈老板不愧是精明人,干脆利落的做法让人很难反感。
任平生认真观察陈老板的神色,觉得价格差不多了。没有更好的渠道,价格很难再涨了。
陈老板人也不错,任平生决定接受。
“陈老板大气,那行。我也不纠结了,铜锏就卖给您了,希望您能善待它。”
任平生嘴里说着,手却按住铜锏,看着陈老板。
“你点点。”
陈老板笑了笑,起身去柜台里拿了一沓钱,走回来坐下,撕掉捆钱的扎带,
数了三十张百元大钞放在任平生面前。
“陈老板生意做得大,这里应该没有假钱吧?”
任平生拿起钱,边数边试探地说道。
陈老板略微皱了下眉,很快恢复,“你放心,我这是银行的不连版钞票,你可以验一验。不过钱货当面点清,出了门我可就不负责任了。”
任平生一张张地摸过“毛爷爷”衣领位置来辨别真假。
心里想着要是有个验钞笔就好了。
这会只能靠手摸。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但任平生还是坚持每一张都认真确认一遍。
点了十几分钟,终于完成。
期间,陈老板喝着茶,任由任平生一脸认真地检验,见任平生终于点完钱,笑着给任平生续了杯茶,任平生一手拿着钱,一手握拳再次轻扣三下。
“谢谢陈老板的招待,钱没问题,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任平生喝完茶,站起身来。
“小兄弟很有意思,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还有好东西欢迎再来找我。”
陈老板也站起身来,并递过来一张名片。
“好的,一定。”
任平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名片,陈得发。
这名字起得好,想不发都难。
陈老板送任平生出门,走到门口时,主动跟任平生握了下手。
那种热情任平生还真不太适应。
告别了陈老板,任平生用手摸了摸揣在裤兜里的一大叠钱,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办成了。
钱放在口袋里有些放不下,不太安全。任平生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可疑人物,决定先回家。
此刻,已近中午,太阳高挂头顶,阳光有些刺眼,但任平生觉得热些挺好。
任平生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想到终于踏出了改善生活的第一步,觉得世界挺美好。
回去的路上,任平生走得很快,经过乱葬岗的小路,任平生觉得多了些底气,可能是金钱的力量。
到了店铺附近,从远处看到隔壁的马婶跟老妈在店门口聊天。
任平生绕到后门,从后门进去直接爬上倒楼,将钱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放进枕头底下,轻拍了下枕头。
下了倒楼,任平生高兴地走到前门,“妈,马婶聊啥呢?对了,马婶我借用下我妈,说个事一会儿就还给你。”
“你这小子会说话,得,你们聊吧,我回去做饭了。”
马婶笑着瞧了眼任平生,转身回自己的店里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说吧,什么事?”
詹兰芳聊得正高兴被打断,但还是跟任平生往店里走去。
任平生见店里暂时没有外人,拉着老妈坐下,有些兴奋地低声说道:“妈,老四合院的房间卫生都打扫了,而且我把家里的一柄生锈的铜锏卖了,你猜卖了多少?”
“那东西不值钱,能卖多少?”
詹兰芳疑惑的看着任平生。
“卖了三千!”
任平生有些得意的挑眉,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三千?!你怎么卖的?说给我听听。”
詹兰芳还真来了兴致。
“我转了一上午,先去了废旧回收站,人家老板说这是废品,只能按铜价卖,
15元一斤,有36斤,大概能卖五百元左右。
我想着不值当,准备换个地方再去问问。
于是抱着铜锏到十字街找了间当铺,老板说可以当一千二。
当时我就觉得这么快就翻了一倍,那可以再问问看。
可是出来后就有些后悔,因为一时不知道要去哪。
凑巧当铺隔壁有家烟酒店有收藏的业务,烟酒店老板说他喜欢收藏冷兵器,开价两千,
后来听说我是穷学生,就加了一千,我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卖了三千元钱。”
任平生详细地说了下卖铜锏的过程。
“哎呀,平生辛苦你了,你还真是懂事了。对了,钱呢?”
詹兰芳一脸欣慰。
“我刚回来放倒楼了。我去拿给您。”
任平生二话不说,爬上倒楼拿钱下来交给詹兰芳。
詹兰芳仔细数了一遍钱,发现没问题。
然后拿出三张一百元放到任平生面前,说:“中午加餐,我去买点肉,这三百给你,下午去买身衣服和鞋子。”
“三百可不够,得加钱,五百。”
任平生想到一个梗,调皮地说道。
“行吧,你看着店铺,我去菜场卖点肉回来。”
詹兰芳又拿出两百放到任平生面前,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任平生笑呵呵地看着老妈出门,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一拍脑袋。
老四合院的大铁门还没有锁。
任平生安慰自己说:“算了,不急于这一时,等吃完午饭再去锁门,下午顺便去买身衣服和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