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外啊!
杨伟扑倒在雯欣蕊前方不远,此刻看到任平生额头带血,红着眼拿着板砖准备砸向地上的同学。
雯欣蕊本能的喊他住手。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雯欣蕊第一次喊出了新同学的名字。
那另外两个声音?
一个是范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听到惊呼,抬头看到任平生一脸煞气的准备拿板砖砸杨伟。
有些被任平生这王八蛋吓到,他个子也不高,平时看起来也没这么凶啊。
这尼玛老子兄弟这一下砸下去不会没了吧。
于是色厉内荏的想大吼一声来发泄心中的恐惧,亦或者能制止稍许,没想到居然成功了。
“我这么厉害了吗?”
另一个就是程佩佩。
他挡着几个人,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听到围观的人惊呼,扭头看到任平生额头上的血。
又看到任平生暴怒的样子,有些惭愧,把兄弟牵扯进来了。
任平生得感谢这三个人惊醒了他。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准备下死手的。
我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家伙居然想提前终结我,不可饶恕啊。
有些上头了,冲动是魔鬼啊!
任平生拿着板砖抬头看了一眼雯欣蕊,咧嘴笑了笑。
低头看了一眼身下有些被吓到的杨伟,他眼里的红血丝少了,扭头看向任平生的眼神多了一些闪躲。
没意思!真是无妄之灾啊。
任平生站起身来,手里拿着板砖,防止有人分不清楚状况还要偷袭。
“哥儿几个,今天就到这吧。再打下去要么就是进医院,要么就是进局子。
还想不想上学了。碰上你们这群王八蛋,真是倒霉催的。”
“行了,没戏看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佩佩,走了,还留着等过年啊。”
任平生一边招呼佩佩过来,一边防着几人没完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任平生刚才的暴怒吓到,杨伟、范建爬起来后,跟几人汇合,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任平生,你给我等着。”
放了句狠话,杨伟几人推开人群走了。
见人群散开,李晓峰带着人也走了,临走看了一眼任平生。
任平生懒得搭理。
有点意外的是,任平生发现刘德发也在人群里,离开的时候还笑着朝任平生竖大拇指。
你大爷的,刚才没见你帮忙,亏他还跟刘德发做了好几天的同桌。
任平生拍了拍程佩佩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没事,赶紧回家。
程佩佩眼眶有些红,也不知道是挨揍挨的,还是感动的。
看到雯欣蕊还没走,任平生疑惑的看向她。仿佛在问:人都走了,你还留着干嘛?
雯欣蕊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任平生的额头。
任平生会意,用手一擦额头,摸了一手血,疼得皱了下眉头,撒然一笑。
主动走过去:“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喊一声,可能就上头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你没事吧。刚才......也不止我一个人制止你哟。打架不好。你历史不错的。”
雯欣蕊略带一丝关心的语气,又急忙撇清关系。
“没事,我这成绩跟你比,实在是班门弄斧,对了,我能不能借你笔记本用用,我做的笔记很零散,不成系统。复习起来很费劲。”
任平生早就想借班里雯欣蕊的笔记本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提出要求,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
“你想借哪一科的笔记?”
嗯?答应了吗?
任平生认真思考了一下,英语和数学肯定要的,物理、化学,参考下就行,其他的作用不大。
“英语和数学,还有物理、化学都借,行吗?”
“就英语和数学也行。”任平生怕雯欣蕊不答应,急忙少说两科。
“行。我今天没带,明天到学校我给你吧。”
雯欣蕊没想到初见时完全是路人的男孩,刚才再见时,发现原来也有很凶的一面,而这一刻却有些胆小还憨,不自觉的噗嗤笑出声。
任平生正想着这是答应借我两科还是四科都借呢?
听到雯欣蕊轻声的笑,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雯欣蕊,等她解惑。
“你快去处理下伤口。我走了。”
看着就这样走了的雯欣蕊,任平生有点摸不着头脑。
摇了摇头,也没管到底是借几科,反正怎么都不亏。
哎呦。这王八蛋下手真狠。
任平生先到学校门口的医务室看了眼,发现关门了,有些头疼回家怎么解释。
走在秋日的晚风中,昏黄的路灯摇曳。
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树上的小黄花带着花蕊洒落一地,有些还飘落到任平生的头发上和肩膀上。
下一阵的清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花往前跑。
清风似乎也带走了任平生心头的几丝愁绪。
今晚真是有些上头了,冲上去之前没做准备就不说了,打架还上头。
差点下狠手,这要是出了事,学业就要断了,以后都不知道咋办。
这个年代读书是正途,不读书能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鄙视到尘埃里。
老妈还指望我考大学帮她圆了上大学的梦。
还好,也不是没有收获。
任平生一直想系统的复习,最快的方式就是借个成绩好,笔记也做得好的同学的笔记本来辅助。
这下好了,一步到位,直接借到了年级第一——雯欣蕊的笔记本。
这样复习起来肯定事半功倍。至于杨伟等人,任平生很清楚不出意外毕业后大家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没必要理会。
“妈,我回来了。”
“平生回来了呀。呀?你这是怎么了?”
詹兰芳坐在牌桌上,见任平生回来挺高兴的,再一看他额头上有血,一惊。
“没事没事,学校出来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撞到头了。妈,家里有碘伏和创可贴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创可贴家里有卖的,碘伏要找找,酒精肯定有,就在前面,算了我来拿吧,马婶你帮我打一圈。”
詹兰芳让坐在旁边看牌的邻居马婶替换下,站起身来走到柜台附近一阵翻找。
“破了这么大一块皮,幸亏找到了碘伏,不然擦酒精辣死你,忍着点。”
詹兰芳一边心疼的唠叨,一边快速帮任平生用碘伏擦拭消毒,然后用两块创可贴贴在额头。
“晚上别洗额头,免得进水了容易化脓。明天你去学校医务室买点消炎药和三七粉敷上去。”
“知道了。老妈。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六十岁也一样。毛手毛脚的。好了。去吧。”
詹兰芳帮忙处理完伤口,准备回到牌桌,想起了什么,回头小声说了句。
“对了,平生,我把看门面的事跟你外婆商量了一下。你外婆说可以先看看铺面,钱要是不够可以帮忙凑。”
“嗯。好的。”
任平生想起外婆就心里一阵温暖。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概就是说的外婆这种老人。
用水简单擦洗了下脸,任平生冲了个澡,就躺到床上。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下面的牌友时不时发出“碰。糊了。”的声音,也无法阻挡有些疲惫的任平生进入梦乡。
2003年10月14日,秋天的这个周二,如往常一样无声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