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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蓝羽曦并没有在吹牛,除了元素外的打击,南玄的成名功法是他们吃不消的,所以才不那么欺负人,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手。

安排好了灾民,处理好多数情况后,蓝羽曦便和宿愿一起,带着蓝鹰战队回队继续训练了,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需要尽快磨合。

“怎么了?大小姐在这忧国忧民呢?”

他一进来就看到蓝羽曦坐在窗边,斑驳的光影打在面上,平日里明亮如一湾春水的眸子低低垂着,随着一声长叹,多少是有些萧瑟感。

蓝羽曦对着面前的战队企划书正发愁,难得没有理会他的打趣,“这都训练这么多天了,可我总觉得现在的蓝鹰战队有些怪怪的”。

宿愿一边屁股搁到桌上,顺手翻了翻那本企划,赞许的点点头,却又听见她的落寞和惆怅。

“哪怪怪的?怎么说也都是各个战队的王牌,不会有不服从的吧?”

“没有不服从的,你都说了是各队的王牌,他们当然知道团队作战的重要,可我就是觉得哪里缺了什么。”,蓝羽曦又像中午食堂被爆炒的豆芽一样,蔫巴了下去。

宿愿算是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怎么了?具体说说,作为他们的教官,要是他们欺负你了,我还是能帮你报仇的”。

她倒是不在意报不报仇的事,只是听宿愿就这么问下去,她便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你有没有觉得,宴乐的状态很奇怪?”

这么听她一说,宿愿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按理说她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说活泼得不像话,怎么也不该这么沉默寡言的,整日像丢了魂儿一样,前两天去救灾就出现问题了”。

“但是我不明白的就在这,你说她状态不对,但是她并没有影响训练,而且还配合的很好,就是每次跟她说话,或者跟她独处,总感觉她在散发一种阴郁的气息。”,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个场景,蓝羽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战,“况且前两天的情况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原因,也不敢去问”。

宿愿思前想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索性推给时间不足上。

“不然去问问叶慕承吧,我在基地也才待了没多久,怎么也算叶慕承的战友和手下,他应该会很清楚这事的”。

正在训练场上巡查禁军训练状况的叶慕承分出一耳朵听了两人的问题,一副欲言又止的怪异表情瞅了两人几眼,才迈动尊步朝着一边走去。

两人再迟钝也发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了,连忙跟了上去。

讲起这事,叶慕承又下意识地伸向裤兜,结果只在作战服中摸到了空气,悻悻收手。

“你们猜得没错,她的确出过事。”,叶慕承的表情说不上好。

“羽曦闭关可能不太清楚,宿愿应该听说过四年前那场轰动第一星系的一六八嗜星案吧?”

对上他的眸子,宿愿一知半解地机械点头。

“一人失踪,六大战队重伤,八人星陨。”,他的思绪跑去很远,声音悠长。

——————

救援队的医护人员脚步匆忙,手中抬着的担架却十分的稳健,从各个方位一批批运出血肉模糊的人。

战火之后,满目疮痍,山河凋零。

“还没有找到吗?”,叶慕承的声音透过战斗手镯的通讯有些失真,显示屏那方是低着头有些为难的禁军。

这副样子,不用他再去多问,便已经能够得到结果,叶慕承的语气缓和了些,“继续找,务必……”

星辰修道者,待星能强盛到一定程度,死后便会瞬间化为星芒,而后变为星屑归入星海,怎么见尸?

通讯塔被推倒了,画面扭曲着,连带着声音都扭曲,叶慕承无奈按下了挂断。

“怎么样了?”

来人额上还包着纱布,却渗出大片鲜红,冷峻清晰的下颌线能看出此人的气宇不凡和姣好面容,可身上衣服的残破,面上沾着的炮火留下的焦黑,很难让人不敬佩他方才一把星爆弹直冲敌营的疯狂。

“你怎么样?”,叶慕承没回答他的问题。

“半斤八两,死不了。”,他顿了顿,又转回去那个话题上,“乐乐还没找到?”

叶慕承似乎有意避开,又扯起其他,“幕野伤亡如何?方才云执都来跟我哀嚎他们踏鸿有多惨了”。

“叶统领。”,他冷声道,“我要知道乐乐的情况,请您不要再打岔”。

叶慕承顿了顿,他知道面前这人是认真的,喉结上下滚了几个来回,他才苦涩道:“墨城,你冷静点,小宴她可能……”

坐在幕野战队队长位置多年,和墨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感绝望过,宛如一片密密麻麻的网线将他拖入深渊,他挣扎到鲜血淋漓,却还是无法争取来一口呼吸的空隙。

“禁军还未找到她,但是我不会放弃的,你也安心养伤,说不定只是我们的猜测,她可能躲得比较隐蔽,毕竟我首席远程的能力我还是不怀疑的。”,叶慕承锤了下他的肩膀,帮他掸掉了队徽上的尘土,露出鲜亮的绿色来,像暴风雨后的新生。

只是这一找便是三年。

三年间,驻防基地战后重建完好如初,甚至比当初更加坚固牢靠。

三年间,各大战队休养生息,拼命训练。

三年间,驻防基地内涌现不少新面孔,试图填补战争的残酷。

叶慕承闲暇时站在风口吸烟,在朦胧烟雾中看到那个小太阳一般明媚的笑脸,又慢慢消散掉。

风吹进屋内,将桌上已经泛黄的纸张卷落在地,露出少女正式又带着笑意的照片,板板正正地贴在黑白色的队徽上。

带着年代感的纸张被风吹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似乎在好奇而翻阅着,一只好看的手将它捡了起来,“宴乐还是没消息吗?”

叶慕承眨了眨生涩的眼,转头看到蓝屿尘站在桌边,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说不准她是不是已经……”

“解家满门忠烈,我们却没保护好他们最后的孩子,实在有愧”。

蓝屿尘把资料整好,放在桌上拿了文件夹压住,防止再被风吹走。

“我就说当时怎么能放任她加入战队,我看等我死了都不敢去见伯父伯母。”,叶慕承愤愤的拳头砸在窗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蓝屿尘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安慰他的话来。

看他站在窗口发狠似的猛抽,蓝屿尘上前拦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叶慕承手腕处的通讯器便亮了起来。

是幕野基地打来的通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和墨城,而是另一个他稍微有些陌生的脸。

只是叶慕承听了他一句话,便手中一抖挂断了通讯。

良久,他拽着蓝屿尘一脚踏出大门,对于蓝屿尘的疑惑只回了一句。

“小宴回家了”。

一路狂奔,穿云舰被提升至最快的速度在云中穿梭。

到达幕野基地时,一头钻入大门远远便看到休息室内挤成团的幕野众人。

他们找了三年都杳无音讯的主人正坐在沙发中间,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查看解宴乐身上有没有伤,却被人的惊吓声定在原地。

看她往和墨城身边缩,本就骨架纤细的小姑娘三年未见,虽说出落得更漂亮高挑了些,但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被惊惧和惶恐充满,瘦弱的身子缩作小小一团,看着便可怜得紧。

“怎么回事?”,叶慕承沉下声。

“方才他们发现乐乐站在幕野门外,我便第一时间给你传了消息。”,和墨城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和墨城伸手拦住了他要问清楚缘由的动作,冷淡的眼神看向他,“我们已经试验过了,她对外界变动非常敏感,所以我们都冷静点”。

被提醒但也不明白的叶慕承连声应着,暗暗打量着小姑娘身上那件单薄的衣服和三年来已经及腰的长发。

随着她的瑟缩,纤细的脚踝露了出来,叶慕承立刻眼尖地看到,“她脚踝上是什么?!”

这下蓝屿尘也皱起眉来,“残殇冢的烙印!!”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年前的惨况还能时时刻刻涌现到眼前,而属于那时的东西无疑是一个开关。

小心挑开她裤脚的和墨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翻卷的皮肉和狰狞的形状,仿佛扎在肉中一般,显然已经许久,甚至它都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丑陋的疤痕。

不得不承认,他们难以想到如此狠辣恐怖,令人如今记起都还后怕的残殇冢,解宴乐竟在他们手中待了三年!!

三年的经历不言而喻,和墨城握紧了拳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疼之余几乎暴走,连许多男孩子都红了眼眶。

“这么等着不是办法,得慢慢修养调整。”,叶慕承这么说了一句。

一辈子的阴影就那么不容反抗地烙在她身上,说着简单,却难比登天。

和墨城解下她手中早已损坏的战斗手镯,取来一个全新的戴在她手上,悄悄跟她说话,“乐乐”。

他一连叫了几声,才得到解宴乐恍惚的抬头。

“给哥哥通个电话吧。”,他这么说着。

其他人或许不理解他的行为,但和墨城知道。

解家陨落时,解宴乐不过十二岁,找到她时,小姑娘也是这样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

如今解宴乐只剩他一个亲人,所以他养大的小姑娘总喜欢下意识依靠他。

加入战队后,他曾不止一次想把解宴乐拉来幕野,但是都被小姑娘以不需要保护拒绝了,后来任务逐渐繁忙,他们能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便变成了通讯交流。

“哥哥,我马上要去执行任务了,第一次我好紧张,会不会做不好拖大家后腿啊?”

“哥哥,今天队长又训我,说我老想着玩,我明明很认真在训练”。

“哥哥,他们都说我是第一远程策应,我是不是很厉害?”

“哥哥,就今天这默契,还得是我们俩”。

“哥哥,我好害怕你会跟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

……

解宴乐眨眨眼,生涩的手指在手镯上点了几下,流畅地输出一个代码。

看着显示屏打开,蓝色光亮打在面上,漆黑的眸子中透出无措又期待,她紧紧盯着上方的“正在接入中”。

和墨城手腕振动了两下,他点下接通,显示屏上投放出他的面容。

透过屏幕,和墨城平淡的眼神望向她,像是无奈的在看一个离家出走不归的孩子,“乐乐,你跑哪去了?”

熟悉的话响在耳畔,和墨城的声音与记忆深处交叠,颤动内心深处。

每次她偷跑出去玩,和墨城总会无奈打来电话,便是这一句话。

告诉她,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他在等她回家……

蓝光的画面一抖,耳畔的声音惹得她鼻子发酸,手腕上泛起炽热的温度,从回来便一直沉默怕人的解宴乐突然大哭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像在黑暗中抓到了一束光亮,却总是穿手而过,如何都抓不住。

她拼命哭喊奔跑在黑暗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哥哥,哥哥。”,她痛苦地缩成一团。

回响在休息室的声音纯净又撕心裂肺,像是无助的孩子迷失在马路中央,看着川流不息的陌生人潮,却无一人施之援手……

——————

蓝羽曦只觉胸口堵塞,有些挤得她喘不上气,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恍惚颤抖,“所以…一六八的一,是宴乐”。

经受了残殇冢三年折磨摧残,解宴乐还能保持如今的状态已经是奇迹,也怪他们没有能力,才会让一个娇弱的女孩受此折磨。

她曾在大海中迷航永陷黑暗,随时经受狂风暴雨惊涛骇浪,苦熬三年却留下了永远的疤痕,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叶慕承眼眸微垂,再看向远处整齐划一的训练,多少是在转移自己的神思,悄悄掩饰眼底的悲伤。

“所以你们的训练,要是想去针对这个的话,去问问墨城吧,听听他的意见。”,叶慕承收拾好了情绪,又头也不回的朝两人摆了摆手,往一个稍微落后半拍的禁军那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