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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

这是何等作品啊!

蜀郡连刻出完整骏马图浮雕的雕刻师都难找,更别提最高难度的立雕!

江老太爷认出来了。

这立雕是照着他最喜的那幅画雕刻的。

江老太爷:“这,这是……”

江太闲:“老太爷,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

“喜欢就好,不枉费我筹备这么久了。”

“好好好。”江老太爷眼眶微润。

外人不知江府真正与黄商有关联的,是江老太爷。一旦江老太爷作古,整个江家将受到牵连。

问题其实出在江家子嗣愚钝上。他们算计家人的心是有,但在外经商的手段可谓是全无,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下来,人脉还未从江老太爷绵延至后代身上。

自己没那能力,还压着江太闲出头。

是的,江太闲这一代,也唯有他有那脑子。可除了江老太爷护着他,谁不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分得县以下的家产,也算是江老太爷为保他的无奈之举。

如今一听江太闲的话,江老太爷如何不感动?

其他子孙后代,都是为了出头,搏一搏名声,在他跟前落个好印象。唯独这个曾孙,是图他开心与否。

又思及外家对这个曾孙的评价。

“外曾祖父,太闲表兄看似风流,做事乖张,却最讲义气,身边纵然有鼠辈,可他也不是瞎的,对此只是泛泛之交。这番藏拙,不与人恶交,有着世人皆知的大毛病,难道不是做给旁人看的?为的就是外曾祖父口中的‘家庭和睦’。

他是舍不得您,才出此下策,在你膝下尽孝,还望外曾祖父莫要寒了他的心啊。”

对此,江老太爷醒悟过来,借着县太爷找上门为由,将之禁足在县里的院内,实则将私有关系和生意转到他名下。

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知晓用勾栏女子打掩护,混淆视听,让江府其他人没有警惕。

江老太爷:“今日过后,便留在郡地吧,我老了,就想日日看着我们家太闲。”

……

临水村,郭家。

龙凤胎一岁了。

不知不觉中,郭盛安重回这里已一年,家里一派和气,每个人身子养得丰盈、健硕了许多。

个个脸上都充斥着朝气。

大房的账款已还清。

家中近段时间,除了300文的对联收入,还有100两的立雕钱,最后是腌蛋生意的分红。

十二月份郭盛安一直忙于立雕活儿,也就没有抄书,但年关将至,百姓赶市集,找路子,为的就是囤年货,过个好年,所以腌蛋生意倒是比往月好上许多,大房手中就分到7两890文。

加加减减,大房家中薄产105两72文。

立雕事一过,郭盛安便开始凿水井。

他的计划是内院和第三进院各凿个水井。

打水井放后世需要勘测,才能确定水井点,但谁让这里是水源丰盛的南方,也没有后世重工业的污染,适合的水井点繁多,以至于临水村家家户户都有口水井。

只是打口水井得花钱请人。

至于郭盛安?他准备独立完成,也省去一笔花销。

连勘测都省去了,毕竟这片山脉的底下水都是用量标准的。

家中用水的地方很多,做饭要水,沐浴也要水。

家中儿女都有浴桶,除了西厢房的浴桶,其他屋子的浴桶都是大山打的。

西厢房占地面积不小,房间内不仅有桌案,还放了浴桶,方便月娘沐浴。

后罩房也并排放了浴桶,方便三个闺女沐浴,东面耳房也是。

大户人家烧热水沐浴,都是下人一桶接一桶的热水打来,而家中有郭盛安在,浴桶都是在厨房灌得七成满,再由他扛过头顶,顶着浴桶回屋的。

沐浴完的水也不会轻易倒掉。

西厢房的洗澡水来浇灌倒座房的菜,后罩房和耳房的洗澡水用于鸡圈或是西边耳房的洒扫。

两口井打在两个位置,是方便烧水,免得郭盛安日日顶着浴桶来回。烧水的灶可以分别在西厢房和后罩房门外临时搭建。

郭昌珉得知郭盛安要自己打水井,去请教了几个村里老人,一开始人家还不肯说,毕竟是传家的手艺。直到他送过去几条鱼后,才将打井应当注意的事项道出来。

他对大郎还有芥蒂在,这样的矛盾体现在:即便打井的注意事项打听来,也不是他亲自告知郭盛安的,是通过大周氏,大周氏再转达给月娘,最后才落入郭盛安耳中。

郭盛安:6

月娘见他一脸无语,忍俊不禁道:“安哥,你还要跟爹娘犟呢?”

“哈,我?犟?”

月娘笑意更深了,“你这犟脾气,曼儿这点随了你。都在一桌吃过几次鱼,在同一屋檐下见过好几面的人了,怎么还同爹娘这般孩子气。

还非得爹娘先服软?

你一天天的,还跟我讲大道理,轮到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你就当我是孩子气吧。”他可不同她争论,愈争论愈没理。

郭昌珉带来的消息,他老早就知道了。不过对方有心,他也记下了。

老房子那边。

郭昌珉在屋内来回踱步,直至大周氏回来,才急不可耐道:“怎么样怎么样?”

大周氏翻了个白眼。

郭昌珉:“你倒是说啊!”

大周氏心底啐了口。

“你不想单独面对他,当我就想了?多大点事啊,那倒座房不就是留着种菜,没给我俩老不死的嘛。”说到最后,大周氏鼻头一酸,又道:“值得你置气到现在?”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把话传到他那儿?”

“哦,我跟大郎家的说了。”

“你!你跟她提有什么用!”

大周氏酸溜溜的:“他们夫妻同体,跟她说了,不就跟大郎说了?你要是干着急,你就亲自到他面前说去!”

“你!”郭昌珉被气得心堵。

人一躺,被一盖,又蒙住头,生闷气了。

没生多久的闷气,郭昌珉被褥一踢,腾坐而起,又询问:“那大郎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哼。”大周氏语气阴阳怪气的,“我压根没见着他的面。你要想知道,待大郎家的抽空上门,再自个儿问吧。”

“作孽哦。”郭昌珉感慨完,又躺下装睡了。

翌日,月娘端着新摘的黄瓜而来。

黄瓜藤攀爬需要立架,索幸倒座房当初建得就比较高,能在炕上立木架。

木架是大山请教了郭盛安给打的。

但是黄瓜种得不多,老房子两家人,一家只分得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