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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通,郭央在一边用筷子扒拉着斋饭,小声嘀咕:“真扫兴。”

但这次,他以为自己的小声嘀咕,还是和他以为的不一样。

尤夫子听罢轻笑一声:“这次也算个收获。”

学生们转过头去听先生讲。

“从前,中原信奉的神明,本是道家一家独大。”

“后来,佛家传入中原,本也是比不过道家的。”

“圣祖时候,派了僧人去天竺求经回来。”

“自此,佛家在大越的位置逐渐高了起来。”

“民间有了佛道之争。”

“今日来的,虽然是个横行霸道的,实为恶霸的假道士,但咱们也勉强算见识了一把其中的争端吧。”

“毕竟放在以往,道馆的香火是很难被佛寺抢走的。”

午后,众人皆在午歇。

牛劲十足的贝婧初精神得很,不用歇息。

正拿着个话本子翻着,乐呵呵地笑,脑中就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叮~发布任务,营救被劫匪关押的许欣姝,积分:100]

“啪”的一声,话本子掉到了地上,贝婧初愣了。

等她的脑子再次启动时,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在脑海里对着系统乱叫。

[什么?她又出事了?]

[她怎么又?叒叕出事了!]

贝婧初一拍桌子,本就年久的木桌被拍出一丝裂纹。

长烟和皓月惊恐地后退半步,不明白公主为何发疯。

贝婧初此时没法管她俩在干嘛。

整个人就是第一种又焦虑又茫然的状态。

小女孩,站起来来回团团转,摊着手一脸无语。

[不是,她......]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阿耶不是给她派了护卫队的吗,只是比我的护卫队次一点而已。]

[我还提醒了她注意劫匪的呢!她怎么就能被山匪劫了呢?]

她现在有点崩溃,系统根本不敢吱声。

发完疯,贝婧初冷静下来想办法。

【给德州刺史写信,让他去救?】

【可以可以。】

【但我也必须去一趟,身陷劫匪窝里,必定险象环生。】

【要是位置有变动,我这里还能看。】

皓月听得一脸懵逼,只知道出事了。

贝婧初拔腿就跑,去了夫子歇息的厢房。

带队之人是舒夫子,他被打扰了,开门时脸色很难看。

开门后没看到人,他想到什么,低头。

门口的脚边站了一个小女孩。

面对这个天才学生,舒夫子脸色稍霁。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因为贝婧初问:“夫子,我们现在能去德州吗?”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殿下在说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能去德州吗?”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最是聪明灵慧的天坞公主,怎么可能问这种蠢问题。

站在外面,差点被碰到鼻子的贝婧初:......

几息后,门又打开了,舒夫子试探地问:“殿下想说什么?”

“我们现在能去德州吗?”

舒夫子蹲下,伸手探了探贝婧初的额头,喃喃道:“也没烧着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贝婧初:......

“殿下不是知道吗?我们在萍州再待几日就回京了。”

“弘文馆只是想锻炼学生,不会拿学生冒险的。”

“走再远也不可能去边疆的。”

贝婧初知道。

要不是系统告诉她,许欣姝在德州出了事,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去的。

她问:“那我若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呢?”

“殿下有什么理由?”

这把贝婧初难住了,她总不可能说,许欣姝前脚出了事,她后脚就知道了吧。

可除了营救许欣姝这种事关越朝粮产的人物,谁又值得让公主去冒险。

又如何解释她能看到许欣姝的定位。

见小公主咬唇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舒夫子也没像对其他学生那么严厉。

毕竟是个才六岁快七岁的小姑娘,偶尔有些任性是很正常的。

况且出来这几个月,她闹的幺蛾子还没那群臭小子多。

舒夫子没当回事,哄了哄她,让她回去休息。

然而午睡一个时辰后,他面对公主空空如也的屋子,才知道,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闹则已,一闹闹个大的。

屋里的桌上只留了一封信,写着:陛下亲启。

另一封信是给他们的,内容是道歉,并让他们把信交给皇上,说皇上读信后不会责怪他们没看好她的罪过。

而她自己的侍卫队也都被带走了。

悄无声息地转移这么多戴着兵甲的人,还思虑周到,不连累他们。

这能力真不错,舒夫子甚至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欣慰。

啊呸,欣慰个屁!

他指挥着:“尤兄,你们带着学生们先回京。”

他又点了一些人:“你们先一步,快马加鞭,拿着信去向陛下报信。”

“吾等去拦公主,拦不住的话,就去找德州刺史,寻找公主踪迹。”

学生们有些不明所以地开始议论起来。

“好好的,公主怎么就失踪了,难道是被掳走了?”

“不会吧,侍卫都带走了,肯定是自己走的啊。”

“她疯了吧,我们和她是一路的。公主失踪了,要是有个万一,陛下责怪我们怎么办?”

“本来以为是个乖巧的小女孩,没想到也是一个自私自利,刁蛮任性的主儿。”

暴脾气的郭央当即就和他们吵起来:“不明真相就在这里吵吵什么。”

“一路同行几个月,小殿下是什么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她要走,肯定有她的道理!”

说着,他推了一把沉默的贝钤:“你不是最维护你表妹了吗?说句话啊!”

贝钤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正是因为我知道她不是任性的人,我才更担心。”

“定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我们不能知道的事。”

“她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