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翊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铳枪，虽然它只是个水枪，但需要的零件其实基本都有，只是内部构造稍微有些改变。
既然连路边小摊都能搞到这么像的假铳枪，那么买一些零件自己拼装一把真的，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要从铳枪的来源查，是不是有点太宽泛了，其实很多人都能接触到制造铳枪的材料。”
夏沃蕾补充了一些信息。
“没错，我已经问过了两家不同的发条工坊，都没有特殊的人来买过零件。”
“我们还可以倒推，假如薇若妮卡就是凶手，那么以她的人脉和身份地位，能买到铳枪材料的地方，也就是…灰河了吧？”
虽然比较隐晦，但灰河更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黑市，那里的人并不欢迎外人，也几乎不做外人的生意。
因为那里更多的是一些编造了身份的逃犯，或者做违法生意的商人，再有就是一无所有的穷人，小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心中的仇恨只会越来越深。
“如果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杀死，那么没有身份证明的两人也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孤儿院，这点就请夏沃蕾警官查一下了，还有就是，混入灰河。”
在那种地方突然多出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奇怪。
旅行者也赞同灵翊的想法，提议：“我们要不先去灰河看看，不过，夏沃蕾警官，你方便吗？”
夏沃蕾丝毫没有芥蒂，脚步已经开始往灰河的入口移动了。
“哦？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从灰河长大的。”
灵翊立刻跟上夏沃蕾，语气也轻松起来。
“那挺好呀！有熟人带路，应该很容易能找到线索吧，我本来还担心去了灰河没人搭理我呢。”
夏沃蕾微微一笑，很感激灵翊能这么看自己。
“好，那我们先去灰河那边看看。”
走过潮湿又昏暗的下水道，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灵翊很难想象，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到底要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而且这还是枫丹廷已经整顿过的环境，因为之前发了大水，灰河内部也是全都淹没了，虽然人员都提前转移了出来，但这也让本就不太富裕灰河更加破败了。
而整个灰河更像是依靠着下水道建立的一个难民聚集地。
随处可见的孩子们衣衫褴褛。
很多酒鬼找了处角落，就随意躺在地上烂醉如泥。
更有很多偷窥的视线落在几人身上。
无非是小偷来看看有没有合适下手的目标，亦或者是那些害怕债主上门，随时准备开溜的负债者。
夏沃蕾已然习惯了这里的恶意。
也知道该去哪里找线索。
夏沃蕾径直朝着楼梯上的一位小姐姐走过去，灵翊也注意到，自从自己进入灰河，那个姑娘就一直在观察我们。
如果不是正统的情报贩子，想必夏沃蕾也不会去找她。
夏沃蕾拍拍埃米雷德的肩膀，直接将问题抛出。
“你好，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但埃米雷德却避开了夏沃蕾的眼神，表情也淡淡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紧张，我没想逮捕谁。”
“一开始，都这么说。”
显然，对于灰河的人来说，任何警备队的人员都是值得高度警惕的对象。
毕竟你无法确定，这次他们是来抓谁的。
在灰河的人，手上又有几个是完全干净的。
“是真的，我用这个向你保证。”
夏沃蕾当着三人的面，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摩拉，然后塞到了埃米雷德的手里。
从容不迫，动作丝滑。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派蒙更是以为自己看错了，身为枫丹廷警备队的队长，问询的手段竟然是直接给钱！
但一回头看见旅行者和灵翊两人，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埃米雷德颠了颠手里摩拉的份量，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在灰河，没有人会和摩拉过不去。
“看来，你不是一般的警备队。想问什么直说吧。”
“最近灰河有没有什么和铳枪有关的事件，大大小小都可以。”
“铳枪啊，我只知道从两个星期前开始，晚上就经常传来几声巨响，把我吵得从梦中吓醒。”
“枪响？”
埃米雷德无所谓的耸耸肩。
“大概吧，在这里区别不大，哪家房檐掉了，哪里管道突然炸了，都响的很，不过那几声可都是在我入睡之后听见的。”
“具体位置还记得吗？”
埃米雷德扶着脑袋，似乎正在回想。
“这个，记不清了。”
这下，就连灵翊都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埃米雷德估计是想要更多。
“那就麻烦再想想。”
夏沃蕾面无表情的递出了第二份摩拉，当然上面用一些糖果掩盖着。
灵翊估算了一下，这点钱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差不多快是夏沃蕾半个月的工资了，看来是为了破案下了血本了。
埃米雷德面上一喜，立刻爽快的给出了地址。
“就在南边水道的尽头。我有一次睡不着偷偷去过。我知道的就这些，谢谢你的果果软糖了。”
夏沃蕾转身给她让出了路。
埃米雷德也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我也想要果果软糖！”看见吃的，灵翊又有些怀念昨天爆米花的味道了。
那些零食似乎都是夏沃蕾自己做的，又香又甜，想起来就流口水。
夏沃蕾直接满足了灵翊的愿望，给了灵翊一包大薯条。
“果果软糖是没有了，但罪恶的薯条还在。”
得到零食的灵翊表现的比刚刚的埃米雷德还要满足，然后趁着夏沃蕾把薯条递给自己，灵翊也把准备好的钱袋送到了夏沃蕾手中。
“算我买的。”
夏沃蕾一愣，手中钱袋内装的摩拉数量正好是刚刚花出去的量。
再一抬头，灵翊已经提前一步朝水道南边走过去了。
“快来，这边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