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原来阴面的房间建浴室做下水管道的费用,王务本做过咨询,总费用大概1.2万元。
现在由于管道要绕楼布置,凭空又多出3000元,王务本感觉有些贵。
两人回到楼上,经过协商,最终确定全部费用1.4万元,其中包括在房间内做个迷你卫生间,做防水、布管道、刷房。
由于王务本手头没钱,先签了装修合同,两人互加了微信,等第二天王务本首付款7000元到账,男老板马上派人进场施工。
送走男老板,王务本给张英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张英一听又要掏钱,气就不大一处来,没好气地嚷道:“钱、钱、钱!咱家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那破房子还装修?如果明年就拆迁,这钱不就白瞎了!”
“拆迁的事情,两三年内甭想,还是做个卫生间能洗澡好,即便将来咱们自己过来住也方便,往外出租也能租上价。”王务本耐心解释的话没啰嗦完,对方就挂掉断了电话。
王务本颓废地坐在光板破床上,看着狭小、陈旧的房间,心中苦不堪言。
自己千方百计想活出个样子来,可是这一步步地似乎走进了生活沼泽地,抬腿就是两脚泥。
26万元存到银行,三年期固定存款,一年利息8000多元。如果这破房子不装修,每月租金也就一千四五百元,实在是太少。
他算计着,装修完,这样租金最少能达到每月2500元,一年基本就能收回装修投资。
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发愁的是先筹集7000元预付款。
张英已经彻底指不上了,他打开股票软件,剩的那点股票都深套其中,全部割肉,也还只有2.5万元。
不到万不得已,王务本真的是下不了狠心割肉。
他打算还是先找魏宝石借钱,一不做二不休,就紧着他一个人借得了,想给他打电话,但又实在开不了口,便斟酌措辞后给他发了微信。
并没有马上得到魏宝石的及时回复,王务本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有点二皮脸了,三番五次地开口借钱。
房门的锁需换新的,他便到大院附近的五金店买锁,用手机结账时正好收到魏宝石的回复信息:“那钱我刚存上,一会儿取出1万给你。”
王务本收到信息,有些后悔,他跟魏宝石借7000元,对方借给1万元,真不如直接借1.4万元。
即便魏宝石借给1万元,他也差4000元,只好狠心卖点股票。
其实,王务本知道,在亲戚朋友中,张英的表妹也是有钱人,表妹夫在外地工作,是个地级市的二把手,表妹是公务员,家在都城郊区,前几年赶上村里拆迁,分了四处房子和600多万元。
家里父母前年相继去世,表妹是独生女,继承了全部家产。本来表妹有远见和经济实力,在都城和海南各有两处房产,现在多余的房子都租了出去,房租收入一年就有五六十万元。
由于表妹夫在外地做官的缘故,表妹做事各方面都特别低调,平时都是让关系最亲密的表姐张英帮着打理出租房子和资金理财等事宜,所以王务本对她家的情况门儿清。
越是这种情况,王务本越不好张口通过张英向人家借钱。
“人比人,气死人”,王务本总觉得人家命好,属于“钱追人”,而自己命苦,天天绞尽脑汁地想“追钱”,可是就是追不上,把日子过成了这个熊样。
这时,耿家发送完王老头,过来找王务本,见他正坐在床上愁眉不展,询问缘由:“啥情况?咋这么不开心呢?”
“我发愁屋子装修,做下水管道,只有楼后面有下水井,这阳面房子在楼上根本走不了下水管道,只能从楼下绕圈。”王务本编了个理由,没说自己发愁怎么转运势。
“装修做下水?你自己住吗?不住装它干吗,说不定一年半载咱们这里就拆迁了,岂不是花冤枉钱!”耿家发质问道,从衣袋中摸出香烟盒,把口罩拽到下巴上,拿出一根烟吊在嘴上。
王务本最烦二手烟,谎称“着急出去办事”。耿家发也不在意,说道:“我也得上楼了,跑了一上午,水也没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王务本看已经接近午餐时间,便着急赶回店里。
魏宝石已经把现金取出,见面后赶紧交给王务本。
王务本一怔,知道魏宝石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先把钱收好,等下午打烊后再存到银行卡中,给装修公司老板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