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怀里的银票盒子掉落,她才想起来此的目的。
重新审视他们错综复杂的关系后,苏行止有了思量,继续提笔写信。
“舒怡,我不想瞒你,我答应了他,要试着接受他。”
“至于结果会是什么,我预料不到,兴许我能接受,兴许又不能。”
“要是许多年之后,我接受了他,对于思卿来说,就是不公平的,我不能自私地让他等着我。”
等一个没有确切结果的答案。
舒怡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反驳。
许久后问了一句,“大姑娘,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苏行止放下笔,吹干了墨迹,“情爱之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要带着他们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去。
“我走了,舒怡,我大抵会离开京城,有空帮我去看望我爹,让我爹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是,大姑娘。”舒怡捏紧了手中的信。
视线里没有苏行止的身影时,她低头看了信,扔进了点着的火炉里。
苏行止出了侯府,转身又看了一眼府门。
许多回忆扑面而来,让她只想逃离这里。
思卿很好。
是她不好。
低头钻进了马车,苏行止就往马车最里面躲,不想让祈玄逸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祈玄逸坐在马车里等了许久,早已料想到她会有这般情绪。
她未回时,他就琢磨着如何应对。
最后无奈地接受一个结果,这事问不得,也劝不得。
毕竟始作俑者是他。
静默了一路,直到马车到了温国公府。
此时天色已黑。
苏行止刚下马车,就见到门口迎风而立的温临。
暗淡的灯笼光影落在脸上,晕开眉眼间的温情暖意。
“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大人在这等了你许久呢。”
温临迎风微咳,抵在唇畔的拳头冻的发紫,“咳咳……别听他胡说,没等多久。”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一件?”
苏行止解下身上的狐裘,要往他身上盖去,被身后下来的祈玄逸拦下动作。
“行止,用我的狐裘吧,你的狐裘可盖不住温大人的身躯。”
“哦,好吧。”
温临含着笑打量,微不可查地流露出一丝挫败。
他自诩拥有一副好皮囊,可对上面前之人,竟是逊色了些许。
恍神之间,带着温热的狐裘落在身上,淡香之气把他浑身裹住,像是为他套上了枷锁。
“我好冷啊,行止。”祈玄逸环着她的胳膊,身子跟筛糠似的抖。
苏行止淡淡地抽回胳膊,“……你身体好,冻一会儿不打紧的。”
明知道天冷,还要解自己的狐裘,这就是自作自受。
可到底是不忍心。
她就催着温临,“温临,你身子弱,快进去吧,可别把你冻坏了。”
三人扭头就往里面走。
颜声提着药香跟在后面,主人定定站在风里,身子骨硬朗的很,哪有先前抖动的狼狈样。
“主人,不进去吗?”
“站一会儿,身上还不够冷,得不到她的心疼,更何况,还有个病秧子在跟我争。”
祈玄逸掀起两侧的袖子,原地转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侍卫看傻子似的,盯着寒风中的两人看。
一个在转圈,一个在一旁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