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琛抬起头,面庞因紧张而微微抽搐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媛,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这……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魏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从国内传过来的,老太爷那边有一份。这个卓景然,一看就是大哥的儿子。
至于谁知道?卓景然在国内接受电台的专访,还上了新闻。京北城,谢家族里,只要看过看那则新闻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魏媛的说得云淡风轻,“你们以为死了几十年的人,不但活着,还长成你们害怕的样子。很怕吧?”
谢云琛顾不上魏媛的讥讽,他满脑子都是父亲知道了此人的存在,谢家族里知道此人……接下来,他该如何做?
谢云琛来不及再跟魏媛多啰嗦半句,拿着那份文件,匆匆忙忙地冲出了房间,脚下生风,径直朝着儿子的房间飞奔而去。
谢云琛心急火燎地推开房门,闯了进去,谢宁宏刚刚沐浴完毕,正从浴室缓缓走出。
他身上紧紧包裹着一条洁白的浴巾,边走边用手中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瞥见父亲神色慌张的模样,谢宁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谢云琛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迫不及待地将握在手中的那份文件递向谢宁宏,“快!你赶紧看看这个!”
谢宁宏先是一愣,随手将毛巾搭在肩膀上,伸手接过父亲递来的文件。
谢宁宏接过文件,低头认真看起来。
谢云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焦急地转起了圈来。
谢云琛边转边不停地唠叨着:“这下该怎么办?你祖父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
以我对老爷子的了解,他肯定会要让这人认祖归宗!最要命的是,那枚印章可能就在这人手上,印章中与谢家家主的信物。这样一来,他极有可能接管谢家。”
谢云琛滔滔不绝的念着,
谢宁宏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之上,这个极像大伯的人,眉眼间,像极了他曾经在超市里偶到的那个女人。
此刻,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一个清晰的答案呼之欲出。
谢宁宏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情不自禁地说道:“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儿!”
谢云琛恰好踱步走到儿子身旁,清晰地听见了儿子的惊呼,不禁开口问道:“嗯?你见过他不成?”
谢宁宏轻轻摇摇头,回答道:“我没有见过卓景然,不过,之前在京北的一家超市里,我遇到过一个女人,长得和大伯屋里那张相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京北?”谢云琛眉头微皱,目光直直地看向儿子,略带责备地说道:“当时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这事?”
“我说了,你又能如何?”谢宁宏对父亲责备的口吻颇为反感,脸色微微一变,将手中紧握着的文件随手往座位上一放,转过身去,一把抓起搁在沙发上的衣服,动作利落地套在身上。
谢云琛眼见儿子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焦急起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谢宁宏面前,一屁股坐在他的正对面,追问道:“宁哥儿,你怎么突然不吭声了?快跟我说说,你见到那人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谢宁宏套好居家服,随手将浴巾扔进装脏衣服的篮子里,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一个长得像照片上的女人而已,人家有家人陪着,你让我说什么?这人既然是大伯的儿子,回谢家认祖归宗不是应该的吗?父亲在担心什么?”
谢云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要是认祖归宗回谢家,谢家的一切,与你就没有关系了?”
谢宁宏扯了下嘴角,嘲讽地笑了笑,“我是谢家人,谢家的一切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再有,大伯长期病着,从来不管谢家的事。谢家现在管事的人是祖父,做事的人,是二房,三房,四房以及魏家的人。
魏家是我的外家, 咱们二房的人,散布在集团各个重要岗位,父亲却告诉我,他回来,谢家的一切就是他的?这不是笑话吗?”
谢云琛被儿子话点醒,人跟着冷静下来。儿子说得没错,集团的重要岗位都有二房的人,他在担心什么?
自己在谢氏集团二十多年,早有自己的势力,何需惧一个毛头小子?
谢宁宏盯着谢云琛问道:“父亲刚刚如临大敌一样,究竟是为什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情的事?”
谢云琛不愿意跟儿子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没什么,我就是刚知道这事,慌了神。不早了,你早些歇下,我也回去歇下了。”
谢云琛匆匆地来到谢宁宏的房间,又匆匆地离开。
谢云琛从儿子的出来,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拿着文件去了主宅,找管家魏宝祥商量对策。
魏宝祥看了资料,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说人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谢云琛摊了摊手,沉着脸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当年,是岳父一手办的事,如今人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魏媛说,父亲已经知晓此事,你说,接下怎么办吧?”
“二爷别生气,我连夜回去一趟,问问父亲的意思。”魏宝祥好言相劝着,这么大的事,他也拿不定主意。
谢云琛来找魏宝祥的目的,就是想要他将事情透给魏书意。这是魏家留下的烂摊子,自然要魏家人来收拾干净。
“这样也好,岳父比我们经的事多,见的事也多,思虑自然比咱们周全,老辣,比咱们有经验。是得问问岳父的意思。”谢云琛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点头应道 。
魏宝祥极认同谢云深的说法,赞同地点点头,随即问道:“大爷知道此事了吗?”
谢云琛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 :“大哥一个吃闲饭的人,他知与不知,对咱们的影响不大,咱们主要考虑祖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