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小姑娘此刻眼里的震惊有多灼人,少年都不敢说自己真的动过手。
“我……”闫明礼底气不足的嗫嚅,愣是没有把话说下去,他不想骗小姑娘,又不想被小姑娘嫌弃。
“都打过谁?”莫雨桐看他微红着耳朵,放柔了声音问道。
“何寡妇…”他真正动手打过的女人也就何寡妇一个,因为她做得实在太过分了,老想占他的便宜。
“她不好,欠揍!”何寡妇看少年的眼神,饶是她都觉得恶心。
能把一个日后温和的少年逼到动手,何寡妇就是欠收拾。
瞧小姑娘贴心维护的模样,闫明礼松了一口气,浅浅笑道:“嗯,我知道。”
“快去洗澡!”小姑娘笑盈盈的神色,让他很是开心,拿起床尾的衣服,和那张染血的白布转身走到隔壁。
把换洗衣服整齐叠放在椅子里,又在阴沟旁洗干净桶兑好洗澡水。
闫明礼再次回到杂物房时,一个倒扣在地面的瓦罐底上,正竖着一根点燃的蜡烛。
小姑娘是怕他看不清楚吗?
抬眸望向窗外的天空,夕阳已经西下,院子里已经瞧不太清了。
垂眸眼底瞬间暖意融融,闫明礼很快蹲坐进洗澡桶,温热的水包裹住他,犹如小姑娘热情的气息。
想着小姑娘,他便觉燥热难耐,刚才强压在小腹的胀痛直往下冲。
他迅速把头埋进水里,强烈的窒息感淹没了不该有的冲动,他才觉得整个人好了不少。
水渐渐凉去,闫明礼没有加热水,也没有急着起身,他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消去心底那团无所顾忌的火。
微风轻拂,此刻的卧房,莫雨桐正把昏昏欲睡的闫明雪抱在怀里,温柔轻拍着后背。
不管是脚趾甲还是手指甲,都已经剪得干干净净,也在脖颈和手腕处扑了爽身粉。
今天去县城坐了那么久的牛车,两个孩子都累极了,洗了香喷喷舒舒服服的澡后,都是很快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姐姐,好困!”闫明雪一整天都很开心,而现在是她最最开心的时候。
虽然姐姐好像忘记了夸自己,也没奖励自己亲亲,但是她如愿的被姐姐抱了。
姐姐的怀抱很柔软很柔软,身上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像颗好吃的水果糖,不是,像他们从县城回来时,姐姐塞进她嘴里的奶糖。
“困了就睡一觉,乖!”莫雨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道。
“姐姐…”闫明雪闭着眼睛,开心的弯起唇角,姐姐夸她“乖”,姐姐还亲了她,她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啊!
幸福得她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安稳睡去,而后被莫雨桐小心放在了床铺最里面的柔软处。
闫明礼洗好澡收拾好杂物间,把大家换下来的衣服一并清洗干净挂在晾衣杆上,又把暖瓶灌满热水后,才慢慢走回卧房。
见小姑娘正半坐在两个孩子中间,温柔轻哄的唱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一刻无疑是温暖的,那种透进骨子里最扎实的温暖,让闫明礼不由放低了声音,温柔问道:“都睡着了?”
“嗯!怎么洗了这么久?”小姑娘回眸看他,熟稔的口吻似小媳妇问着自家男人,神色自然而亲昵。
“我把房间收拾好了,衣服也洗干净晾好了。”闫明礼侧坐在床沿,望着从小姑娘裙底露出的白皙小腿,呼吸不觉一紧,随即移开了视线。
或许小姑娘并不清楚此刻的她有多么诱人,那双交缠叠起的长腿,好似要缠住他,然后逼得他溃不成军。
“礼哥,真棒!”小姑娘郑重其事的夸奖,臊得闫明礼抿紧了唇。
刚才还在想为什么小姑娘看到自己,都不欢喜的夸奖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没有弟弟长得好看吗?
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
瞧他想笑又忍着不笑,微抬着下巴的神情,莫雨桐心里就是一乐。
想到曾经,她的闫先生偶尔也会求她夸奖,那时的她总会假装看不懂,看他小傲娇的佯装生气。
而她就会在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用脸轻蹭他的后背,直到他再也忍耐不住把她压在身下。
随即就是拉灯后的颠倒乾坤大作战。
“过来!”莫雨桐朝他招手,他微愣,身体还是听话的靠了过去。
“我家明礼哥哥真好看!”莫雨桐坐直身子,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
“没有雨桐…妹妹好看。”和软气息扑向耳垂,他红着脸,眸光全是温柔。
“躺这里。”莫雨桐轻轻拍了拍床尾,依然笑得一脸温软,只是眸底分明闪过一丝暧昧。
“不行。”他赶紧站起身,他们还没有…不能做那样的事,而且小姑娘还那么小,他…会伤害她的。
“给你擦药,想什么呢!”小姑娘拉住他的衣摆,笑得打趣道。
“我,没想什么!”重新缓缓坐下,闫明礼无奈的望着她。
她那明显含有深意的眼神,和累累的前科,自己能不多想吗?
“好好好,我家明礼哥哥害怕,那就不躺,坐着,坐着就好!”莫雨桐似笑非笑的揶揄道,那语气就像在哄弟弟妹妹一样哄着他。
“我又不是小孩子。”闫明礼很轻声的弱弱抱怨着,可那唇角却扬得无比顺滑。
莫雨桐滑下床,从木柜里取出碘伏消毒液和棉签,抬起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擦拭那道不算深的伤口。
娓娓动听的念道:“痛不痛?痛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再轻一点。”
“不痛!”这道伤或许比脚上的伤严重,却也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远不到很痛的地步。
“以后打架,要先保护好自己。”小姑娘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喋喋说道。
“好!”闫明礼心里甜丝丝的,小姑娘没有不许他打架,只叮嘱他要多保护自己。
她最关心的果然还是他,最喜欢的果然也是他。
果然?闫明礼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烫了一心口,看着小姑娘的眼里多了更深的欢喜。
“伤口不深,暂时不用吃四环素。”小姑娘动作轻柔,偶尔还会吹吹伤口,仿佛是怕他痛。
可他不痛,他心里只有痒,酥酥麻麻的痒,从伤口烙印进心里。
“咚咚咚…”院子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