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呀,忙什么呢?”
听筒里响起安全部门于领导和善的声音。
“什么事,说。”曲卓肩膀头夹着话筒,随手按下电脑开机键。
电话另一头,于领导的表情干巴巴的。他听出了某人的不待见,同时也理解某人的不待见。
好吧,曲卓为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不被窥破,一直表现的十分反感安全部门的人。
为此,还找了个十分强大过硬,且让人无奈加无语的理由……
后面曲卓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练出来了,不至于被人一眼看穿后,才给梅宣宁的面子,缓和了些态度。
但此刻,曲卓的态度再次冷淡下来……于领导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没办法,这次确实是他们工作失误。
也不能算失误。
严格地说,是多部门间信息协同出了问题。
考虑到曲卓的身份,已经在英国佬那边曝光了,年底表彰时科技口大领导就没搂着。不论团体荣誉还是个人荣誉,该给的全都给了。
大社领导说的还只是“国”级奖。国科院系统也给了曲卓一个突出贡献奖和一个先进个人等奖。以表彰他取得的成绩,和任劳任怨的精神。
还有四机部,单独给曲卓发了个特别嘉奖。
明面上的理由是,他帮助四机部下属单位完成了不少重要项目,实际上是因为“从天而降”的卫星数据。
那玩意来的正是时候,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价值千金不换。
港岛大社,有情报单位的属性,也肩负着外事任务。年底又是正忙的时候,压根没时间事无巨细的了解国内各方面的情况。
曲忠禹无比痛快的拆借了整整六百万美金,顺带着提出,想让侄孙春节去弯省祭拜下祖宗。
大社领导听在耳朵里,考虑曲忠禹谨慎的性格,没把握不会让人过去。曲卓用的还是港岛身份,便答应了。
哪曾想,人刚到地方就被请去喝茶……
之后有关部门做了综合研判,认为很可能是年底大张旗鼓的表彰,让“曲红旗”这个名字,进入了弯省情报组织的视线。
随后通过某些途径,获取到了较为详细的资料,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事。
曲卓把当时的情况说的很危急,给有关部门造成了一定的误判。让他们认为,如果不是英国佬强势干预,他很可能就被“留”下了。
毕竟严格来讲,两边实际上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在于领导的判断中,姓曲的小子本就对安全部门误会颇深。受了一遭惊吓,回来后越发不满,完全在意料之中。
一个在系统内跺跺脚,地皮都得抖三抖的大人物,只能心里叹着气,嘴上哄小孩似的问:“现在不忙吧?”
“忙着呢。”曲卓一指禅输入指令,调出了港岛方块。用键盘上下左右四个键控制方向和变形,玩的十分投入。
人设已经立住了。
尽管于领导知道某个臭小子刚回来,就跑去把媳妇接回家。但丝毫不怀疑他即便在家,也处于工作状态。
听着听筒里持续传出噼噼啪啪的按键声,劝道:“在外面忙了那么久,需要的软件也已经赶出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软件中心积压的一堆设计任务怎么办?一直拖着?”
“……”于领导被问的没话。只能转入正题:“什么时候抽出点时间,去见见那位周处长的姨妈?”
“确定对方不是潜藏的坐探?”曲卓语气中的不信任毫不掩饰。
“绝对不是,这点你可以放心。”
“呵呵~”曲卓冷笑:“你们把弯省那边挖出我资料的渠道搞清楚,我才真的放心。”
于领导搓火的抓了抓头皮,提高音量:“你放心,等你再从港岛回来,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甭瘦驴拉硬屎了。不行的话……我给那位周处长送回信时,探探口风?”
“不行,千万不要!”于领导吓了一跳,生怕曲卓乱来,赶紧说:“我们调查过那位姓周的背景,他主要负责内部安全,对外面的行动没什么了解。”
“知道了。”曲卓不咸不淡的应声。
其实,周处长也好,利亚姆也罢,找机会用语言刺激到红温,再“消费”十万块,能省很多心。
但孪生平头朝下的一跳,直接把曲卓干没了半条命,现在回忆起来都直后怕。
招那么多“小弟”,都不说挨刀子、吃枪子、被车撞等小概率事件。过些年都上岁数了,这个心梗那个脑溢血的,超人来了也扛不住呀。
所以,除非遇到极端的特殊情况。再就是确定对方年轻、长寿,且有必要,曲卓真不敢随便招“小弟”。
于领导不知道曲卓心里想的是什么,怕他冲动做出傻事,又怕絮叨惹他厌烦,纠结的老脸都皱皱了。
合计着,还是让梅老二找时间劝吧,又将话题拉回正途:“那位周处长的姨妈叫徐慧佳,现在和她男人住在帽儿胡同二十六号院。”
“帽儿胡同…不是棉花胡同吗?”曲卓皱眉,觉得二十六号怎么有点耳熟呢?
“早期确实住在棉花胡同。她家的院子临路口,位置好,42年被人强买。后面搬去了西四北四条。
45年小日子撤走后,徐慧佳的男人上告。对方补了她家一笔钱,买下了帽儿胡同二十六号,一直住到现在。”
“哦~”曲卓点点头。
他想起来了……之前杨颖和她老娘准备买院子时,去看过二十六号院。
一处两进的院子,主家住在二进院,一进院全是租户。
这年头的租户,可不是一句“不租了”就能请走的。杨颖老娘懒得招惹麻烦,就放弃了。
“我这边给你的建议是,不要直接上门。先去棉花胡同查访,按部就班的打听,最终找到对方。”
“嗯,另外两家什么情况……”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后曲卓关了计算机。回到卧室探头一看,大媳妇正窝在床上缝被头呢。
“缝那玩意干嘛?脏了把被套扒下来扔洗衣机里洗呗。”某人说话间蛄蛹到床上,从后面环住媳妇的小细腰。
“废水~”
“丁芳华那边有井,你忘啦?”
“费电!”
“咱家的电用不完。”
乔小雨憋了一下,又扔出一句:“费被套!”
“我回头给你备个五十一百套……”
“别,不准!”乔小雨赶紧拦着:“放太多年都糟了。”
“所以嘛,缝那玩意干嘛?”
“人家都缝。”
“人家缝是因为洗大件东西不方便,跟咱家有什么关系?”
“那……”乔小雨看着已经缝了四分之三的被头,有点进退不得。
“弄完吧。下回别费这劲了哈。”
“哦~”乔小雨抿嘴浅笑,捏着马蹄针专注的继续缝。
这活儿要交给手快的大娘大婶,走大针脚几下就搞定了。但乔小雨针线活实在不咋地,还努力的想缝的匀称笔直。一下一下,且费劲呢。
曲卓瞅着媳妇睫毛微翘,白皙微红的侧脸,越看越稀罕。想拉到怀里狠狠的亲两口,又怕她扎到手。
瞅着瞅着,脑子走神想了下二十六号院,紧接着又想到了杨颖……
男人这种动物吧,不同状态下,思维方式和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之前憋的,跟喝了含有伐地那非,西地那非和他达拉非的汉江水似的,稍微受点刺激就立正敬礼。
再加上杨颖客观存在的风情撩人……在小虫子的驱使下,心思不受控制的就往歪道上拐。
这会儿把营养当“药”送出去了,思维方式开始趋近于圣贤。
再看美美的,纯纯的,一心扑在自己身上的小媳妇……愧疚感跟涨潮的海浪似的,不断扑打着良知。
有点冲动,然后忍呀忍,又犹豫了再犹豫。
一个没憋住,冒出一句:“媳妇。”
“嗯?”
“你别生气啊,我…得跟你承认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