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墨并不知道，当他来到这登天塔的最顶层，考验便已经开始了。
此时高峰正对着卫墨，神情紧张道：“就算你过不了炼心关，我依旧会收你为徒，只是那件兵器怕是只能继续留在此地等待有缘人了。”
高峰早已将卫墨当成了自己的弟子，之所以会带他来此接受考验。并非收徒考验，而是一件兵器对主人的考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类妖兽生来便有灵智，这是天道的馈赠，但同时生命也最易逝去，就算是修炼到脱胎不灭又如何？在滚滚的时间长河中，也终有老去的一天，只是活得更久一些罢了。
但这世上除开生命外，有一些宝物也同样会诞生灵智。
这个过程很慢，但等宝物却有着无尽的时间。
有了灵智，便会衍生思想；有了思想，便会催生判断；进而喜怒哀乐，贪嗔痴恨。它们会变得和人一样。
一颗如拳头般大小的黑色球体仿佛跨越空间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卫墨和高峰二人中间。
“高峰，把我关了这么久，这是良心发现？竟然还给我带了血食过来。”黑球之中竟传出似人类成年男性的声音。
话音落下，黑色球体漂浮到卫墨身前，围着转了两圈。
“不错，真不错。年轻，充沛，活力，血气饱满，骨骼惊奇。哈哈哈，高峰啊高峰，你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人类天骄，我对于你的恨意突然间少了许多。”满意而又癫狂无比的声音突然出现。
高峰摇了摇头道：“他是我的弟子。”
“什么！！！你的弟子？这不是血食，你想让他收服我？”狂暴的杀意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不是你的规矩吗？我按照规矩办事，有何不可？”高峰毫不在意这股纯粹的杀意，眼神充满平静。
“既然是你的弟子，那我自然得好好照顾，希望你出手够快，不然你这徒弟就变成傻子了，哈哈哈，能让你难受，这可比血食舒服多了。”
高峰闻言眉头皱了皱，眼神紧盯着卫墨，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颗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球体，此刻渗出一缕黑气进入卫墨的脑海。
随着黑气进入脑海，在意识空间中，卫墨四周的环境再度改变。
“你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孩子去哪里了？是不是你杀了他？”卫海大声质问道。
“你不是我哥，你把哥哥还给我。”卫笑笑拿着小刀疯狂冲向卫墨。
以前的家人，开阳武馆认识的朋友，老师，甚至南宫月和碧游都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对着卫墨歇斯底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卫墨双眼通红，眼神已经被杀意完全占据。
“我只想好好活着，有什么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既然你们要杀我，那便去死。”
在意识空间，卫墨每杀一人，现实世界中他身体四周的黑色气息便更浓郁一分。
在登天塔内，此刻卫墨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杀气已经宛如实质一般，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他皮肤表面涌出，从下至上将他包裹起来。
看到这一幕，高峰脸色逐渐难看，长叹道：“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快便让你来参加这次考验，我太着急了。”
“哈哈哈，高峰啊高峰，你眼光也不怎么样，这家伙底蕴不错，但心智却太过一般。
贪婪，自私自利，疑心病重，就算是最亲近之人同样保留了极重的戒心，你会收这样的人为徒，还真是让我吃惊啊。”那道声音大笑道，语气之中更有一丝嘲弄。
高峰闻言，脸色同样难看，这么快便被心魔控制，卫墨的心智比起一般锻骨境界的确要差太多了。
似乎感受到高峰的情绪波动，黑色球体再次传来声音道：“我自己也记不清有过多少位主人，不过你这弟子是我见过心境最差的，要不你还是让他留下来当我的血食吧。十几年了，我都没见过鲜血，还真是怀念啊。”
“哼，这个孩子是我带来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安然无恙带他离开，而且你的考验并未结束，又怎么知道他不会通过？”高峰冷声道。
“切，那就看你出手的速度够不够快了，这家伙要是能通过我的考验，那才是真的见鬼了。”黑球嘲讽道。
不过是放大心中的恐惧和欲望，便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此心智能够修炼到锻骨境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它认主！！！
卫墨的状态越来越差，在意识空间中的他，此刻已经沾满了鲜血，以前所见的人和事被他杀了一遍又一遍。
其中包括他的亲人，朋友，爱人，甚至那只洗髓境界的大猩猩也在此列。
但无论卫墨怎么杀，他们都会重复获得新生，这就像是个轮回。一个无解的题，
“为什么？你们别追着我。”卫墨恐惧道。
清风掌，随风剑法，狂风拳法，火阳指，寒冰掌，破风剑法，开山刀……
一个个圆满境界的武技被卫墨施展，他已经完全杀到了癫狂状态。
在登天塔内，卫墨的肉身虽然未动，但他精神却是越来越虚弱，整个身体都似乎在摇摇欲坠。
看到这一幕，高峰心中同样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想要出手打断。
就在这时，卫墨脑海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滴滴滴，察觉宿主遇到精神攻击，有生命危险，开启自我免疫。”系统提示道。
随着系统出手，卫墨眼神渐渐恢复清明，而在意识空间中，那些幻化的人和物开始虚化，随后消失。
不过片刻，卫墨便重新找回了自己。
“发……发生了什么？刚刚那是……”卫墨并未回到现实，在意识空间的他忍不住揉了揉脑袋，驱散着这诡异感。
“系统，在吗？”卫墨尝试性问道。
“在。”
“刚刚那是什么？”
“精神攻击。”
“什么意思？”
“宿主乃是人族，而人的组成有肉体和精神。肉体便是你的血肉，骨骼，皮肤，毛发，内脏相结合而形成的一个实在的肉体。但人的根本在于精神，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叫灵魂可能更加合适。”系统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