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银月首领他们下榻的宾馆中待得气闷,劝说雾婴出来走走,来到国都,总不能一直窝在房里不出来。
“你没听侍卫们说吗,现在国都形势复杂,出来乱闯,容易惹出乱子。”雾婴劝说银月首领不要出去。
“会有什么乱子?这里可是国都,大王所在的都城!谁敢惹事?我看那些侍卫就是会吓唬人,他们对每个部落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吧,再这么闷着,不用别人来找麻烦,我闷也要闷坏了。”
雾婴其实也想出去玩玩,而且也想去山下看看嘎恭带着的千人队现在如何,所以并没有坚持。
“出去可以,但先说好了,你可不能惹事。”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惹事!难道在你眼中,我是喜欢惹事的人吗?”
随后两人出门,也没有带着护卫兵,是雾婴嫌带上十几人在后边跟着太过张扬了。
两人在国都里四处乱走,国都果然比别的地方要繁华热闹得多。
雾婴从小居住的铁甲城虽然也是大城,但还是没法和这里相比,或者因为他所待的地方是贱民区吧。
街两边有各种店铺,以及在路边街角摆小摊子的,卖着很多新奇的事物,银月首领见到什么都感到新奇,问明了这些手艺人所卖的东西的作用,往往就会忍不住买下来,结果一条街没走完,银月首领已经买了一堆看着好玩的、实际没什么用的东西。
她买的东西太多,多到手里拿不下了,就让雾婴帮忙拿着。
“你再买,我也拿不下了,早知道就带几名属下,让他们专门拎东西。”雾婴嘟囔道。
“行啦行啦,不买了行了吧,小气。”银月首领嗔道,话是这么说,见到喜欢的小饰品,还是会买下。
又往前走了一条街,街上有人表演杂技和耍猴的。
两人凑在人群中正看得津津有味,银月首领忽然感到有人摸了她的腰囊,她手里拿着各种买来的玩意,无法去查看,扭过头时刚好看到一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少年刚从自己身边走开。
银月首领用手肘撞了一下雾婴,让他看看自己的腰囊。
雾婴一看,她身上的腰囊被人划了个口子,里面装着的金子已经空空如也,两人立刻明白遇到了小偷!
银月首领将手里的东西向地上一扔,指着刚刚离去的那人说道:“就是他,快追!”
雾婴将手里的小玩意塞到衣襟里,立刻展动轻功向那名少年追去。
那名少年回头看到二人察觉到他,扭头就跑。
雾婴和银月在后面大呼小叫地追着:“有小偷!给我站住!”
可是小偷根本不听他二人的话,反倒加快了速度。
街上人多,追逐起来非常不便,雾婴看到旁边的屋顶都是连成一片的,也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飞身上房,从房顶上开始追。
银月首领是个女子,毕竟不能像雾婴这么肆意妄为,一个女孩子倘若也跟着窜上房顶,那成什么样子?她在街上也是紧追不舍,但那名少年借助街上密集的人群,转过一个街角,忽然不见了。
等银月首领也追过来时,那名小偷早已不知去向,她抬头向屋顶看去,就连雾婴也是不知所踪。
银月首领恨恨地走到刚才看杂耍的地方,她扔在地上的小玩意也被别人捡走了,她感到郁闷的同时,心中期盼雾婴捉住那个小偷,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帮她出这口气。
雾婴在房顶跟着小偷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条偏僻的小道上。
小偷回头张望,以为已经将来人甩开,正准备清点自己的战利品时,雾婴从屋顶如一头捕食的大鹰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在这名小偷惊慌之际,手里装着金子的荷包已经被雾婴夺走。
“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做事,为何偏偏要去做贼?”雾婴将荷包放入怀中,对这名少年说道。
这时有几个和这少年差不多年龄的人走了过来,看穿着,都和眼前这位小偷差不多,破破烂烂的。
“阿坤!怎么?让正主儿找回来了?”一个领头的问道。
这名叫阿坤的少年似乎感到很没面子,恨恨地道:“呶,就是这个乡下小子,竟敢一路追过来,你们说怎么办吧。”
这几名少年围了上来,威胁道:“把钱放下,小爷就放你离开,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雾婴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自从铁甲城贱民区去参军以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有小偷偷人东西了,何况是偷到自己头上?
“只是偷窃,罪名尚且不大,难道你们还想转而抢劫吗?”雾婴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一名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说道:“你乖乖地送给我们,就不算抢劫了,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是让我们动了手……”
话未落音,他们看到雾婴双手缓缓举起,不断地堆出掌影,在他们看都看得眼花缭乱之时,每人身上都中了几拳,对付这几名小毛贼,自然用不到点燃紫炎,其中一名小偷被雾婴一掌打晕了过去,其他的小偷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跑开了,他们手里的匕首也掉在地上,来不及去捡,雾婴也不去追。
唯有一名晕过去的小偷来不及逃跑,雾婴叹了口气,将这名小偷唤醒。
在这名小偷的惊恐之下,雾婴并未再伤害他,只是劝了句:“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小偷了。”
言罢他便起身离开。他心中感慨,世道维艰,赤炎国都城烟霞城乞儿组成乞儿帮,青离国都城云顶城孩子被迫成为小偷,之前他们如何雾婴不清楚,可是战争持续打下去,他们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艰辛。
他遇到这帮小偷的地方,是在一条偏僻的巷子,等他走出巷子时,看到几个跑开了的小偷离得远远地向他这边张望。
雾婴心中想道,难道这些人见了自己高明的身手,还不死心,还有胆量再掳虎须?
向他们走了几步,这几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四散跑开,然而几人跑了没多远,又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
雾婴索性站着不走了,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和这群小偷僵持了一会,一个年龄最小的小偷大着胆子走了过来,雾婴暗自戒备,等小偷来到他身边,还没等他发问,小偷就抢先说道:“大爷……能不能……把我哥哥放了?”
原来刚才被他打晕的那名小偷是他的哥哥,怪不得他们走了又回来,虽然害怕他雾婴发威,但关心哥哥,依然冒险前来。
“他是你亲哥哥吗?”雾婴问。
这名小偷摇了摇头:“我们在一起生活,他比我大,所以我喊他哥哥。”
“那些人都是你的哥哥们?”雾婴望着在远处张望的几个小偷问。
这名小偷点了点头。
雾婴心道,这几名少年小偷还算是讲义气,并非完全地无药可救。
“为什么要做小偷呢?怎么不去做些别的呢?”
“谁愿意做小偷呢?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讨厌,可是我们都是孤儿,没有什么本事,又没有钱去读书,不偷东西,我们吃什么呢?你不要以为这里是国都,所以都是好人,我以前就是讨饭都讨不到,差点被饿死,只能去偷了。”
说到没有钱读书时,雾婴蓦然想起了铁匠李,他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以后等我赚够了钱,送你到城南找更好的先生教你读书。
可是这个诺言永远都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