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不是全都会,有的人会,有的不会,看每个人的喜好吧。
阿宏哥哥很爱涂,尤其是接客人之前……涂的会比较重。”
李七黎闻言看向钱木枝,说:“那阿宏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赵烨宁看了看钱木枝,又看了看李七黎,疑惑道:“咱们不是都已经抓到霍燃了吗?
当街,抓了个现行诶!
那咱们为什么,还要纠结这桩案子?”
钱木枝闻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人是抓到了,但是那张嘴,比那茅厕里的石头都硬,什么也撬不出来。”
赵烨宁闻言眼神里还是有些迷茫,追着问道:“所以呢?我们抓现行了!现行!”
钱木枝白了他一眼,“还所以呢?嗷,你结案的时候,只有他一个犯人,一份口供,加上咱们三个人证,别的什么都没有?
结案,得要物证的,大哥!”
赵烨宁丝毫不被钱木枝不耐烦的态度伤害到,闻言皱着眉思索一番,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他一副受教了的模样,钱木枝突然愿意多跟他说上两句,于是十分好心眼的接着说道:“而且,第四具尸体,我们手里只有一颗人头,余下的骨头都没有找到,这具尸体连验尸记录都不能固定写,因为他现在只算尸块,不算尸体。
我们需要找到他余下的尸块,才能凑出来他的尸体,然后用这四具尸体一同给霍燃定案。”
赵烨宁点点头,期待的看向钱木枝。
“那咱们现在……”
“甭现在,七黎昨儿是不是还说有什么新发现来着?”
在赵烨宁和钱木枝“沟通”案情的时候,李七黎一直在一边跟阿注说话,号脉,闻言收回手,抬头笑了笑。
“是,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个干净。”
李七黎说着,起身走到那颗脑袋边上,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
“七黎,你们过来看。
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他的头上有一个磕碰的伤口,不严重。”
钱木枝走过去认真看了看,点了点头,看着李七黎把那块伤口展示出来。
“我在伤口这里,发现了树皮之类的东西。而且伤口周围有撞击的痕迹,这里应该是在生前被霍燃抓着,在树上磕碰出来的。
然后伤口没有及时清理,里面有发现碎裂的松针,树的品种跟松柏林里一模一样。
所以我怀疑,霍燃新的分尸房,很可能藏在松柏林里,那里面人迹罕至,不容易被发现。
最起码,他是可以在那里杀人的。”
钱木枝点了点头,阿注闻言轻声道:“那日,他也是想拉我进……松柏林的。
只是我以为他是想……所以没进去,才在松柏林边,被钱姑娘你们救下。”
“那这么看,松柏林里很有可能有余下的尸块。而且松柏林里没有房子,他只能藏在树林里杀人分尸,很多东西可能来不及处理。”
赵烨宁想了想说。
钱木枝看了看他,说:“那我们就先去松柏林,然后我再找人去思楼,把阿宏带回来。”
“好。但是别忘了那里的捕猎陷阱,一定都要小心一点,而且这些陷阱,他完全可以用来藏匿尸块或者证据。”
李七黎出声提醒道。
钱木枝三人带了几个捕快,前往松柏林搜山,到了松柏林附近,救下阿注的地方,突然见到了在身后不远处的楚言思。
楚言思带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下人,看方向,他明显也是往松柏林里走。
“你们先去。”
钱木枝嘱咐了赵烨宁一句,继而站在林子边上等楚言思。
“钱姑娘。”
楚言思也早早看到了钱木枝,站下和她打招呼。
“楚公子,你……还没回去啊?”
钱木枝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还会再留一段时间,可是话一出口,倒是有几分赶人走的味道了。
钱木枝说罢抿了抿唇,有些后悔。
楚言思微微一笑,轻声开口:“明儿一早就走。钱姑娘怎么会在这儿?这片林子……有什么问题吗?”
钱木枝闻言回头看了看,答道:“手头有一个案子,这个林子里很可能有重要的物证,所以现在要搜山。”
楚言思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搜山?”
钱木枝点了点头,琢磨着他刚才的反应,问道:“怎么?有什么事么?”
楚言思似乎有一瞬的犹豫,继而叹了口气道:“本来约了人在这儿见面的,对方可能已经到了。”
“约人?约在这儿?林子里?”
楚言思点了点头。
“这里人迹罕至,既然是约人谈事,为什么不去茶楼酒楼这样的地方呢?”
楚言思叹了口气,说:“我这位朋友,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
那钱姑娘,我还可以进林子里吗?”
钱木枝闻言一时沉默,低头想了想。
按理说她是绝对要拒绝楚言思进林子的,而且应当将他那位朋友一同请出来。
但是……
钱木枝不经意间对上楚言思的眼睛。
“……一起走吧。”
钱木枝和楚言思并排往林子里走,明明知道自己是来查案的,但是楚言思在身边,她就无论如何集中不了注意力。
“你们来的人是不是有些少了?走了这一阵子,我倒是没有怎么见到其他的捕快。”
楚言思边走边和钱木枝闲聊,钱木枝认真的答道:“还好。衙门事杂,突然弄太多人也不方便,而且容易吓到周围的百姓,所以一般不会弄太多捕快一同出门。
而且进了林子之后,大家就分散找线索,最多也就两人一起。加上树的遮蔽,彼此之间要不是离得够近,的确很难发现对方。”
“原来是这样。那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互相救援不也是很难吗?”
钱木枝闻言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这个林子我们之前来过了,基本上也都有搜查过一遍。就是有那么一两个很旧的捕兽陷阱,别的再没什么危险了。
至于人为的危险也不必过于担心,小地方,大家对官府之心尚算敬畏……”
钱木枝话音刚落,不知突然听到了什么,眼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