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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基恩领的小麻烦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至少对隋雄来说没有。

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西北共和国也迎来了二十周年的庆典,顺便也是第四届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召开的日子。

原本按照规矩,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应该在去年举行。但西北共和国的高层们商量了一下,觉得第一年举行比武大会,第二年举行国庆大典,总有点浪费人力物力的感觉,干脆就调整了一下,把两个活动放在了同一年。

这样做的话,时间上更加合理,人员安排上也更为妥当。

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在夏天,国庆大典在冬天,两件大事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筹划安排,正好这一年就全部过去了。

“共和历二十年,第四届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召开。参赛选手虽然不如第一届惊艳,但也不像第二届那么凋零,大致保持了第三届的水准。可以预计,除非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主位面传奇以下的高手群体发生剧烈变化,否则以后的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大致就会维持这样的水平了。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十年一届的这个比赛,来梳理主位面高手群体的变化情况……”

一位年轻的历史学家坐在书房里面,用特制的魔法墨水在同样特制的魔兽皮纸上写下这样的文字。

这位历史学家在同行里面也算是异类,看他用以纪年的方式就知道了。

在主位面,历史学家主要使用“大事纪”的方式来纪年,具体做法是以十二年为一“纪”,每一“纪”以预言史诗体裁列举一件最重要的大事,剩下的就是围绕这件大事来区分。

比方说,在西北共和国成立的那段时间,就可以记作“雪国兴起之纪”,然后具体分为“雪国兴起之纪一年”到“雪国兴起之纪十二年”。

这种做法来自于古精灵帝国时期,当时精灵族的贤者们就用这种方法纪年。后来虽然精灵帝国灭亡了,但这种纪年方法却被历史学者们传承了下来。

尽管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二,但历史学者们却认为这种做法很好地抓住了重点,非常合适。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考古”的难度远不像地球那么高。历史学家们要知道某个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并不需要辛辛苦苦对照天文现象或者各种记录,用预言法术就行。

只要事情的记录没错,预言法术就能精确地告诉你这件事的发生时间。记录越准确详细,时间定位也就越清晰方便,一点都不会混乱。

至于那些会出现预言法术得不到结果的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被强大的传奇法师甚至神祇层次的强者施展惊天动地手段,将那些事情在历史长河里面掩盖了起来。想要去考究它,实在有点作死的嫌疑——这就像你明明知道某些事情很敏感,却非要跑去调查,最后把自己调查进了监狱,那也是……为真理而献身嘛。

这么多年来,这种纪年方法一直被沿用。直到西北共和国成立,一些知识之神教会出身的学者们提出了新的纪年方法。

他们建议,以历史上某些“开创历史新篇章”的大事为节点,把漫长的历史分为几个大的段落,每个段落里面再具体区分多少多少年,这样虽然数字会比较庞大,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远比繁琐的“大事纪年”要友善多了。

太古历某某年,精灵历某某年,兽人历某某年,开拓历某某年,共和历某某年。新的纪年法,把文明史分为这五个阶段,分别对应古文明繁盛之前的时代、精灵文明兴起到衰落之间的时代、兽人文明兴起到人类大开拓之间的时代、人类大开拓到共和制建立之间的时代,以及共和制建立之后的时代。

这就像地球上,把人类文明史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近现代社会一样,简单明了,可以让读书的人首先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大致确定自己看到的这段历史究竟处在总文明史的哪个阶段。

这对于历史学者来说或许是没有必要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大有必要。

在过去的岁月里面,因为教育不普及,普通人大多连字都不认识,更不用去操心什么纪年或者历史的问题。但西北共和国的目标是消除文盲,全民阅读,所以史学界已经响应号召,开始了革新。

正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越是见多识广的人,越是能够感受到历史的变迁,感受到大时代的脉搏,从而提前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然,像地球上某个占卜出“啊呀呀叫刘秀的人要当皇帝”,于是自己改名刘秀,想要造反,结果仆了街的大学者,那属于给大时代号错了脉的,足以为后人戒。

写完了一段记录,年轻的历史学者放下笔,往纸上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小心地将纸放在专门用来干燥的软木平台上,再把笔墨整理完毕,然后活动活动脖子和肩膀,站了起来。

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可以看到一片秋色之中,许多人正在忙碌,准备国庆大典。

西北共和国每十年举行一次国庆大典,它差不多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庆典,最为隆重和盛大,也是世界各地游客们不可错过的大热闹。

在庆典上,会有看不完的精彩表演,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佳肴。

只是为了那一场庆典,西北共和国尤其虚空城的人们,需要准备三到四个月那么久。

花费三四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只为了一场庆典,值得吗?

年轻的历史学者摇摇头,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

“嗯,值得的。”

他如此对自己说。

这时候,木台上的魔兽皮纸已经干了,他拿出一个坚固的匣子,从里面捏出一小撮研磨得比面粉更细腻的宝石粉末,均匀地撒在魔兽皮纸上,然后念起了咒语。

伴随着奇妙的咒语,魔法的符文浮现在那张魔兽皮纸的上方,慢慢落下,和它融合起来。

起初双方泾渭分明,有一种油水不相溶的感觉。但随着魔法的持续,这种感觉渐渐削弱,最终双方终于完美地融合了起来,犹如将酒精和水混合,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的历史学者这才停下来,结束了施法。

而那张原本灰白色的魔兽皮纸,此刻已经变成了淡金色,上面原本黑绿色的字迹却带上了银白色的光芒。

他珍而重之地将这张纸捧起来,从旁边书架上拿下一个用若干活页连缀起来的书册,将其拆开,把这张纸放在最后一页。

这就是历史学者们最重要的工作,记载历史。

为此他们需要奉献毕生的时间,立誓不求名利、不留子孙,只以理想代代传承。换来的是创造出这种几乎不会被摧毁的奇妙书页的能力。

在那架子上,还有一些别的书册,那是他的老师,以及老师的老师,属于他们这个派系的历代历史学者们,毕生心血的结晶。

而这间屋子,便是历史学者一系的圣地,是他们的神殿,他们的祭坛,他们祈祷和战斗的地方。

年轻的历史学者完成了自己今天的工作,收好所有的工具,疲惫地走出了房间。

他觉得很累,需要出去散散心,然后大吃一顿,好好休息休息。

走在到处都是游客和工作人员的街道上,他看着越来越热闹的景色,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了广场上。一个用油彩把自己脸画得奇形怪状,说不出好笑的吟游诗人,正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弹着三弦琴,唱着快活的小调。

在吟游诗人旁边,许多游客都饶有兴趣地听着。一段唱完,吟游诗人非但没有摘下帽子讨要赏钱,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许多绿色的水母软糖,分给周围的小孩子们。

小孩子们吃着糖,欢快地跑来跑去,大人们则连声道谢,跟着走了。

“今天的工作情况不错嘛。”历史学者走过来,微笑着说,“不过以您的身份居然会来做这种事,真是让人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呢?”文艺之神的选民微笑着说,“我是吟游诗人,闲来无事上街表演,给人们带来欢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正如你作为知识与文化之神在‘学者’领域的选民,整天不是忙着教书育人,就是记录历史一样。”

文艺之神的选民,以“修瓦里埃·冯·斯托洛夫斯基·弗朗茨”之名为世人所知的伟大作家、歌剧家、音乐家、吟游诗人,顺便还是西北共和国文艺界领头羊的修格笑着拿出酒壶,递给了对方。

知识与文化之神的选民,来自于数百年来一直尊崇学者之神,并得到其宠爱的哈特家族,随时可以去继承伯爵爵位的欧文·哈特微笑着,接过了酒壶。

“说实话,我不喜欢烈酒。”他说,却毫无犹豫地打开盖子,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于是他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宛若有火焰在烧一般。

“男人怎么可以不喝烈酒!”修格大笑着说,“你好歹也成年了,不要再跟当初才来到这里时候一样婆婆妈妈的。”

“年龄这种事情,对你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欧文说,“正如这酒的烈度,其实对你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不喜欢这种酒的味道罢了。”

选民拥有不老不死的身躯,也能免疫很多异常状态,“酒醉”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倆都可以把人间最烈的酒当作凉水来喝,就算喝得再多,充其量也就是吃撑了,绝对不可能喝醉。

所以欧文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修格会喜欢喝酒?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友谊。

“说起来……你还没参加过大庆典吧?”修格从欧文那里接过酒壶,抬手在脸上一抹,那花花绿绿的颜料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身上的彩衣也变成了朴素的长袍,和旁边学者打扮的欧文十分相似。

这才是他们平常的装束,至于那身花哨的打扮,只是他在街头表演时候的戏服罢了。

“是啊,没参加过,所以我也很期待。”欧文说,“等这次庆典之后,我会详细地把它记录下来,专门为此弄一册金卷。”

“……至于吗?制造一整册金卷,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吧。”

“但我觉得有必要,一直以来,历史学者们都过于注重对于那些‘大事’的记录,但对于人们的生活,对于社会的方方面面,他们都不当回事。或者在他们看来,平民的喜怒哀乐,完全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欧文严肃地说,“这是不对的!再怎么伟大的人,也是从普通人里面走出来的。再怎么重大的事情,也是从一点点小事积累和发展起来的。我身为历史学者,要把那些值得普通人铭记的喜怒哀乐记录下来,把那些影响世界的大事前因后果也记录下来。”

“这可挺难的。”修格自己也喝了一口酒,说,“你这一辈子怕是就花在这件事情上了。”

“那有什么不好的?找到值得自己去做一生的事情,然后花一生去做好它。这样的人生,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修格点点头:“说得也对,能够将一生的时间花费在值得做的事情上,把它给做好了,这样的人生简直可以说是完美,令人羡慕啊!”

“那你呢?”欧文问。

修格笑了:“我不像你这么严肃,也没你这么认真。我只要好好当我的吟游诗人,给人们带来欢笑和快乐,传播那些奇妙的想法、有趣的故事、动听的音乐,就足够了。”

“这样也很好。”

“当然,我怎么说也是个选民,如果做得不好,那岂不是侮辱了陛下的眼光!”

“哈哈!时间不早了,我也有点饿了,去吃一顿?”

“好,你请客。”

“……大作家,你比我有钱吧。”

“你是贵族嘛,贵族不请客,让我这个平民请客,说得过去吗?”

二人渐行渐远,慢慢走进了附近的饭店里面。

广场上,到处都是惊叹和欢笑的人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