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婴一边将衣服穿上,一边胡乱解释——
“云遮月先生来了,他要给我相相骨,看我是否有成为大王的命,相骨难道能隔着衣服相吗?”
云遮月见雾婴绝口不提自己埋怨他一事,还为自己遮掩,心下暗暗感激。
银月首领见云遮月脸向里,本来没有认出他是谁,听雾婴提起,这才想起昨日遇见的这个人才。
“啊,是你!云遮月,你能来,太好了!昨天晚上我还和雾婴一起讨论你是否会来呢。”
“以云先生之才,足可以做咱们离炎军的幕僚,你以后不要喊名字,而是要喊一声先生。”
银月首领笑嘻嘻地说道:“是,先生,你既然来了,那块金子就算我送给你了,不用还了,算是作为你加入我们离炎军的见面礼吧。”
雾婴指着银月首领跟云遮月介绍:“她的名字也不是月首,而是银月首领,是我们离炎军的副帅,你新来这里,有许多人都要认识,我让护卫带你去了解一下,回来咱们再探讨离炎军未来的去向,至于饷银吗,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先生。”
云遮月拱了拱手:“多谢副帅,饷银一事不急。”
一名护卫带着云遮月出去了,雾婴问银月首领:“你们骑射军现在手里还有箭吗?”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要有了,这次敌人退兵后,相里原让那些连夜打制箭簇的铁匠门休息两天,然后接着做,同时派人出去到各地去购买箭簇,人已经出发了,等到他们回来,咱们就会有一时半会都用不完的箭支,另外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我们的银钱就快花光了。”
“银钱?什么意思?我们要劳什子银钱有什么用?”
“银钱有什么用?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单就是每月士兵的饷银和粮草,还有对一些阵亡士兵的抚恤金,这些就快耗光了咱们的家底。这段时间咱们一直在打仗,征召铁匠们为咱们办事,咱们府库里的银钱只出不进,就是个金山也会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何况咱还没有金山。”
“不是有城中的税收么?怎算只出不进?”
“为了获得城中百姓的支持,战争期间,都是免除税务的,否则他们凭什么支持咱们呢?”
雾婴大感头疼,倘若没了钱,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士兵之所以肯为离炎军效力,除了从寒冰城带过来的那批老部下外,其他的人参军无外乎生存。
离炎军的战事又多,生死得不到保障,倘若再没有了饷银,说不定大部分的士兵都会分崩离析!
可是一时半会去哪里能找到钱呢?
城中的士兵因为青离军的攻城,只剩下四万多人,粮草的压力小了些,但也没有真正的得到解决,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头疼的问题。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坏消息么?若是有,你干脆一起说出来,反正虱子多了也就不痒了。”
“没有了,其他的事情都是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小事,什么又来了一波流民,我都将其划到茵若的部下,还有战鹰有一只病了,鹰仆正在对其调理,这个都没什么影响,因为咱们还有两只战鹰,十六的侦察兵侦查的范围扩展到了周围三十里,再远的话,就容易出现问题。”
“这的确都是小事,烟波城如果因为朱雀五万军的入驻,暂时难以攻克,我们就要选择另一座城,不能停滞不前,你看选择哪座城最好呢?”
银月首领摇了摇头:“这方面我又不在行,你还是和相里原将军商量一下为好,望月城毕竟是他的家乡,他对这附近的一切,自然要比别人熟悉些。”
雾婴点了点头,想起相里原现在也很忙。
“除了弓箭兵在上次的战斗中损失了整整一半的军力外,其他的各军都有什么损失?”
“中流军是损失最多的,阵亡了一万四千多多人,其他的各军损失不多,天罡军其次,折了三千多人,茵若的流民军阵亡两千多人,以前的部落联盟军中也有一千多人的损失。”
想起这些人热切地跟着自己,希望能打出一片天下,可是他们却在战争中无声无息地倒下,其中绝大多数的士兵,雾婴连名字都不知道,他感到深深的自责和难过。
还有茵若和高山云锁二人,他曾许诺攻下烟波城后,将那里的土地送给流民耕种,更答应让高山云锁到烟波城去,帮助自己部落的人不受官兵的欺负——
这些承诺,都随着自己攻城的失利,而成了画饼。
无论前方的路充满多少阻碍,我雾婴一定要将烟波城拿下,他暗暗立誓,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这个誓言呢?
雾婴一咬牙,对银月首领说道:“我看咱们的目标既然暂时不能攻下烟波城,不如直接向北,去攻打坚盾城算了!”
坚盾城和望月城同一种规模,都是青离国除都城云顶城以外的四大城,属于易守难攻的坚城,也是地处高地的雄城。
剑盾城的守城将领轩辕正午更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人物,除了四大城标配的两万守城兵以外,轩辕正午据说还有自己的专门训练出的一支人数达五千人的盾牌兵,以和坚盾城其名相呼应。
别的不说,单是这一支盾牌兵就是他们骑射军的克星。
银月首领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被雾婴的野望吓了一跳!
“剑盾城?你……你千万要冷静,这座城比之望月城更是难以攻打,且有了你偷袭城门的先例,他们在这方面肯定有了充足的防备,我们现在实力不足……”
银月首领正劝说着雾婴不要冲动时,门外传来一句话——
“副帅说得没错,咱们现在不能攻打坚盾城,因为那和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听声音,正是云遮月从外面回来了,雾婴让他出去熟悉一下离炎军的各个将领,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雾婴赶紧走过去请他进来。
“可是我们离炎军既缺粮草,又缺银钱,若非坚盾城这样的大城,怎能同时解决这两件事呢?”
“若是做出攻打坚盾城这样不理智的事后,你连防守望月城的资本都有可能失去,到时候还谈什么两件事,以我看,两件事其实都不难解决,只是我们要找对方向。”
雾婴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忍不住大喜道:“请先生指点迷津。”
“既然离炎军原来定下的目标是烟波城,以我对于青离国山川形势的分析,这个目标是最正确的目标,我们无需轻易更改,还是以烟波城为首选。”
“先生可能对烟波城有所不知,现在朱雀军退回了烟波城,使那座城的守城军达到了六万人,我们就算只留守一万人在望月城,能够调动的也不过三万多人,只有对方的一半,如何能够攻下此城呢?”
“嬴无虑粮草被烧,退军只有选择烟波城一途,何用你来告诉我呢?不过,打仗若是只靠人多和蛮力,我们离炎军只好解散算了,你怎能和轩辕氏比人多呢?”
雾婴听得不明所以。
“我刚才在门外见到了咱们军的一名名叫毕方羽的探子,可以这么称呼他吧?他告诉了我烟波城中轩辕秋实身上所发生的事,再加上如今嬴无虑乃是败退之军,只想借此城暂时缓过一口气,这中间确有我们能够利用的关键!”
雾婴听得眼睛亮了起来:“什么关键?”
“一山难容二虎,一城难容二主,嬴无虑进了烟波城后,你看城主是嬴无虑呢,还是轩辕秋实呢?”
“自然还是轩辕秋实,嬴无虑虽然职位更高,但两人完全是不同军队的人,谁也不会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