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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需一些时日。”王沂河清楚朱棣的顾虑,“我也感觉自己需要掌握非………我的法,才能安全承继应在碑上的法门。”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在他及时刹住了车,否则岂不是又要背刺朱棣一手?

“对于坎卦内那个脑子的三件事,你打算怎么做。”王沂河岔开话题,试图掩藏自己的失误。

朱棣对他其实已算坦诚,纵使他知道朱棣坦诚的原因,是忌惮他体内这道不知深浅的法王沂河也愿意回应朱棣的示好,对他报以极大的信任,这种信任仅止步于信息之间的交换,更深一步的,王沂河不会做,相信朱棣也不会。

“我准备去见一面我那位后辈子孙,跟她好好谈谈死刑的问题。”朱棣叹了一口气,旁的还好说,唯独皇帝被判死刑这件事,他不能接受,“此外我会尽快调查林应圣的事情,如果实在短时间内没有消息,就得靠你想办法拦住他的参选了。”

“我?”王沂河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对一位内阁次辅,正一品听政,展开调查,这可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甚至是看完爽文做梦都没有做到过的事情。

朱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还能是我吗?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全大明所有监察御史的总宪大人,你有权对包括首辅在内的阁臣开启调查程序,只消在票选仪式开始前对林应圣开启调查,他就暂时无法参与票选。”

见王沂河依旧皱着眉头,始终没应下,朱棣摇了摇头解释道:“你放心,这项权利当然不是能随便用的,否则都察院岂不是可以干涉内阁票选?首先调查原因至少得是危害公众安全,或是重大决策失误这类,都察院才能在内阁票选前带走参选的候选人,而且一但证实调查不成立,而你确实使该候选人失去参选机会的,你必须引咎辞职。”

“当然,对你来说,引咎辞职这一点不存在,你可以随便来。”

“而且,本来都察院的正一品左都御史也拥有参选组阁的权利,但是左都御史一旦发动对候选人的调查程序,就自动放弃参选权。”

听见这苛刻的要求,王沂河终于是答应下来,这实际上是以正一品的都察院部首大职以一换一,而且对方顶多是失去参选资格,发动调查的左都御史可是会失去正一品的实权部首大位。

这种情况,新大明改制以来,从未发生过。

澄明令有主这种事情需要纸质文书,并加盖皇帝印玺,也就是那枚皇帝之宝,以及存于内阁的,“执政大明”宝印,存于三山寺帝都分部的“听政大明”宝印。

也因此被朱棣知道,这么一枚离谱的令牌,在王沂河手上。

“其实你可以直接抓,但是我还是建议你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朱棣道,“你不是还有个副手吗?这件事让她去办,他们这些人最不希望的就是林应圣上台了。”

“行,我知道了。”王沂河点点头,其实他与朱棣都对坎卦中这颗脑子的陈述,信了一点,但不多,所以他们需要一件事来映证,作为那颗脑子提出的第一件事,王沂河认为,这件事可以作为一个试探,想必那颗脑子也是这个意思。

甚至于那颗脑子如果当真算出了不少东西的话,恐怕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乖乖地跟着她的要求去做,所以她提出的这三件事,很有可能是经过修改的。

至少第二件事,她极有可能真正目的不是让朱棣去推动朱先樆的死刑,而是想让朱棣极力避免此事的发生。

目前为止,这两件事情,除了与三十年后的王沂河交好这一点看起来似乎与阻止那本事有关之外,其他两件事,皆与此毫无关系。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首先是一个人,万不要沉浸在力量带来的幻觉中,傲慢是失败之始。”在王沂河准备离开之时,朱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沂河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朱棣说得对。

自从他得到这个足以挥手间轻松毁掉一座城市的力量之后,他虽然看似依旧与以前一样,而且头顶上有这一个催命符在催着他不得不寻找破局的办法。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确拥有了一个此前作为普通人时所没有的东西——傲慢。

这么说也不对,大明作为世界的一极,大明公民的生活在全世界各国中属于顶级,他们生来就是傲慢的,他们也有资格傲慢。

但是卢妙音与朱先樆等大明高层,这些他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对他好言好语,把他几乎捧到了云端,甚至连历史上的永乐大帝在见到他的手段之后,都改变了态度。

更是仅仅听闻他功法的名字之后,便几受重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飘起来了,飘到了天上,看起来他还是那个谦逊有礼的王沂河,事实上,他潜意识里已经有点目空一切了。

“我知道了。”王沂河学着电影中的帅气动作,压了压帽子,帝都的天开始下雪了,这在作为南方岛城的海中市,极为罕见,至少在王沂河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仅见过一次积起来的大学。

瑞雪兆丰年啊。

目送王沂河离开,朱棣叹了口气,他一口喝干了杯中剩下的茶,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不,你不知道。”

“如果他依旧这样…………这样傲慢。”朱棣思考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想出一个新词来,“那么我想,他应该不是一个完美的合作对象了。”

“对吧,妙云。”朱棣伸出手,放在尚有些半透明的徐妙云手上,这个虚影看起来似乎比他进入东昆仑前凝实了不少。

而且之前,这虚影只会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现在,却是会与朱棣对视了。

只是,这虚影似乎不再有此前那般“纯洁”,而是透露着一股诡异。

她,还是它,或是祂看向朱棣的眼神,不是那种蕴含着爱的眼神,而是冰冷地好像在看一个食物。

朱棣不知道吗?不,朱棣是知道的,只是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不对,他应该是在意的,只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