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已经驯服......额，跟雷诺的坐论道已经结束了？”
准备去看男人之间辩论赛的朱厚炜路途中遇到抱着一堆朱厚照布置的寒假作业有些苦恼的王守让懵了。
这刚想到的乐子就没得看了？
我好不容易从温暖的被窝钻出来离开了地暖来到室外的耶。
干嘛呀这是，哎呦~
“是呀，太子殿下前几天跟那个西洋人聊了好久，每天内容都不一样，不过太子殿下应该是挺顺利的，那个西洋人眼神明显清澈了。”王守让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作为朱厚照的一号小迷妹且是实际上的太子门生，王守让基本是全程旁听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她好多东西都听不懂。
只是讲西方的宗教信仰也就罢了，她最多只是似懂非懂听的困难，那西洋语她听的才真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呀。
这不，时候十万个为什么小姑娘充分发挥自己好学的良好品德， 不懂就追着朱厚照问，然后不就收获到了朱厚照自学西洋语时候的一些笔记教材。
看着手中近乎全西洋语版的材料，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明明大家年纪都差不多，殿下到底是怎么学的呢，明明大明之前也没有精通佛郎机语的胡人吧。
唉，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这两天太子殿下一般都在兵器作坊，说是要研究一下徐经下西洋缴获回来的佛郎机火器。”
“殿下，那我先回去学习功课了，要是下次上课自学进度不够我可能就跟不上太子殿下的讲题思路，那样的话太子殿下又要说我笨了。”
王守让抱着书嘟着嘴告辞了朱厚炜，朝着自己在西山的独居走去。
诶，作为朱厚照事实上唯一的徒弟且还是个女徒弟，人家就是这么豪横给配了个单人独栋的宿舍。
至于这房子产权是谁的谁掏的钱，那你别管，都哥们分那么细太伤感情了。
“朱厚照怎么给人小姑娘调成这样了......”
“还是说这世界上真特么有这么好学的人？”
看着走路还背着单词的王守让，朱厚炜不住摇头，当年高三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努力过呀。
什么阿波呲得什么abandon最讨厌了，我又不出国学那玩意干嘛？
不理解这些语言天才的世界，更理解不了这些算不上语言天才但有一个肯花时间进去学的勤劳努力型选手。
可能，这就是他们优秀并脱颖而出的原因吧。
哦不，王守让也是天才，怎么说也是当初能给王守仁这个大明儒圣给问无奈的主。只不过王家嫡女身边对比的对象是朱厚照这个天赋点生来满到可以随意挥霍的怪物。
所以才显得有些弱。
“手搓崔雨弹有王守让，现在外语学习降服雷诺也有王守让，这小姑娘是真好学呀，也就朱厚照这什么东西都回去学的能满足她的求学心了吧？”
“算了，还是去兵器作坊看看吧。”朱厚炜摇摇头，这两人这种学习小组似一对一帮扶的相处模式他只在言情纯爱小说里看到过，还是不过多干预了。
可能，这才是纯粹青梅竹马该有的样子？
西山兵器作坊，地理位置在西山算是属于较为偏僻的。
毕竟这玩意涉及到的是军事机密问题，搁其他朝代私自搞是要掉脑袋的。
放眼古今中外，能在储君时没有授权就公然搞这玩意的，应该也就朱厚照一个人了。
但是特权归特权，该收敛的地方还是要收敛点，不能太高调。
既是不给弘治皇帝添过多麻烦，也是避免一些动静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别的不说，每天来几炮震一下一般人也受不了啊。
更何况还有朱厚照引以为傲的“气象武器”的引爆试验......
“马步扎好，你这姿势能发力吗！就你这连一个零部件都加工不出来！你个完蛋玩意，是不是想要气死本宫！”
来到兵器作坊，都不用特意寻找，随便走走朱厚炜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又是哪个倒霉蛋工匠惹到朱厚照了，可怜的娃呀。
“来，跟着本宫的节奏，一呀么二呀，三呀么四！”
“干啥呢，这么起劲，大冬天玩铁，不怕粘住了啊？”
朱厚炜顺着声音寻来，出言调侃。
实际上，兵器作坊许多工作的地方其实并不冷，作为西山大财主，给这些目前的高精尖人才工作的地方配备暖气那是必然的，只不过宅了这么多天没见朱厚照，这一见下意识就想要调侃两句。
“厚炜？”
“你从被窝里钻出来啦？本宫还以为不去找你你小子真要猫冬几个月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厚照不由一笑，随即摆手：“好了，你先自己试着操作，好好想想本宫刚刚是怎么教你的，没用的东西，这点都做不好你还想回去报仇，还想要光耀门楣？”
“啥意不是。”
“是！属下会努力的！”
“这不是雷诺吗，怎么回事，你调教，额，降服了半天降服成机械师了？这锉刀使的，啧啧。”
“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他兵器作坊搭把手。”
“佛郎机的火器装备，他的了解程度比一般的工匠要好不少，有他搭把手本宫要在其基础上改进也会简单许多。”朱厚照解释道。
“那他确实是在这方面比较有优势。”朱厚炜点点头，皇家冒险队出身，要是佛郎机的火器都不了解还混个屁呀。
“不过，你确定已经彻底让他归心了吗？”朱厚炜提醒道。
这家伙当初可是心狠狠茬子，当带路党带着徐经一路捣毁了多少原本同胞的基地驻点，要是心有二心在兵器作坊学到了什么以后带回去的话，麻烦可不小。
大明的火器，崔雨弹这种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产物，兵器作坊可都有其核心资料的。
“无妨，目前应该算是给他镇住了，先带着观察观察，人心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看的嘛。”
“带着用着观察着，要是有用、是真的归降了，那本宫自然会让他在大明有自己发光发热，但要是养不好，那就送屯田所当土豆肥料喽。”
“......”
“我挺好奇，你到底是咋做到的，之前刘牛一个，现在有一个，怎么你对外来者是有特殊的魅力吗？”朱厚炜不由问道。
他真的挺好奇的，历史上也没记载朱厚照有魅魔属性呀，相反还被很多人背叛过，妥妥一个天妒英才的孤家寡人。
怎么这些年越过感觉跟史书区别就越大呢。
虽然清修明史一百载，修完不如茅厕纸。
但野史也没有对的上的就不合理了吧？
“哦，这个很简单啊，西方佛郎机......不对，应该是咱们这片大陆的西边整体都属于是宗教世界。”
“宗教世界，其实算是本宫通过对西方的了解自己的一个总结，他们的神也就是天帝的地位出奇的高，神的使者的地位甚至还在他们的王之上。”
“但畸形的是，他们那些所谓神的使者又很狗，狗的离谱，居然跟咱们之前捣毁的庆明寺的那些神棍和尚一样盛世开门收香火钱吃的满嘴流油，乱世闭门避世阿弥陀佛不顾百姓死活。”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所谓至高无上的宗教凌驾于一切之上，出现了什么狗屁的赎罪券之类的玩意。”
朱厚照说着，不由面露讽刺：“就这样的玩意居然统治了佛郎机上千年之久，真的，本宫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骂都没地方切入，可以喷的点实在太多了。”
“所以，本宫就从他们各自被宗教压迫的点入手，用咱们大明这边的思想文化跟他们论道。”
“一个猴用一根绳子拴，他要是还是忠诚的信徒，信什么天帝上天，那太好办了，真正的上天之子了解一下。”
“他要是对黑暗的宗教压迫充满了仇恨，那也好办，道家思想了解一下。”
“他要是心中有仇恨，有难以磨灭的仇恨，那就更好办了。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论断，本宫都可以对症下药，本宫不敢说诸子百家都精通吧，但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多少都懂一点，用来对付这些根本不懂华夏文化的家伙，轻松拿捏的。”
“再在论道之中夹杂一点本宫自己的思想，夹带一点私货进去......”
“嘿嘿，本宫的威武大将军教也不是不能取代他们心中正统的地位。”
“我......擦......”
看着自信挑眉的朱厚照，朱厚炜呆了，服了。
用华夏无数年的诸子百家文化内涵去跟对面的中世纪黑暗时代论道......
原来你小子在玩降维打击啊！
“你是这个。”朱厚炜竖起大拇指。
不佩服不行呀，虽然看上去是降维打击，但要想做到这一步不简单的，你要懂对面宗教的核心内涵，还得精通华夏诸子百家的内涵。
别看朱厚照说着只是杂七杂八都会一点，能给人家直接说懵并洗脑成自己的信徒，那说明朱厚照平时看似是把这些东西当消遣看的，实际上都有了自己的见解理解。
不然绝无可能有这种成果。
“原以为王守仁涉猎广泛在新婚之夜跑去跟别人坐论道已经无敌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朱厚炜不由想要伸手瞧一瞧。
看看是不是跟西瓜一样咚咚作响。
“干嘛呢，怎么跟你哥动手动脚的，没规矩。”
朱厚照将朱厚炜的手推开，同时嘴角不由一勾。
哈！给本宫装到啦！
果然，还是看厚炜这反应有成就感，跟别人自夸即使得到了认可也感觉差点意思。
“殿下殿下，属下打磨好了。”
此时，雷诺终于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脸上的笑意带起一阵褶子。
“哦？让本宫看看。”
朱厚照闻言，结束了与朱厚炜的闲谈，大步上前，看了看雷诺打磨的零件。
“嗯，迷迷糊糊，算是合格了，继续努力。”
“只要你继续努力，本宫相信，未来你前途大大的有。”
朱厚照点点头，拍了拍雷诺的肩膀开始灌鸡汤。
洗脑要坚持，持续性在小事上给予某些暗示，即便只是一些鸡汤，在日积月累下也能有不俗的效果。
更何况，朱厚照了解雷诺的痛点，小国以前的王族被吞并了嘛，心中有仇恨嘛。
你只要努力，未来咱们大明帮你打回佛郎机复仇也不是个事，所以小伙子，你要加油啊。
“是，属下会继续努力的！”雷诺得到夸奖，忙是满脸笑意的点头。
“这被调教的......”
朱厚炜不住摇头，虽然朱厚照说的很科学，但看着还是好离谱。
唉，徐经好像当初说雷诺刚开始挺桀骜不驯来着。
哪呢，怎么一点影子都看不出来呢？
“这是啥零件？”朱厚炜此刻也凑上前，好奇问道。
这形状，他之前没在兵器作坊的标准件里见到过啊。
“这个是本宫依照佛郎机火器簧轮短铳改良后的零部件之一。”
“簧轮短铳你改良了？改良的怎么样？”
朱厚炜闻言，不由来了兴趣。
簧轮短铳，后世手枪的老祖，这玩意的便捷防身属性可比目前任何一款火器都要好。
虽然依旧摆脱不了现在所有火器单发、个大的毛病，但总归是手枪呀。
“还行，做了个样本，本宫带你看看。”
难得朱厚炜会自己跑来兵器作坊，见他那么感兴趣，朱厚照自然是要带着朱厚炜好好看看自己的大作的。
“哝，就是这个。”
朱厚照回到自己专属的工作室中将样品拿出递给朱厚炜，朱厚炜看着手中朱厚照的簧轮短铳有些惊喜。
这可比他印象中的簧轮短铳要高级了一个档次。
比起之前的簧轮短铳，它的个头显然更小，枪筒也明显短了一截。
最关键的是，它居然还有弹夹，设计的有点像左轮的样子，不过比经典的左轮肯定是还要简陋一些的。
“本宫本来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做一个连发的小短铳，可以适当减少威力，作为一个近身防御神器。”
“所以呢，试验了没有，效果怎么样。”
“短距离大概几丈之内威力还凑合，若是打不带甲的能破防致命，再远就不行了。”
“至于连发，倒是也还行，本宫改良了一下填充，连射初步问题是解决了。”
“那很不错啊。”连射火器，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在这之前的火器基本都是一发一填的。
“但有个致命缺陷。”朱厚照少见没有骄傲，而是无奈道。
“嗯？”
“连射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吧......”
“要是连射它八成要炸膛，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朱厚炜：“......”
好险，差点就拿去试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