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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呐,你这药酒喝着实在上口,可有酿酒的方子?”见郭盛安不愿再提,县令转移话头道。

郭盛安知晓对方的心思,犹豫不决。

“可是有难言之隐?”

郭盛安:“大人也知道我这人,比旁人多了几分运道在。譬如这过目不忘的能力,旁的人很难有,再譬如这酿酒一事,一样的配方其他人不一定就能酿制最佳口感……

若这么说还不够具体,大人可以想一下福满酒楼的张厨子。”

县令沉思起来。

自上次与此子、蒋牢头去过福满酒楼,他事后还特地找上张厨子,一样的炒菜工序,做出看似一样的菜色,味道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按照张厨子的说法:“郭大夫可没藏私,要到郭大夫那般境界的,只怕仅有皇宫御膳房御厨才有此能力……”

那会儿他便知此子有傲的资本,他也很庆幸刚接触时以礼相待,并未看不起此子。

否则,得错过不少好东西。

见县令沉默,郭盛安误以为他不相信,继续道:“大人若怀疑,可派亲信留在临水村,观我酿酒的全过程……”

“盛安说的哪里话,我只是突然想起旁的事来。”

这县令从自己身上薅了不少东西,若是连基本信任都做不到,的确让人挺失望的。

见对方岔开话题,郭盛安也没再提及此事,顺着县令的话寒暄起来。

聊到太阳落山,郭盛安便在此处歇下了。

翌日清晨才离开。

避暑山庄。

郭家人一开始得知搬来避暑山庄小住几个月还不乐意,现下已经乐不思蜀了。

毕竟环境清幽,有奴仆伺候,还能上后山打猎和捕鱼,最重要的是还有温泉池。

郭昌珉和大周氏毕竟年纪大了,打一套拳法下来吃力不说,他们也不愿花时间打拳法。让他们抱孩子或是唠嗑倒是积极得很。

这种泡温泉恰恰适合懒人养生。

八月下旬,甘蔗在郭盛安的观摩下栽种完成,郭家人才回到临水村。

郭家一辆马车二辆驴车风光回来,如同衣锦还乡般,在临水村热闹了许久。

郭盛安见人多,闭门谢客。

村民们也不恼,扭头就搭上老房子那边。

郭昌珉和大小周氏可劲儿炫耀。

玉轩玉凤大了,郭昌珉便抱着墨宝满村转悠,见有同辈同宗的兄弟,被问及避暑山庄的情况,别人问啥他答啥,回话的时候看着本分,语气透着炫耀劲儿。

“还是郭老四你会生啊,出来个郭大郎这样的人物,把你接到山庄去避暑,那可是那些富商老爷才有的待遇。”

“是啊,看看我们年龄相当,我可看着比你老多了。你还抱得动小娃娃……我就只能牵着孙子孙女们,我可抱不动他们。”

“咱临水村百年都难出一个郭大郎吧?”

“可不是嘛。”

也有看不惯郭昌珉红光满面的,专找对方深处的痛处戳:“还是郭大郎大方啊,当初郭老四怎么偏疼幺子的?郭大郎命险些丢了,如今还不计前嫌……到底是亲父子啊,哪有隔夜仇?就是不知道郭三郎一家子的去踪,可惜了。”

郭昌珉瞬间沉了脸色,抱着墨宝回了老房子。

其他人手肘推了下他:“疯了不成?现下郭家起来了,以后多的是活计给村里人,你逞口头上的一时之快,就不考虑考虑儿孙辈咋样?”

“哈,我儿孙还能比郭大郎差了不成?在他郭老四软皮子的大儿手下讨事儿做,还不如咱自己谋个出路。”

村里最不缺的便是长舌妇和告状狗,郭盛安很快收到风声,欣赏对方骨气的同时,也将对方儿孙作为拒绝往来户处理,以后活计肯定轮不到这家子身上了。

大周氏就比郭昌珉肆无忌惮了:“我家大郎是个孝顺的,那边有十几个奴仆伺候呢,还有个烧菜的婆子,每日一起来,我只需桌上吃桌上放就成。实在无聊了,才凑一桌打马吊……

嗐,你们不知道马吊是啥吧?哎哟,可好玩了,回头你们得空了,我教你们,权当消磨时光。”

这些农村老妇苦笑。

消磨时光?

那都是贵妇该过的生活,她们虽说掌管大家庭的公中,老了不怎么下地干活儿,但家务活儿不少,还要掌勺,一个铜板掰成两瓣花,斤斤计较这计较那,哪来多余的时光?

和大周氏又聊了几句,她们才纷纷以家中有事,告辞了。

小周氏这边,作为弟妹自然不能对大伯哥有过多评价,只得宣扬宣扬自家大嫂。

“我也是沾了我家嫂子的光,她福气啊,嫁了个好相公,连着我们一家也跟着去享福。

那避暑山庄听说住着冬暖夏凉,夏季咱去过了,等冬季温度降下来了……嗐,看我说哪儿去了?现在提这些还说不准呢。”

那些交好的妇人道:“你这皮子养得可真不错。”

小周氏:“都是温泉泡的。我是出了月子后一个月才敢泡温泉。

坐月子时,除了月子餐还有大侄女做的药膳调养内息,出了月子还可以泡温泉,我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这辈子才与大嫂结为妯娌啊。”

几个妇女对视了下,问及月子餐是啥,小周氏解释过后,她们才聊起心中小九九。

“你家金宝今年不小了吧?要不要先订一门娃娃亲?你看我们家那丫头怎么样,虽说比金宝大三岁,但女大抱金砖,以后定是个心疼相公的。”

小周氏没接茬:“这才多大?大侄女上一门娃娃亲……嗐,有了前车之鉴,咱不着急这事儿。”

“啥?前啥车?马车?还是你家的驴车?”

小周氏便又将前车之鉴同她们解释了。

她虽说和她们现下聊得欢,但也知再过几个月就要搬去县上了,毕竟那边院子都买了。

以后在县里生活,咋可能给儿子说门村里的亲事?

况且。

不是她自傲,而是读书写字后,与曾经交好的友人拉开了距离,平时闲聊没什么,但心底总得提防着被算计。

儿子以后的亲事尤甚。

她自个儿吃点亏没什么,那可是金宝啊!他们这房未来的希望啊!

被寄予希望的金宝在干嘛?

被大伯叫到书房谈话。

谈话内容与上私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