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来后,张天灵听到动静,将头埋进枕头下装死。
赢宸将赢珏叫走了,张天灵的脸上还是有些尴尬。
“老大,前天皇上为什么要打你啊?”
林铁蛋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赏花宴,张天灵会挨打?
听说是为了砸了皇后的场子,又听说是为了保护陈老太君,可是这祖孙俩的关系,当真好得很吗?
反正第一天她还记得去陈家的时候,老太君看不惯张天灵,张天灵也差点把老太君气得原地升天!
张天灵见林铁蛋一副她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模样,叹了口气!
“我啊,只是看不惯那一群长舌妇。”
林铁蛋睁着懵懂的大眼,老大看不惯长舌妇啊?
以前在楚州的时候,有长舌妇造谣女子跟男人不清不楚,那女子寻了短见。
老大便派她和孟毅君去给人喂了半斤马粪!
难道……
她的个亲娘咧,这京中能有资格参加赏花宴的,都是贵妇小姐吧……
她若给人喂了那啥!!
林铁蛋担忧地看着张天灵。
听说腹地的女子从小养在深闺,名声面子看得比命重要,老大这番作为,会不会背上一条性命!
若是如此,她们得赶快跑路吧!
“也没啥,我就是随便出手教训了一下!”
“嗯,呵呵,是啊,长舌妇确实讨人厌。”
公颜见林铁蛋这担忧的模样,赶紧告诉林铁蛋前因后果。
知道事情始末后,林铁蛋义愤填膺!
“太过分了!这群长舌妇!”
“可是,陈家那边,会不会怪罪表姐丢了她们的面子了!”
毕竟那老太君眼里,规矩大过天!
林铁蛋担心张天灵!
“对了,夫人没被罚吧!”张天灵转头问公颜。
想到姒柔对他们像亲娘一样照顾,她就有些过意不去,上一次是罚跪,这次大夫人要怎么作妖?
听说又来了个不省油的二夫人!
“郡主呀,你就放心吧,夫人不会被罚的。”公颜拿了个水果削起了皮。
“……啊?”
“老夫人啊,最重规矩,害怕大家的一言一行让丞相府被人诟病,影响丞相的门风,她又是最看重丞相的,这个儿子,给了她无上的荣耀,而夫人呢,是丞相唯一的妻子,老夫人也会护着。”
“虽说讲规矩放在嘴上,但遇到夫人和你呀,她也没办法!”
“老夫人平日也最护短,这次你是为了她才如此,她心里定然不会怪罪夫人!”
“呵呵,也是我太冲动了!”张天灵干笑了几声。
“郡主就不要有心里负担了,林小姐也不要担忧了。”
公颜自然是知道张天灵的性子,比起那些表面仁义善良的人,她的心底,最是柔情不过。
若非将老太君归为自己人,她可不会管什么唇枪舌战,闹得你死我活,她巴不得看热闹呢!
毕竟在这皇宫里,郡主时常无聊到经常偷偷去听墙角。
什么陈家的家族体面,她看不惯的是那些人挤兑一个功臣的母亲。
“哟!说的像是公颜姐姐多了解我似的。”
张天灵眦个大牙,随后撇了撇嘴,假装不以为意回了一句。
姒柔对她很好,可是姒柔也很爱她的相公,若是老太君在赏花宴上出了岔子,被气出什么问题,恐怕,姒柔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张天灵守护的并非陈家的脸面,而是姒柔对她的这份宠溺,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告诉其他人就是了。
见张天灵不想多说,公颜和林铁蛋也没有再多问的意思。
两人便跟张天灵说这两天匈奴来谈什么和平条约的事情。
“这次匈奴那边派了使者过来,好像听太子说今日去面圣了。”
“不是说这次来的使者,早就进入了皇城吗?”
“我听说这春日赏花宴就是为这群使者准备的,说要介绍他们的公主,没想到原来这些人竟然还没有进入皇宫之中!”
“也不知道这次是哪位皇子倒霉,亦或者公主要入皇上的后宫?”
张天灵的心里止不住的吐槽,又忍不住问道:“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林铁蛋笑得颇为阴险。
跟在张天灵的身边,她学到了一个优点,真心换真心,没有真心就用武力!
她现在也有了几个可靠的手下,虽然还不能出现在明面上,但是这些消息她却可以轻松获得。
张天灵狐疑地看着林铁蛋,恰巧姒柔端着汤进来,两人都闭了嘴。
张天灵也不纠结林铁蛋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了,专心吃起了美食,一阵子没见姒柔展示手艺了,有些想念啊!
“太多了,太多了,夫人真是可是,吃不完吃不完!”姒柔厨艺好像更好了,这些菜都很合张天灵的胃口,若是分量不这么大就更好了!
“哪里是给你一个人吃的?我就知道铁蛋和公颜也在,待会儿再给九皇子留点。”
公颜利落摆了碗筷,见赢珏沮丧着脸回来了!
姒柔赶紧热情地邀他过来,赢珏虽然身穿太监服饰,可是他的一身气质确实很出众,尽管他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
“夫人,你都快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养了,此后,我这可更热闹了!”
姒柔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身上都是伤口,哪里能坐起来吃饭?来!娘喂你!”
姒柔将每样菜都夹杂了一些,端起碗筷就准备给张天灵喂食,也不管她的宝贝女儿神色有多抗拒。
“那个,夫人,我伤的是屁股,又不是手,我自己能行!”
有赢珏在外间,张天灵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姒柔却没机会,一把推开张天灵的手,赶紧夹起张天灵爱吃的菜:“在娘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
最终,张天灵抵抗无效!
公颜见大家伙吃完麻利收拾好东西去了厨房。
见姒柔要走了,张天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别后。
这才接着跟林铁蛋继续之前的话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匈奴来者不善,上一次的事情,咱们并没有抓到什么有力的把柄,表面上两国关系,现在倒也不好撕破。”
张天灵听得脑瓜子疼,摆摆手表示无所谓:“若是,来者不善的话,大不了就打回去!”
张天灵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副随时作战的神情,不小心牵动屁股上的伤,龇牙咧嘴。
匈奴历来惯会恶心人,楚州有大军驻扎的时候,也不敢开战,每日就是在城门下口吐芬芳,两边人马唇枪舌战,他们只在边境叫骂,试图激怒楚州军,让楚州军违反和平条例,他们好坑璟国一大笔赔偿。
而楚州没有大军布防的时候,他们就时常派出小队人马偷偷溜进楚州境内,各种骚扰百姓,各种作乱!
朝廷不能出兵,憋屈得要死!
于是这楚州一带,便有了许多不讲武德的土匪!
今天你来骚扰我家牛,明天我去杀你家羊,官府对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官府还会派兵装作山贼土匪,去收拾边境作恶的匈奴。
两边都控制着每次发生矛盾的人数,不敢让动静闹得太大。
另一边的勤政殿,老皇帝斜坐在龙椅上,神色有一些疲倦,两个眼袋显得他更加老态。
这模样看起来像是头天晚上纵欲过度一般,台下的大臣们,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
老皇帝打了个哈欠,闭目养神。
“陛下,臣以为此次国宴是宣扬我国国威的最好时刻!”
兵部尚书王召站了出来,显然是举手赞成举办国宴,以便欢迎匈奴的使臣。
吏部尚书王继却持反对意见:“陛下,臣以为匈奴使臣来朝居心不良,前日我朝特意为他们的公主提前举办的春日宴,他们却以公主舟车劳顿,需要歇息这种借口不进入京城,摆明是想给我国一下马威,今日他们又要求重新举办国宴,依老臣看,不如拒了他们的提议,以免匈奴以为我们好拿捏!”
王继的意见,立马就得到了诸位大臣的赞同,而王召一党,又怎么会甘心计划落空?
王召身侧立即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若我国连匈奴使臣这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岂不是辱没了我泱泱大国的风范,到时候免不得要受其他国家嘲笑一番!”
“臣附议!”
最终还是以王召一党人的建议,得到了老皇帝的肯定,大概是所有皇帝的通病,年纪大了,更想让人臣服,也更想让人夸奖,以后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彰显他在位时的辉煌。
当圣旨下来的时候,张天灵朝天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但终究也只是暗暗骂了一句:“无知者无畏!”
匈奴有多狠毒,她常年在边关怎会不知。
陈天佑一个文官,堂堂璟国丞相为什么会远赴边关坐镇,阻拦匈奴的骚扰,和匈奴周旋?
如今不过是几句奉承的话,假意臣服的样子,就让这些人忘了边关的危机。
国宴定在三日后。
在此之前,需要所有的皇子都去殿前天听,顾名思义,是所有的皇子听从皇帝的差遣吩咐,只不过没有人来通知赢珏,他自然也乐得清闲。
国宴当天,举国欢庆,老皇帝又为了彰显自己仁义治国,便颁布诏书大赦天下。
王召一党对老皇帝好一通夸赞,老皇帝一高兴,大手一挥赐下无数金银珠宝。
“陛下,我国克敏公主,貌美无双,骑射更是不输我国男子,克敏公主的胡旋舞,名动天下。”
“此次我们前来一是签订两国边境的和平条约,二嘛,为表诚意,我们大王特地将克敏公主,送来贵国和亲。”
匈奴的使臣是几个粗犷的男人,他们均是一头络腮胡,胡子太长太多,遮住了他的嘴,而匈奴进食更是以手抓为主,他们不会用筷子,吃起食物来,胡子上到处都是。
周遭大臣嫌弃地离了些距离,这副吃相也太难看了,那什么克敏公主,从小生活在这般环境之中,恐怕也不怎么样。
“既然是彼国的诚意,那自然,朕也要拿出诚意来,朕的这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虽说已有正室,可如今,璟国却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男儿了。”
大臣们腹诽:对对对,就你儿子厉害呗,我们的儿子可都是蠢材!
大臣们不做声也不说话,就怕皇帝突然发疯将克敏公主指来自家。
匈奴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但是为了利益,有些人就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