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玄逸,我分辨不清,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我是贪心的,我在你和沈思卿之间犹豫不决。”
“好像只要你们装可怜,我就会忍不住想要安抚妥协。”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等到了往后,出现了容颜胜过你们的人,我还是会改变心意,再一次辜负你们?”
“对不起,我不想重蹈覆辙,一次又一次,栽倒在美色的陷阱里。”
苏行止垂下头,憋了半天的压抑流露,“你能明白我心中的惶惑吗?”
“我不想的。”
“我谁也不想伤害。”
“可偏偏……”
“偏偏……”
偏偏就伤了许多人。
他站了许久,缓缓靠近她,“行止不要哭,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你自己。”
“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也不主动勾着你,我就安静地守在你的身边,好吗?”
“嗯,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
苏行止趴在他的衣襟上,边哭边勾着唇角。
想让他妥协,不真情流露,就会被他瞧出端倪来。
真难啊……
发泄好一会儿。
苏行止堪堪收住眼泪,“我想不如就叫月影吧。如月皎洁,如影随形,如何呀?”
话音里已经听不出半分难过,甚至还有几分暗藏的窃喜。
祈玄逸直觉上了她的当。
可刚才她哭的凄美哀婉,把他的一整颗心都哭碎了。
他不敢再让她掉眼泪,也不能揭穿她,让她难堪。
只能低头妥协。
“好极了。”
他脱下狐裘,裹住她的身躯,“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食言,我等你想要靠近我的那一天。”
“你不冷吗?”
“有内力护着,冷不着,”他轻笑,“快走吧,你不是还有许多事要办吗?”
苏行止抓紧身前的衣襟,望向他,“我就知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他叹息,带着宠溺,“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人循着府里的光亮,找到泡着药浴的温临,只一颗脑袋露在浴桶外面。
温临额上沁满了汗珠,紧绷着下颌,似是在极力忍耐。
祈玄逸扫了一眼颜声。
颜声挑了一下眉梢,眼珠微转,不经意微勾眼尾,藏着故意使出的坏。
祈玄逸顷刻就明白过来,颜声故意折腾温临,报那一盏烫茶的仇。
苏行止盯着主仆两人,多少悟出来一点,“颜声,这药浴还要泡多久?”
“半个时辰就好了。”
颜声肃了神色,“头一次泡药浴,下的剂量难免要重一些,这样才能多排点毒素出来,往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那便好。”停顿一会,她又问,“之前太医给他的药可有问题?”
“药没问题,药渣也没问题,可熬好的药汁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有人熬了药,才下的毒?”
“正是,人也抓到了。遗憾的是,当时属下不在场,让他咬舌自尽了。”
要是他在,就是没舌头,他也得活下来。
“可惜,打草惊蛇了。”
苏行止转头,温下声来,“温临,我还有事情要办,要先行一步。”
“嗯……”
这药浴极为霸道,浑身都刺痛的厉害。
药汁拼命地往身体里钻,又在体内撕扯下淤积的东西。
温临咬紧了后槽牙,不想在她面前溢出一个疼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