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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腌蛋生意被王管家垄断,偷方子的贼们想降低腌蛋的价格,但……

香料贵,成本高,不提高腌蛋价格,他们赚什么?辛辛苦苦为了什么?

至此,腌蛋生意唯郭盛安一家独大。

如郭盛安所料,王管家也得了一份香料配方,可制出来的腌蛋味道远远不如郭家做的,试了好几次,白白搭进去不少香料钱,腌蛋味道还是不如郭家做的,他便彻底歇了心思。

也幸得这腌蛋生意,郭盛安只让自家人做,连在家中帮忙的秋兰婶子也没沾过手,不然早早被掠夺了市场。

将这场小型的血雨风腥以家庭会议形式说与二房和爹娘听后,大周氏一身虚汗:“幸好没请人手来帮忙。”

是啊,谁知道请来的人手会不会盯着制作过程,从而出卖他们郭家?

郭盛安点头,“香料成本高,像从中获利的都是小门小户,大户人家可看不上这桩生意。即便第一次腌蛋制作失败了,也有无数个尝试的机会……若是小门小户尝试,他们经不起这么多香料钱来造的,现在什么生意不好做?盯着我们腌蛋一行,也得看他们家底儿够不够丰盈。”

二弟:“还是大哥你脑子灵活。”

“以后做腌蛋生意,就在内院吧,这里四周房屋环绕,不会被窥了手艺去。”

“没问题。”

“我们肯定会小心谨慎。”

事情过后,王管家又亲自跑来临水村,他来追加剩余的腌蛋和腌菜。

十一月份郭家三家的分红为5两181文。

王管家在郭盛安那边成交了剩余的腌蛋,当夜在榻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梦里不停浮现郭盛安那张意味深长的笑容。

再有他本就心虚,差点连自己饭碗都砸了。

又联想到如今郭盛安水涨船高,便下意识生了讨好之意。

曾经承诺过给郭盛安介绍对联的生意,恰逢年关将至,他再次登门。

他带了约有五十对大红纸。

开门的是曼儿,身后还两只尾巴甩得溜圆的小奶狗。

曼儿见了他,道:“王伯伯?你来找爹爹的?你等着,我帮你叫爹爹。

爹爹——!”

她嗓子一嚎,声音能从院正门传到院后门。

郭盛安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曼儿,你小声些,当心嗓子。”

曼儿嘿嘿一笑,蹦蹦跳跳来到郭盛安腿侧,道:“不怕,我嗓子可好了,随便嚎!”

“……呵。”他轻哂。

郭盛安略过自家闺女,视线落在王管家身上。

“王管家?快快请进。”

王管家杵在院门口,将大红纸递了过去,“就不进去了,老爷只允了我半日假,我还得赶回去。

之前不是知晓郭木匠你在衡仕书屋接抄书的活儿吗?当时跟你提了句年关帮你接些写对联的活儿,不过因你是生手,没正儿八经进过书院,大家伙儿都不怎么信,所以只能帮你争取这五十对对联。”

对待送钱的,郭盛安自然是笑脸相迎,心照不宣地揭过之前的不愉。

“王管家客气了不是。”

王管家见他这副神态,心下总算松了口气,“你不嫌少就成。”

“一副对联给多少钱?”

“六文。”王管家怕他不知晓行情,补充说明:“自己对对子,对联当属独一无二,以视工整、意境定价,没有上限。我这找来的生意是普通人家,他们对对联内容没有甚高要求,郭木匠拿历年的常见对子写上去即可,讲究的是书法,所以给价也低,6文一副。

你且放心,我没收你中间价。”

郭盛安像刚接触这行,似懂非懂地点头,“如此说来,多谢王管家了。哦对了,王管家方便告知是哪些人家吗?

既然王管家没收取中间价,就不劳烦王管家再跑一趟了,届时对联写好,我挨家挨户送上门去。”

王管家也不虚这些人脉被郭盛安笼络了,毕竟他们都是看在他的面儿上,才给的这门生意。

再有,6文钱的生意,哪可能给郭盛安建立人脉的桥梁?想想都不太可能。

王管家点头:“回头我让小厮将每家地址给你送来,都是镇上的人家,也有县上的。”

“那就劳烦王管家了。”

送走王管家后,郭盛安笑容才敛去。

曼儿歪头观察着自家爹爹。

郭盛安对上小丫头的视线,表情一滞,“你干嘛呢。”

言罢,还弹了弹小丫头的额头。

“唔。”曼儿捂额头,“爹爹,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王伯伯?”

“谈不上不喜欢。”

“那是喜欢?”

“……曼儿,这世上的人没有非黑即白的,对一个人的感情也不止有喜欢和不喜欢。”

郭曼儿不懂。

郭盛安:“行了,让爹爹看看你内力练到什么地步了,你大表哥可是能飞上墙院了,你呢?练到什么地步了?”

郭曼儿小脸严肃,“爹爹,我个儿不高,飞不了那么高,但我现在力气大了很多,你之前给我做的弹弓,还得我收力才能使。”

“这么厉害?”郭盛安故作惊讶,“行,等你大些,给你打个弓箭。”

“真的呀?”

“假的。”

“我不管,爹爹话已经放出来了,曼儿就当是真的了!!”

……

月娘闲来无事,见书房中的郭盛安今日没雕刻桃木,站在书案前,不知琢磨什么,便上前询问:“曼儿说王管家来了一趟,还送了大红纸?”

郭盛安颔首,便将王管家找他原委道出。

月娘知晓他的性子,“安哥你的最终目的不是对联吧?”

郭盛安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知我者,娘子也。”

“少贫。”

“帮我磨墨吧,月娘。”

月娘看了眼一旁立雕的轮廓,“不倒腾那一百两了?”

“不急。江太闲催时,再赶工吧。”

“没看出来,安哥你竟然是临时抱佛脚的性子。”

“这种性子不好吗?”

“好在哪儿?”

闻言,郭盛安狡黠道:“刺激。”

“……”她还是磨墨吧。

郭盛安也没再打趣,待对方墨水磨好,才提笔,一气呵成。

末了,待对联上的墨迹干。

月娘凑过去一看,“这与你抄书的笔迹不太一样。”

岂止是不太一样。

是完全不同。

字体是草书,用力随意,没有明显的笔锋,但也能从书法瞧出这人的性子洒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完全不能将对联和抄书的字迹,联想到一起是同一人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