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县也到了。
郭盛安找到蒋牢头,后者也将两间铺子的房契和地契递了他。
“你不来,我还得找个工夫将东西送你那儿去。倒是省了我不少时间。”
郭盛安:“想来是你我兄弟二人心有灵犀了?”
“你还有其他事吧?”
“还是蒋大哥会看人。”
郭盛安:“没旁的事,就是大一点的铺子准备开间酒肆,所以到时需要人手看着。知道蒋大哥和牙行那边是熟识……”
“想买奴才?”
“是,要求是得看账的。”
“这,有点难啊。会看账的,家境一般不错,怎么可能沦落到牙行?得等等了。”
“行,我等蒋大哥好消息。”
至于手脚麻利的婆子,小厮什么的,可以缓一缓,牙行里最不缺这两种人。
待出了蒋牢头家,金宝拍了拍胸脯,道:“大伯,我也会算账,我可以帮大伯做事!不用买人!咱省钱!”
这肉嘟嘟的小脸,还有拍胸脯的担当模样,把郭盛安逗笑了。
他摸了摸金宝的头,“真厉害啊,但金宝现在还小,得大一点才能看铺子。大伯需要的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而不是你这样的小孩子。”
金宝噘嘴,“大伯你看不起小孩,我们小孩也很厉害的!”
“嗯,厉害,你面对其他人来找茬,他们拳头说话,你能抵挡住吗?”
“曼儿可以。”
“嗯,曼儿可以,但曼儿还有功课要做。”见对方耷拉着脑袋,瞬间没了精神气儿的模样,郭盛安安慰:“你这个年龄是学习的过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少年才小有成就,弱冠独当一面,这样大伯才能放心用你。若大伯现在让你就办事,那是压榨,也是在消耗你。
这样算下来,大伯成了什么?坏人?”
“啊?哪,哪有那么夸张……”声音越来越小。
金宝不再吭声了。
反正大伯有理呗。
他差点让大伯成了三叔一样的坏人。
他真是该死呀。
如果知晓金宝内心想法的郭盛安:……宝贝,别提那牲畜,咱和他不一样。
回到临水村后,郭盛安立刻将房契地契交给月娘保管后,开始看起瘠地来。
村长家。
村长:“这又是?”
“药酒卖的价格太高,所以我打算卖些普通酒水,正好相如县盘下一间铺子,就缺放酒的地窖呢。”
村长激动地握住郭盛安的手,“缺人吗?”
“自然缺。”
“行!你想建多大的酒窖?”
“五亩地。”
“这么大?!”村长迟疑了下,又道:“五亩地的地窖容易坍塌,你是一起建,还是有其他法子?”
郭盛安沉吟了下,“分开来吧。”
五亩地的地窖建一起,得请工匠来测量和画图,这是一笔不小的银子,还不如分开建和管理。除了酒和粮食,以后还可以放其他东西。
皮粮酿制的酒水抬不了多高的价,况且他也不是黑心商人,整个县没多少富商供他压榨,这批酒他准备薄利多销。
五亩地的酒窖,一部分可以用于供应一间酒肆,一部分可以放长久些,卖的价格会更高些。反正地买了,酒放短不会产生消耗金额,放久了反而会升值,何乐不为?
一共得二十两。
郭盛安爽快给了定金,又听村长问:“选的瘠地有啥要求没?”
“地势高、干燥、地下水位低、土壤保水性能好,结构紧密不宜倒塌的地方。”
“行,我注意注意。哦对了,修建地窖的人手……”
“当然是村长来安排。我还是那个要求,要手脚麻利的,肯吃苦的。”
村长点头,“好好好,没问题。你想用什么来修建?”
“当然是石块,密封性很好,还不会坍塌。”
“五亩地的话,应该得修建一段时间了,十月得秋收,我担心他们体力耗在修建地窖上,到时候地里的活就卖不上力了。”村长犹豫了下,还是将实际情况提了出来。
郭盛安想了下,道:“这都是体力活儿,所以我准备以日工的条件请他们干活儿,但是这边不提供饭菜。村长你看能应下不?”
“能能能!”
尽管荤腥少见,但不管什么朝代,百姓更看重钱。银子到手才是最真的。
之前村里的莽汉愿意修建郭大郎的大院,一是秋收后无事可干,二是他家荤腥给的大方,若是赶在秋收前以之前的条件请他们干事,他们就不怎么乐意了。
毕竟地里粮食是一大家子一年的收成,那都是活命的玩意儿,马虎不得。
若是给工钱,又得另算。
村长笑眯眯的,“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没几日,村长就带郭盛安去看了几处地。
最终定在离村子不远的几处分散开来的瘠地,将剩余银子付完,村长又利索在第二日将集齐的莽汉找到郭盛安跟前。
“有些是之前你建房子时的熟人,有些是外村人,放心都是找那等子靠谱的。你先看看?”
郭盛安相信村长的看人眼光,只去掉两人面相不太好的,其他人留了下来。
背石头、打石头、挖地窖这些,郭盛安没参与任何一个环节。
他还得去谈妥皮粮一事。
带着金宝去了趟镇上,由于他要的皮粮数量太大,人家掌柜直说供应不出来,只能给了他一个地址,去县上问问。
十斤装的酒,酒坛肚径为18cm,也就是说一坛酒占地面积为18cm*18cm=324c㎡的样子。
5亩地有3330㎡,3330㎡=c㎡。
5亩地大概能容纳多少坛酒呢?
c㎡\/324c㎡=坛。
十万多坛。
按照3斤左右的高粱酿1斤酒的酿制成果,五亩地完全够用了。
他准备酿制白酒居多,其次才是果子酒和药酒。
这次是想先酿制一万坛酒,一万坛酒需要三万斤皮粮,三万皮粮得150两银子,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来到相如县,郭盛安并未按粮铺掌柜的地方寻去,而是先找到蒋牢头。
蒋牢头正在饮酒,闻言,嘴里一下喷射出来。
“多少?!”
“三万斤高粱。”
“你要这么多干嘛?”蒋牢头顿了下,又道:“别告诉我,你要这些五文一斤的高粱,是想酿酒?”
“是的,那间五十来平的铺子,就是打算开酒肆。”
蒋牢头欲言又止。
“蒋大哥你有话直说,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这般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