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太大,村民们一直挑水浇了半夜,才把火扑灭。
两家已经烧的只剩下废墟了,住是不能住了,里面的东西也全都烧毁了。
帮忙救火的人,从废墟里扒出两具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他们爬在地上,手伸的老长,似乎在够什么,姿势很是诡异。
姜红豆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她也没拿桶。
本来她就和王家有仇,拎个桶装救火反而奇怪。
还不如大大方方来看热闹呢。
反正凑热闹这事,谁都爱凑,谁也不能说啥。
她眼睛微眯,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在了原地。
死的很是蹊跷,姜红豆若有所思,这么个死法,很显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姜红豆看了一眼王三,他在尸体跟前站着,眼底满是冷漠,他媳妇狠狠掐了他一把,他才开始哭。
“爹娘,你们死的好惨啊,你们就这么离开儿子了,爹娘哎……”
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声嘶力竭的味道,听不出多大的悲伤来,反而透着一股子的解脱了的感觉。
王三只哭,哭他爹娘早走,对于起火原因半句不提。
倒是王二川家,他们一家子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的看着烧的只剩废墟的房屋,眼底的光都没了。
这可是他们全部的家当啊,衣服被褥,家具粮食,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什么都没剩。
王二川婆娘一个转头,看见人群里的姜红豆,就像是看见了仇人一样,挣扎着就要扑上去。
别的家都没着火,独独她家和王大川家着了火,最近他们只得罪了姜红豆。
这把火是谁放的,一目了然。
王二川婆娘“嗷”的一嗓子,就要破口大骂,被王二川一把按了下去。
沉着脸色摇了摇头,你当他不知道是姜红豆放的火吗?
可是你有证据吗?谁看见了?就凭借你的猜测,你就能给姜红豆定罪了?
而且她连放火这事都能干得出来,你知道你当众指责她,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王二麻子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生死不知,最有可能的就是死在了姜红豆手里。
这个女人就是个煞星,他们能做的就是离她远远的,别招惹她。
她要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
他们也想报官,可是你也得看那个官值不值得信任。
他们村子没有,可是别的村子有报官的,家里遭了贼,去报官。
走了半个月,之后被牛车驮着送了回来。
没有钱,根本没见到县令,反而被打了一顿送回来了。
这里的县令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父母官,那就是掉进钱眼里的蛀虫。
他们如果还想继续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别再去招惹姜红豆。
这次烧房子只是一个警告,要是想他们死,直接把房门一锁,他们根本出不来。
看死了的王大川和他婆娘就行,干缺德事的是他俩的儿子,所以他俩死了,王三还活着。
王二川误会了王大川两口子是姜红豆弄死的,看她的眼神都带了恐惧。
姜红豆完全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就算知道他误会了,她也不可能去他跟前解释解释,说人不是她杀的。
村里人安慰这俩家,却没人去问这俩家为何莫名其妙烧了起来。
一来这俩家在村里那为人不太行,虽然没把人都得罪死吧,可也有大半人不和他们说话。
二来,这是这两家的事情,他们不好多言。
万一说多了,他们跟自己借钱或者借粮啥的,你给还是不给。
救完火,村民们就拿着木桶回了家,期间,王二川和王三一直没有提起过家里为何失火。
姜红豆打着哈欠回了家,一开门迎上了父母担心的眼神。
直到确定姜红豆没受伤,他们才放下心。
姜红豆出门他们是不知道的,等到听到王家走水,爬起来才发现姜红豆已经离开家了。
姜母以为她去帮忙救火了,可是现在她手里连木桶都没有。
姜父可不认为她是去救火的,昨天刚刚和王家闹得不可开交,今天就去救火。
按照他的记忆和最近的观察,姜红豆可做不出来以德报怨的事情。
他甚至都怀疑,那个放火的人才是她。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姜红豆才没打算承认呢,两手一摊,十分无赖。
“我才没有放火呢,我下去的时候,火都灭了,我只是去看热闹。
说知道谁点的火,说不定和王家有仇呢?”
姜父听她这么说,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也管不住姜红豆,现在这个家是姜红豆做主,说的多了,他怕姜红豆起逆反心理。
再者说,这一次次的破事也让他明白,狠一点也不错。
姜红豆打人这么狠,都有人上来挑衅,不更狠一点,估计就被人活吞了。
姜父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打发她去睡觉。
柳河村如同往常一样,到了白天该上工的时候,该干嘛干嘛。
完全不像是平白无故死了两个人的样子。
毕竟也是,死了的两个人也不干村里这些人的事,他们可不是该干嘛干嘛吗。
难不成还要帮忙去哭丧守孝吗?
就是王家人,好不容易多年攒下来的家底,全部被付之一炬,什么都没了。
除了人活了下来,什么都没有了。
比当初带着三个孩子出来的姜红豆还惨。
姜红豆有底气在手,他们可没有。
好在现在已经接近了夏天,晚上也没有那么冷了。
弄个茅草屋,铺上厚茅草,弄得严实点,也能住。
至于家底啥的,只能再慢慢攒了,人没死就行。
至于王三家死了的俩爹娘,王三以没钱办后事为由,草草裹了张席子,就埋了。
连口像样的棺材也没有。
着火之前,家里的钱财就被爹娘拿去打点村里的人,让他们帮忙找王二麻子了。
值钱的也都当了,可以说,没被烧之前,王大川家里也就只剩下几堵墙,和不值钱的家具和被褥了。
其余能卖的都卖了。
王三垂着眼皮子,手下不停的忙碌割草,晒干了打成草席子好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