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放肆的,无非是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的傻缺。
因着杀鸡儆猴,秦家直接撞到枪口上来,贝婧初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他们家的下场震慑了一些人,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配合,毕竟抄家和留一点,肯定是留一点更好的。
一户宣姓的伯爵人家也不想把得来的田产交出去,他们不敢硬着来,却想法子软着来。
他们找了一位名声极响亮的账房先生,三请四迎将人请了来。
面对着抄家的风险,宣伯爷还是有点担心。
账房先生不高兴了,这是怀疑他的实力。
他拉着一张脸道:“伯爷放心,我做的假账绝无痕迹。”
宣伯爷犹豫:“可户部人才辈出,若是假账,怎么可能一人都看不出来呢?”
这先生或许是没被抓到过,可谓艺高人胆大,狂妄道:“活了这么大岁数,做了一辈子的假账,我敢说,整个大越,能看出破绽的人还没出生。”
“户部的官员或许是样样出挑,老朽没钻研过诗乐雅集,文史经书,一生只埋在账本上。”
“全部论起来,我自然不如他们。单论做账,他们也不如我。”
宣伯爷和账房先生都没有孩子准备今年的科举,自然也没有关注这次六部直录的新政。
说着,那先生为了佐证自己的能力,让宣伯爷附耳过去,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宣伯爷眼睛瞪大。
“那家的账,是你做的!”
仆从贪了主人家的钱财,现在那户人家都垮了,事情还没被揭露。
财务开销太大,他们自然起了疑心的,但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都没结果,只能认了。
账房先生摸着胡子高深一笑,道:“除了这家,还有许多,不过嘛,我不能说。”
宣伯爷被说服了,放下心来,见那先生心情不佳,连忙赔笑脸。
这位可是他们家现在的财神爷,能不能尽量少损失财产,就全在他手上了。
在太子的人找上门时,宣家态度非常积极的配合。
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家的账本。
他们相信太子能狠心,但前提是找出他们的纰漏。
结果隔日,宣伯爷家又成为了抄家大队的一员。
他去找那信誓旦旦的账房先生算账,对方被揪着领子,却先一步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户部的本事和行动力这么高了?明明我以前都是瞒过的......”
原本的京城被改名安州,贝婧初监国,坐镇安州不能离开,地方的豪族便派亲信去治。
昕儿被派往了德州。
重回故乡,是一片陌生。
她和带过去的使臣办事能力当然是不如远在安州贝婧初他们,但耐不住昕儿是个卷王。
干活时,颇有一种“既然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气势。
德州一时间加班成风,众人十分想念在安州时,到点就走人的日子。
昕儿知道后,回想了在太子身边学到的画饼小技巧,打气道:“诸位振作啊!等处理完了,我们就能回安州继续过清闲日子了!太子殿下也一定会给我们奖赏的!”
画饼技巧逐渐熟练。
一边清点收割回本该交回朝廷的田产,德州的豪族也像安州的那样手段百出,想挣扎一二。
不少人去打听昕儿的喜好,想要贿赂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放过他们家。
有人拿珍贵的财宝去,昕儿没收就算了,还指指点点道:“这碧玺的成色太差了,给本县主镶鞋子都不够格。”
要知道,初初抠归抠,对自己人却不抠的。
而能送到东宫库房的贡品,哪里能找出次的。
送礼的人黑着脸走了。
有人拿美男贿赂,昕儿又指指点点:“姿色还不如本县主好看呢,究竟是谁占谁便宜?”
把人退了回去。
其实客观来说,那些美男是比她貌美的,但是昕儿撑着腰,非常骄傲,她就是觉得没人配的上她,不行吗?
送人的看着那貌若潘安的美男,和只能说一声气质高华,清秀可人的郡君,陷入的沉默。
但他们是来讨好人的,不敢指着她鼻子说,人家美男比你好看多了吧......
有人急了,威胁她,昕儿反手就是一个抄家警告。
这下是彻底找不到路子了。
一些人绞尽脑汁,各种打探。
其中真有人打探到了昕儿的往事,太子认傅母的女儿做义姊,还册封县主,本就不是秘密。
那人便顺着打听到了一部分当年的往事,根据这个线索,找到了昕儿的亲生父亲。
何根当时在牢里,却侥幸逃过了屠城,战战兢兢地活下来。
新娶的妻子当然没了,家里的田地财产早就判给了阿鱼,就算她离世了,也不可能还给一个已经和离的前夫。
何根出来后,就这么穷困潦倒、孤家寡人地活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