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淡淡道，“我没你疯。”
他摇头又笑了一下，如果不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他现在的笑容确实让人感觉很温和。
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小柴火，看水沸了就将烧水壶提了下来，拿过架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我旁边的小石凳上。
“条件简陋，不能好好招待，别介意。”
他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又从架子上掏出一包面包，撕开包装后就拿到简易的青石案板上切开，然后装进石盘端过来给我。
从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个非常讲究的人。
“吃点东西，你有胃口吗？”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站起身，“如果没有，可以先吃点这个。”
汪临沂说着又端了一个石盘过来，里面有几颗野果。
感觉水凉了，我就试着喝了一口，直接抓起面包开吃。
他妈的，之前为了找他，我们这一路也算是“省吃俭用”，生怕食物不够，一直吃压缩饼干过日子，连水都不敢随便多喝。
结果这王八蛋躲在这里修仙，舒服得不行。
这叫什么事。
包装袋里的面包不知道过没过期，吃起来非常香软，比压缩饼干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我将他端过来的一盘面包直接干完，然后又喝了一口水，这才问道，“怎么说，你在这鸠占鹊巢多久了？”
这地方处处都充满生活的气息，绝不可能是汪临沂来了以后才开始的。
很明显，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就有人居住了。
汪临沂就笑了一下，抬头看向四周，笑着道，“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这话有开玩笑的意思，毕竟这么明显的事，如果还发现不了的话那是傻子。
我不说话，他就道，“那个‘张起灵’你见过了吧？”
那个冒充小哥的人？
我问闷油瓶的时候他说那人也是“张起灵”，但他没多说。
不过我知道，在张家，“起灵”是族长的名字，可以算是一个代号。
汪临沂就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地不是这里，但如果不引你们过来，之后你们所有人都可能会……”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凌厉，慢慢吐出最后一个字，“死。”
又是他的局。
如果是之前，我大概率会因为知道这样的真相而感到生气，但现在的我却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目的？”
“不是。”汪临沂摇头，有点无奈，“他说他不想当张起灵，这一趟，也是为了他。”
不想当“张起灵？”
什么意思？张家族长难道还可以选择当或者不当？
我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他一直守在这里。”
汪临沂却认真点头，“是的。”
不等我开口，他就又道，“他是下一任张家族长，你的……小哥如果死亡或者消失，他会直接接替。”
“但你的……小哥，如果还在，他就永远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
我心口一堵，站起来，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汪家已经覆灭了，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