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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益谦当着所有人的面,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他在柳府所搜查到的种种情况。

皇城司行事一贯无所顾忌,作为督查百官的情报组织机构,周益谦自打接手以来便将其发扬光大,朝堂官员的底细他也是摸得七七八八。

自然,宫里也有他的人在,也有他的内线。如今周益谦奉周佑宸的命令去查柳府,小事一桩,信手拈来。

别提, 这一次的搜查,他真发现了一点猫腻。

周益谦道,“据本王所查,柳府近日多了五十万白银,而柳三公子的长随小厮交待,那笔钱是柳三公子所有,是前些天柳三公子见了人后所得到的 。柳尚书,柳三公子,你们不交代吗?”

语罢,周益谦顺带把一册子递给周佑宸阅览。

周佑宸随意翻看,一目十行看完,倏尔抬头,直视着惶惶不安的柳成器,语气严肃道,“柳尚书,你的儿子这些日子去天香酒楼见了安郡王的小厮,然后就有了五十万两白银,紧接着,柳三公子暗中让人买了一些药,这些药有迷情作用,这都是有老板作证,抵赖不得。”

至于柳劭扬买药做什么,周佑宸没有提及,横竖是那点子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

汪梦醒登即大怒,“竖子该杀!”

柳劭扬买迷情药总不至于是买来给自己用的,再瞧瞧他的所作所为,汪梦醒心底顿时浮现出了一个揣测,焉能不怒?

罗秉昭廖必胜也是气得不轻,不过罗秉昭神色间多了几分了然,对柳劭扬的为人处事,她有了解,对于柳劭扬敢私下策划这等事的行为,丝毫不意外。

“逆子,你……”柳成器已经彻底无言以对了,他的儿子居然背着他跟安郡王往来。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新帝兄妹对安郡王心生怀疑?若非碍于安郡王只是幼子,不好落下骨肉相残的骂名污点,否则的话,谋逆后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当然,柳成器自是无从得知周佑宸留下周云乾一条命 ,更多是想借此查出周景湛第二份诏书的下落。

大堂内外再度被这爆炸新闻惊呆了。

柳三公子看着挺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买那些下三滥的迷情药?

众人齐齐指责着柳劭扬的行径,连同柳成器也被落得教子无方的指责骂名,摊上这种糟心儿子,那是柳成器的不幸。

被千夫所指的柳劭扬表情不复先前的信心满满,这会儿瞧着面色泛白,后背一弯,双目无神,神情无助地四下环顾,竟是有些失魂落魄了。对此,周佑宸毫不同情。

周益谦继而又道,“据柳三公子的小厮交代,柳三公子打算用药对长公主加以控制,柳三公子,你可认罪?”

一些内情周益谦刻意隐下不提,毕竟周佑宸是未出阁的姑娘,清誉要紧,攸关皇室颜面,只是含糊地一句对周佑宸下药带过。

周佑宸这会儿终于正眼瞟着不知所措的柳成器父子,笑眯眯地反问说,“对于晋王堂兄的话,你们可有异议?”

“……”游神天外的柳成器总算是回过神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仿若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般,佝偻着腰,目光黯然,徐徐摘下官帽,郑重其事地对着周佑宸一拜,再叩头,哑着声音道,“此事乃微臣往昔太过纵容儿子之故,望殿下降罪。”

因从户部衙门被通知匆匆来京兆府大堂,柳成器一身官袍最是威严,然而此时此刻的柳成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仅余颓废悲哀。

周佑宸扯了扯嘴角,这应该叫做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吧,虽然柳成器谈不上铁杆周佑楷派系,但本人也是能臣,对比起朝中那些夸夸其谈又纸上谈兵的儒士大臣,柳成器这类实干派更得周佑宸的青睐。

柳成器从翰林院编修,按部就班升到了二品户部尚书一职,何其不易!

现在出了这档丑闻,毋庸置疑,柳成器的户部尚书一职保不住了,严重点甚至殃及柳家子孙的仕途。

不能为了一个柳劭扬,赔上整个柳氏一族,柳成器权衡利弊,深思熟虑后,不得不忍痛放弃了柳劭扬。

柳劭扬乃柳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子孙了,偏偏他不自爱,闹出这等糟心事,柳氏一族的衰败无可避免了。

“柳尚书,这件事还是和我去一趟宫里,觐见陛下,在御前陈情吧。 ”

到底是皇室私事,不宜在京兆府审讯,周佑宸无意在众目睽睽下跟柳家父子交流。

对此,步良旻表示理解,很快宣布退堂。

事到如今,焉有柳家父子反对的理由,柳劭扬直接魂都丢了,木着一张脸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霏霏则被步良旻下令关入大牢,择日流放。

在这个过程中,霏霏一直死死地看着柳劭扬,仿佛是希望他求情,终究是让霏霏失望了,柳劭扬并没有求情,也不求饶,出神地盯着某个角落 ,根本无暇顾及霏霏。

生死攸关之际,就算是曾经海誓山盟的恩爱情人,也最终会走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结局。

柳成器柳劭扬并周佑宸周益谦一同入宫面圣,这种场合,汪梦醒罗秉昭廖必胜三人不宜前去,纷纷找了理由告辞。

临走前,汪梦醒小小声地和周佑宸说,“千万别心软,出气的出气,别饶了柳家。”

她对柳劭扬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这不禁让她想起了汪培正,如出一辙的靠不住和糊涂昏庸。

周佑宸微笑注视着汪梦醒,以示默认。

到了御书房,周佑宸大致地与周佑楷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又有周益谦作证,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狡辩。

因而,柳成器唯有跪下请罪,却被周佑楷迁怒不理。

当事人柳劭扬被五花大绑,讷讷不言,周佑楷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正眼看向柳劭扬,哪怕这个人是他曾经属意的驸马都尉人选之一 。

最终的处置结果也出来了,柳成器以户部尚书一职担保柳劭扬,到底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就算再怎么痛恨这个儿子给柳家闯祸,瘌痢头的还是自家好,莫过于此。

柳成器用官职换柳劭扬一条命,周佑楷也看在柳成器劳苦功高的份上,不愿多加为难,便将柳成器贬为从四品的光禄寺少卿,柳劭扬被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入仕为官,跟霏霏刺字流放 。

这个结果也是周佑宸念及柳府众人无辜的份上替柳成器斡旋一二所得的,不然的话,就柳劭扬的所作所为,够抄家灭族了。

尘埃落定,柳成器灰白着脸退去了,周益谦则押着柳劭扬关进大牢,不日跟着霏霏去苦寒之地做苦力。

周佑楷在柳成器周益谦相继退下后,便拍了拍周佑宸的手背,无奈一叹 ,“这件事是大哥思索不周,对不住安安了。”

光想着柳劭扬家中人员简单,又不是难缠的仕宦门阀,合适当周佑宸的驸马,却不料,对方狼子野心,私下动作频频,直接连累了周佑宸的清誉。

这件事对周佑宸并非毫无影响,最起码短时间内,没有人敢打周佑宸的主意了,这也是周佑宸的用意,她倒要看看谁敢娶她。

周佑楷心生歉意,大手一挥,允许周佑宸在内库任意挑选宝贝,那是皇帝的私人所用了,能让周佑宸进去是相当不错的殊荣了。

周佑宸照例推拒了一下便也不再多说,在内库挑了自己比较喜欢的七彩琉璃珠后随即打道回府。

七彩琉璃珠合适中毒体弱的人使用,以前周佑宸只听得七彩琉璃珠的传说,今日得见,果真是流光溢彩。

将七彩琉璃珠收回库房里后,周佑宸叫来了罗秉昭 。

罗秉昭见周佑宸神采奕奕,便知入宫这一趟周佑宸没有吃亏,轻快地笑了一声。

周佑宸看了罗秉昭一眼,“刚刚我让晋王堂兄跟我一道见大哥了,他行动很快 ,顺带也替我查到了诏书的下落。诏书就藏在柳劭扬的手里。”

“怎么会?”罗秉昭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宝贝,照理来说是柳成器保管更为稳妥吧。”

柳劭扬只是一个举人,于朝野无什影响力, 周景湛的诏书放在他那边,是何用意?

“是啊,当初晋王堂兄查到这件事时也很讶异,柳劭扬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居然有如此重要的宝贝,难怪他有恃无恐了。”周佑宸幽幽感慨。

柳劭扬的底气来源于周景湛的传位诏书 ,一旦公之于众,周佑楷周佑宸必是焦头烂额 ,沦为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之流了。

正因如此,柳劭扬才想着通过坏了周佑宸的名节,再用此把柄威胁周佑宸就范,若周佑宸不应,就拿周景湛的传位诏书胁迫为之。

只能说,柳劭扬对霏霏也是真心实意了,就是可惜了,心思用偏了,尽玩些阴谋诡计。

罗秉昭厌恶地皱眉,“柳劭扬此举太无耻了。”

堂堂男子汉,竟然用这等下九流的花招对付一个小姑娘,实在是令人作呕。

周佑宸轻哼道,“眼下他也没那机会对我做什么了。”那份诏书周益谦交给了周佑宸处理。

从高太妃处拿来的诏书,再用此和柳劭扬处得来的进行对比,私印刚好合并一体,完整无缺,玉玺也是真实的,字迹遒劲有力,浑厚大气,是周景湛的亲笔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