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还未等蓝羽曦和宿愿做出决定,被挟持着的苏父突然大笑起来。
他的面容时隔几日,更是苍老许多,甚至面上的皱纹像一道道沟壑印在脸上,干涸的血迹,久未打理的胡子和头发,变得糟乱。
这声大笑后,他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像是在嘲笑程臻的不自量力。
“我这么个糟老头,活这么大年龄依旧够本了!!拿我去要两个孩子的命?当真以为抓住了两个孩子就能折了这道风骨吗?!”
同印象中不同的苏父,是一直以来笑呵呵闲散先生样,而今这一番话,倒让人忆起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才来。
程臻低声笑着,“那就没商量了,我要第二星系都给我陪葬!!”
蓝羽曦瞳孔一缩,宿愿拼命止住向前冲的脚步。
禁军一令,竟露出数道爆炸装置,个个威力强大的爆炸装置被紧紧捆在每个人身上。
若真是爆炸起来,怕是整个督星阁都会夷为一片平地。
宿愿一下怔住,原来锁住他们手脚的不止锁链,竟还有后手。
方才押来苏韵的禁军头领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朝着两人晃了晃手中的引爆装置,贱兮兮地向程臻伸出的手递去。
“嗖!”
银针没入手腕,惨叫声后,引爆装置向下掉去。
蓝羽曦当即抓住空隙,以风卷走。
看到引爆器被蓝羽曦抢走,程臻立刻趁势一道攻击打向她,被烧入眼眶的热意逼退。
而引发这一变局的人,才从地上缓缓爬起,像一只慵懒的猫伸了个懒腰。
苏韵摸了摸被弄脏的头发,眉眼犀利,嘴角浅笑,“你说的没错,我苏家愈灵术的确强大,所以我还有更好的要送你”。
说着,她伸出三根纤长的手指,慢慢扣下一根又一根。
包围着人群的禁军像被下了蛊一般,随着她的倒数纷纷倒地,一个不留。
苏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是恶作剧后挑逗别人成功的孩子。
“你!你!”
程臻看着“突然”醒来的苏韵送上的“大礼”,结巴了两声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瞪得眼眶欲裂,连面颊都通红起来,眸中怒火疯狂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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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
“弄好了?”,宿愿看着她捣碎了一堆的药材,像是天秤一般抓了这个又抓那个。
苏韵包好了一包药粉,抬头看他,“当然,我出手你还不放心?”
宿愿赶忙举起手来,这小姑奶奶他可惹不起,万一那句话没说好,晚上的饭里就有让他哭爹喊娘的粉末呢。
他决口否认,“没有没有”。
大抵是事情十分危急,苏韵的心情沉重许多,也没了往常跟他斗嘴的乐趣。
“药效强大,还不伤人的麻醉散,果然还得出自你手我才放心。”,宿愿沾了她药匙里的粉末,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嗅,立刻感觉鼻腔都酥软了。
苏韵闷声道,“我去看老爸时,他身上很多伤,姓程的在给他施刑”。
宿愿拍干净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等我们把苏伯父他们救出来,把程臻打回他的老家去,一切都会好的”。
苏韵点点头,挤出了一抹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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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冷笑着看他,“医毒同体,你早该知道我看不惯你,又怎么会为你调养”。
说着,
便见程臻掐着苏父的手猛然松开,转而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肉而出。
他痛苦地弓起身子,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直憋得脸色发青。
苏韵赶忙拉上苏父移去一边,她不擅战,剩下的战场当交给擅长的人。
因为受伤而被蓝羽曦一脚踢去一边躲着的荆知麒见状,赶忙帮助苏韵把他们身上的锁链和装置全部拆下来。
“看来你的话没有在第一星系管用。”,宿愿笑着调侃蓝羽曦,示意她看向下方的台阶。
蓝羽曦微微侧目,看到她让安分点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了台阶下,手里拿着武器正挥舞着。
她不想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大概是为了那位“壮汉”报仇之类的话。
不过是利益熏心,贪心不足!!
仿佛见到救命的曙光,程臻踉跄着脚步想要向那群人靠近。
宿愿甩了甩头发,眼疾手快的挡住了他的去路,红色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程长老上哪去啊?”
蓝羽曦偏了偏头,留下一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后乘风之下。
下方的厮杀声显然成为最后的哀嚎。
蓝羽曦轻微皱眉,有些不耐烦。
“聒噪!”
银白色剑身泛出纯洁的光。
接着一道,
两道,
三道,
无数剑影顿时犹如盛开的雪莲,勾出道道花瓣轮廓,层层叠叠完美至极。
那朵圣洁雪白的莲花早已被血染到鲜红妖冶,宛若盛开在地狱般,以血红为他铺出一道通往那高位的路来。
一剑收回,剑身碰撞剑鞘迸发高傲的姿态。
既然平稳的路不走,那便去踏一踏地狱的阶梯!!
“我天!!”
除却苏韵还在焦急的额头冒汗,荆知麒早已带着一众前辈们,褪去了被囚禁多日的苦涩和颓废,一个个像是孩子看到精彩的魔术表演,看着蓝羽曦瞬间杀得人片甲不留而张大了嘴巴。
宿愿隐下了眼底的晦涩,他知道蓝羽曦破开了南玄的封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程长老,还是晚辈送你一程”。
他又恢复了明媚自信的模样,同他的伙伴一起回到了属于他的巅峰。
宿愿收拾着星主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韵回了家,原先被程臻抄走的东西被全数奉还,正忙里忙外地为各家受伤的病人看诊。
荆知麒拿了纸和笔就直奔军部,对着各队重新划分设置布防,被宿愿夸奖总算有了点禁军统领的样子。
一切都按部就班,开始井然有序的运作起来。
蓝羽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摘星剑被丢去了一旁,袖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摘星剑留下的认主标识有些泛红。
那群见风使舵的禁军虽然她看不惯,但就那么军法处理了几十个人,都变得听话规整起来。
只是宿愿站在台前整治浩浩荡荡的军队时,那抹身影同记忆中再次重合。
第二星系解决了问题,不再遭受外人压迫,可谓皆大欢喜。
本该是开心的,可想到第一星系的情况,蓝羽曦就心中泛起酸楚。
‘如果胜利,第一星系是不是也会像这样?’
面上像不断有头发扫过,蓝羽曦挥了挥手,但还是躲不开。
她猛地睁开了眼,语气烦躁,“谁啊?!!”
以为蓝羽曦睡着而放轻了一切声音的宿愿,被这一声吓得差点冒出心脏病来,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大吵醒了她。
僵着脖子转头,看到蓝羽曦和拿着狗尾巴草的南玄大眼瞪小眼,才松了一口气去。
再打眼一扫,不知道什么时候风烛站在他身边,又给他吓得差点崴了脚跌下台去。
新任星主刚刚继任就跌下星主台而摔断腿,传出去够笑个百年世纪的。
“师父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见宿愿拍着胸脯的样子,风烛嘴角一撇,开口就是嫌弃。
“都不知道你练功练去哪了,就你这防备心,等人家杀你个百来回都不是问题”。
宿愿敷衍着应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就风烛和南玄那境界,百万个人里找出来一个就不错了。
何况遇见事就跑,解决完了才冒头,也不知道碰上这倒霉师父是不是前辈子犯了什么大罪。
他小声嘀咕着,见风烛突然凑过来变大的脸,“小崽子骂我呢?!!”
宿愿赶忙陪笑,推着人秉持尊老爱幼的优秀品质,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这位“老小孩”。
“师父,您去找知麒让他给你整点吃的喝的好不好?徒弟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南玄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被蓝羽曦丢在一旁的摘星剑,目光又在她身上扫了又扫,看得蓝羽曦莫名其妙。
风烛这边一看南玄在盯着自己徒弟看,立刻站住了脚步,直直拐向那边去。
宿愿无奈扶额,只好跟着风烛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师父?”
三个人围成圈盯着她看,就是谁也受不了,蓝羽曦尴尬错过头去,疑问的目光看向南玄。
宿愿也是摸不着头脑,风烛倒不愧是宗师,两眼就看出了南玄在看什么。
他拉起蓝羽曦的手来,手心朝上眯着眼睛看她的掌纹,像是一个算命先生似得,许久吐出一句,“有意思啊”。
宿愿奇怪看他,“师父你说什么有意思?”
风烛眼神怪异,又神秘莫测的看他俩,“你五月,她十月,你俩登对”。
蓝羽曦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力感。
宿愿呵呵一声,对于自家师父满嘴跑火车他早有领教且已麻木。
“没事吧?”,南玄突然问道。
蓝羽曦不明所以,“没事啊”。
南玄点了点头,只是那表情依旧苦大仇深。、
好不容易哄走了两位老前辈,突然看见蓝羽曦坐在椅子上依旧魂飞了的样子,又看了看这长得跟星陨鉴议事厅相仿的大殿,似乎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