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格外生疏的叫她“丽妃娘娘”。
毕竟是自己讨厌的人,丽妃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可没想到,她这个宫斗了二十多年的人,居然都会三番两次的败在纪云棠手里。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这么受挫过。
丽妃觉得,就骆芊雪这脑子,十个她都不一定斗得过一个纪云棠。
当然,这个时候,她必须得装作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鼓励骆芊雪,不能灭了她的威风。
不然她要是害怕反悔了怎么办?
这种前一秒答应后一秒反悔的事,骆芊雪可没少做。
丽妃一瞬间戏精入体。
“哇!不愧是本宫的女儿,真是太聪明了!”
“就纪云棠那脑子,怕是十个她都比不上雪儿你一个。”
“雪儿,母妃看好你,母妃等着你做她的嫂子报仇,顺便也帮母妃把气出了!”
骆芊雪就喜欢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
她被哄高兴了,十分得意的点了点头。
“母妃放心,纪云棠这贱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剑兰进来汇报。
“丽妃娘娘,十公主,奴婢把荣国公夫人带来了,她现在正在门外等着。”
丽妃先是瞥了骆芊雪一眼,示意她安分一点,等会好好表现,才对着剑兰道:“快去请荣国公夫人进来。”
蔡夫人肤白如玉,身姿绰约,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显得非常年轻,眼角甚至没有一丝细纹。
她身着一袭金丝织的绫罗长裙,领口和袖口都用金丝勾勒,衬托出她高挑完美的身材,整体大方却又不失优雅。
走进未央宫,蔡夫人按照礼数,给丽妃和骆芊雪下跪行礼。
她的膝盖微弯,刚准备跪下去,就被一道惊呼声给吓怔住了。
“慢着!”
骆芊雪对着剑兰就使唤,“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软垫过来,这地板这么硬,等会把夫人的膝盖跪痛了怎么办?”
蔡夫人:“……”
她想说,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她看了骆芊雪一眼,骆芊雪也笑意甜甜的看着她。
蔡夫人瞬间就觉得骆芊雪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骆芊雪却以为蔡夫人这是被她的细心给打动了。
她时刻记着丽妃的话,多观察,不卑微,在保证让自己身份尊贵的同时,还要让对方感觉到她的孝心和懂事。
骆芊雪觉得,她真是太聪明了。
这样既没让自己卑微,还体现出了她的懂事。
她面带笑容,对着蔡夫人道:“蔡夫人稍等片刻,软垫马上就能拿来,稍后你再给我和母妃行礼也不迟。”
岂料,骆芊雪这句话刚说完,蔡夫人轻撩衣摆直接就跪了下来。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多谢十公主的好意,只是臣妇的身体目前来说还算康健,双腿也没有任何不适,下跪行礼还是没问题的,用不着拿软垫来。”
她说完,直接道:“臣妇见过丽妃娘娘,十公主,不知娘娘今日召臣妇前来,所为何事?”
丽妃:“……”
丽妃:“!!!”
她简直要被骆芊雪给蠢死了!
正常人哪会想到拿个软垫过来,还让人下跪的?
难道她不应该直接过去扶住蔡夫人,说一句不必多礼吗?
丽妃心里气极,但现在也不是她责备骆芊雪的时候,她给骆芊雪使了一个眼色。
“蔡夫人不必多礼。”
“雪儿,还不快过去将蔡夫人扶起来。”
骆芊雪愣在那里,她也没想到蔡夫人提前跪下了,她正准备伸手要来扶她,却见蔡夫人自己站了起来。
“臣妇自己起来就行了,不用劳烦十公主了。”
骆芊雪伸出去的手是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显得格外尴尬。
丽妃及时开口,帮她化解了这场尴尬。
“雪儿,你去给蔡夫人搬张椅子过来,让她陪本宫说会话。”
“是,母妃。”骆芊雪尴尬的要死,赶忙应下转身离开。
丽妃笑着对蔡夫人道:“雪儿这些年被本宫惯坏了,心思单纯,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蔡夫人不要多想。”
蔡夫人不知道丽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冲她微微一笑。
“身在皇宫,十公主的性子还能如此天真烂漫,多亏了丽妃娘娘教的好。”
丽妃:“……”
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总感觉蔡夫人是在讽刺骆芊雪太装,自己太虚伪?
丽妃皱眉,但愿是她想多了!
这时,骆芊雪搬了一张楠木独凳过来。
这次她学聪明了,直接放在了蔡夫人的屁股后面。
“蔡夫人,您请坐。”
蔡夫人没有坐,而是笑着打量她。
“十公主的脸色看着不太好,是搬椅子累的吗?”
骆芊雪身体僵了一下,她这哪是累的,她明明就是被她刚刚的行为给气的。
她亲自去扶她她还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
出去后,骆芊雪还发了一通脾气,才搬了张椅子过来。
但是这话,她却不能当着蔡夫人的面说,只能点头承认。
“可能是我最近没休息好,有些累了,不碍事的。”
蔡夫人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对她说:“搬了一趟椅子,就累的满头大汗,一脸惨白,十公主这身体素质多多少少有点虚啊!”
“要不等回去后,臣妇让女儿给十公主开张药方拿来,你好好调养一下补补气血啥的?”
“你还这么年轻,也还没有嫁人,总不能干点小事就累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公主得了什么久治不愈的重病呢!”
蔡夫人说到这里,围着骆芊雪走了一圈,突然靠近她的耳边道:
“十公主和丽妃娘娘待在宫里有所不知,这外面的流言蜚语啊,可厉害了!”
“但凡是那些有身份的人,一有点风吹草动,那基本上全京城都知道了,十公主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骆芊雪:“……”
骆芊雪:“!!!”
蔡夫人竟然咒她?
她怎么敢的!
骆芊雪心里气的不行,却还要努力面带微笑,只是袖袍下的手指甲都要抠断陷进皮肉里了。
她强压下心里的怒气,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了一抹假笑问蔡夫人。
“夫人不是只有流筝哥哥一个儿子吗?本公主怎么不知道,荣国公府里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位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