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了半日大宋国的如画江山，张明玄才将神识从鹊儿身上收回。
从纳戒中摸出那只《仙草纲目》，神识进入玉简，再次查看了一番丹药的说明后，他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挫败感在胸口狠狠撞击。
玉简之内，一列飘逸文字跃然在他脑中。
「 《仙草玉简》·丹炼制方式」
「 炼丹之地，必净无扰。丹房内需灵气流通，且设聚灵阵以助炼制」
「 丹炉宜丹药属性择之，火过旺、过弱皆会损药材」
「丹之炼制……
……
「然，欲炼仙品丹药，单凭灵力不足成丹，必需依赖法力」
……
「法力之高，大乘期以上修士方可驾驭。」
「是故，纵有上乘药材，若无法力，低修为之修士难以炼成仙品丹药」
……
看完玉简对仙品丹药的记载，张明玄双眼紧闭，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股无法遏制的情绪压回心底。
他可以使用法门将灵力转化为真气与灵力，但无法将灵力转化为书中所记载的法力。
真气不分属性，可运转各类功法，增强功法威力，乃是一种修行上，属于‘气’基础。
灵力具有属性，乃‘气’之上，可大幅增强与之属性相匹配的一切功法，法宝，技艺。
显然，法力是凌驾于灵力之上，更高级的一种能量形式。
《仙草纲目》所记载的与何一平所说的，完全一致。
仙品丹药，必须依靠法力。
看到这些内容，焦虑的情绪如毒蛇般往他身上爬，每一寸血液都在告诉他：你张明玄，就是一个废灵根，能混到炼器大圆满，活上二三百岁，已经是你滔天机缘，不要痴心妄想走到更远的地方。
“怎么可能……”
张明玄紧闭双眼，然而，那些曾经在他心中燃烧的期望，此刻渐渐化作冷冰冰的灰烬。
他强忍着内心的动荡，眼睛微微睁开，望着手中的玉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简的边缘，不知从何而来的怀疑开始在心中泛起。
“难道作为一名穿越者，真的是这样无能，无法达到那些看似触手可及的目标？”
“这条路，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一股愤懑在胸腔中翻滚，自我怀疑的情绪像是毒药，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就在这一刻，张明玄猛地睁开眼，眼中的迷茫瞬间被决心所取代。
“我一个理科研究生，为什么要让思维困在这支流传了几万年的古董中。”
他突然一把抓住那支玉简，眼神变得格外坚定，“没有人能定义科学的极限。”他的声音低沉，但却有一种压倒一切的力量。他抬起头，望着四周那片幽暗的天际，内心的迷茫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决心取代。
深吸一口气，他真气灌注手中，一把将那玉简震为齑粉。
“不可能是吧？”
他站起身来，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心中生起一股决然。
“根据万有引力定律，任何两个质点都存在通过其连心线方向上的相互吸引的力。”
“苍岩山混乱的灵力为什么久久不散？同理：因为灵气因灵脉和地势引力聚集。”
张明玄猛然起身，快步走向之前布设的聚灵阵旁。
聚灵阵散发着微微绿光，周遭灵石逐渐暗淡。
“那么，聚灵阵将灵力聚集，灵力就变成了一种高级的能量形式——无属性灵力。”
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按照此逻辑，如果将灵力再次汇聚，便可以生成更高级的能量形式——法力。
“根据波义耳定律：在定量定温下，理想气体的体积与气体的压强成反比。”他一手捏鼠牙，一手紧攥灵石，将丹田灵力调动手中，拼命往鼠牙中灌注。
蜡黄的鼠牙开始散发微光。
“那么，”他双手在聚灵阵外围虚空绘制书写，神识可见之处，一枚枚符文在空间中浮现，一条条土黄色脉络纵横交织，他喃喃自语“高浓度灵气必然向低浓度区域扩散……按照物理定律，牛顿运动定律：在没有外力作用下孤立质点保持静止或做匀速直线运动，如果将这条定律赋予灵力这种能量形式上，就是同一个道理：灵气的流动必然受外力影响。”
“这种外力，可以是符文，可以是地势，可以是任何东西……因此！”
手中那枚灵石黯淡无光后，他便再次从纳戒中御出一枚，如此反复，口中痴痴颠颠，念念叨叨：“因此……根据物理定律，灵气在灵脉引力和地势影响下流动，趋向平衡。灵脉制造局部“引力场”，聚集灵气形成密集点……如洞天福地。灵气流速受地势、阻力和浓度梯度等因素影响。”
“那么，我可以得到一个雷暴区，或者是高压锅，又或者是，台风眼？”
只见张明玄下巴上的胡须快速生长，头发渐渐披在肩头，身后日月轮转，忽明忽暗。
时光飞逝。
张明玄收回神识，一股汹涌的灵气暖流将他淹没其中。
睁眼看去。
脚下岩石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环环嵌套，一圈符文外又是一圈，往外叠了六层，占据了峰巅的大片空地。
他神情紧绷。
阵法中央，原本应该是气体形态的灵气，如同水流般一层层汇聚，形成了一团浓厚的紫雾。
如果水烧开了是云，云变冷了又是水，水继续降温热就是冰。
那么，灵气烧开了就是真气，真气变冷就是灵力，灵力继续降温就是——法力。
尽管他不能直接操控这种法力，但他能感知到，这股法力拥有着巨大的潜力。
因为这坨法力的流动、转化和压缩，都依托着他设计的阵法。
“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阵法控制法力来炼丹、”
想到此处，他在最外层的一枚符文上打了一个简单的指诀，试图操控中央的那坨法力。
果然，阵法内的法力在操控下像水流般变化，
他凝视着眼前的雾球，眼中逐渐露出狂热。
轻轻一挥手，阵法开始运转。
顿时，四周灵气翻涌，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阵法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