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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

当第一缕晨光洒向桃源村时,家家户户默契起身准备。

等族长拉响事先说好的警钟,族人们早已有条不紊,拉着板车往村中央聚集。

“老五,看样子你昨晚没睡好啊,这么大的黑眼圈。”

“彼此彼此。”

打眼望去,族人眼下青黑的不在少数,想来都是激动的无法入眠。

“咱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族长见族人如此自觉,心下满意。

“都相互看一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五家一个小队,相互照应着点,尤其孩子们,别落单。”

族人纷纷数着自家邻居,生怕遗漏。

“都到齐了!族长,咱们动身吧,三郎应该在村口等咱们了。”

“走!”

族长声音振奋,跳下牛车,挥手带队。

身后队伍也没乱,按照提前安排好的队形缓缓移动。

孟钰这边,除了打头的两辆骡车,剩下的十辆皆是牛车。

等队伍停在村中央等待族人汇合的空档,孟钰又返回家,把得用的全部收进空间。

农具是一定要带走的,回去不知道能不能一次买那么多铁器呢。

从家里出来,孟钰又去了库房,作坊,猪圈,鸡圈,鸭舍自然也不能疏漏。

前一刻还货物牲畜满满,孟钰走过……

燕过拔毛,空空如也——

“大伯。”

孟钰心满意足归队,正好看到族长在跟爷爷说话,身后是井然有序的族人们。

“三郎,还是咱爷俩带队。”

“好。”对于族长安排,孟钰没意见。

族长大手一挥:“启程!”

队伍缓缓移动。

“回家高兴是高兴,这么好的村子真有点舍不得,这还是我这辈子,住的第一间青砖房嘞。“

“是挺可惜的。”

“走吧,族长可说了,等回到杏花村,一切都比照着桃源村盖呢,咱们杏花村可比这里的风景更美呢。”

“当真?”

“三郎说的。”

“那肯定是真的!”

刚才还质疑的族人立马没了质疑。

“马上出村子,都闭嘴,等出了城门再聊。”

随着族老一声低喝,队伍瞬间安静,只余牛车吱吱扭扭,脚步声。

晨曦初露,街道冷冷清清,偶有一两行人张望,也没引起太大注意。

孟钰打头,带着两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城门。

城门刚刚打开。

按规定,这么多的人出城,还是要接受盘问的。

族长赶忙上前周旋:“官爷,这是我们的户籍路引,这后面都是我孟氏族人,想回归祖地生活。”

守城兵接过文书瞧了瞧,进城需要盘查,出城还是不严格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都不用检查户籍。

“燕州不好吗?”

守城兵递过户籍,好奇多问了句。

最近可是有很多想来燕州定居的人呢。

族长拱了拱手:“族中孩子要科考,我们这些老的不放心孩子独自赶路,也想回老家看看。”

…………

守城兵不说话了,挥了挥手放行。

动乱死伤无数,各地都需要生产力。

皇帝为了搞平衡,也为了安抚底下官员哭诉,下令科举必须从原户籍,后补办的都不作数。

明面上是让那些移居他地的读书人,不要搞聚集,多为本地搞贡献,扬名声。

要他说,就是看他们王爷收留了太多有钱人,百姓,别人眼馋了,嫉妒羡慕了。

一群怂包!

干不过就使下作手段!没种的软蛋!!

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守城的几个将士一脸愤愤。

这么多人,得开多少荒地啊!

都是粮食!!!

——

“呼,终于能说话了,可憋死我了。”

走出城门半里地,族人纷纷长松口气。

“咱们只是回家,怎么搞的像偷东西似的,吓得我这心都跟着砰砰跳。”

“我也是,紧张的不行,不过出门在外,少说少错,注意点好。”

“这次是跟上次不一样,我这走路都带劲!”

族人相互聊天,脚下步子也是走的飞快。

“刚走当然有劲了,你要是现在就没劲,那你也别娶媳妇了,免得给不了人家幸福,软啪啪。”

被哥哥调侃,刚才说话的少年脸涨的通红:“你,你简直有辱斯文,满脑子黄色废料,信不信我告族长。”

“小气鬼,喝凉水。”调侃堂弟的少年紧张的望了眼族长,扭头小声冲着堂弟吐舌头翻白眼。

他们读书不好的,平时打猎打架一把抓,荤话也是会说几句的。

但要是真告族长,他们也是怕的。

大伯是真揍啊!也不是因为说荤话揍,是因为兄弟因小事就告状挨揍。

两方都揍,讲究的就是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堂弟就是读书读傻了,一点玩笑开不得,没意思,迂腐。

看他以后娶媳妇睡不睡,还说不说有辱斯文。

哼。朽木不可雕也。

身旁族人好笑的看着两个活宝用眼神动作较量,你隔空挥我一拳,我对着空气踹你一脚。

一不小心摔倒,还会抓把杂草攻击,抓耳挠腮鸡窝头,逗乐的很。

族长完全不顾两个傻缺侄儿现眼,给了俩白眼,继续专注带队。

队伍以步行最快速度向前行驶着,只是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身后就传来马蹄声。

众人扭头望去。

一队人马朝着队伍飞奔而来,尘土飞扬。

来者不善啊。

族长忙叫停队伍靠边,同时呼喊主心骨:“三郎!”

有追兵?不确定,先看看。

“吁!”

孟钰走出车厢,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身披铠甲的将士,然后就是……

一身黑色锦袍,发冠高束的君珩。

如果忽略那满身风雨欲来的阴沉之气,也是绝美的少年将军一枚。

可惜了,脸色可真吓人。

孟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强扯唇角扬起笑意:“好巧,王爷这是要去往何处?也是要出城?”

孟钰感觉自己问的话好多余,简直是废话……

“呵呵~”

君珩没说话,只是低笑两声,目光死死盯着孟钰,大有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吃的架势。

生吞活吃是孟钰最直观感受,心里怯怯:君珩不会不顾场合咬他的。

应该不会……吧——?

如果君珩知道孟钰想法,他肯定说。

我会!

本王恨不得把你打横带回王府,扔到榻上,撕碎衣服,骑身而上,狠狠惩罚!

是不是把人吃到嘴里,他就不跑了?!

可理智终究占据上风。

为了以后幸福。

君珩努力压下心中暴戾,可想到孟钰竟敢一声不吭离开,他心中的怒火就无处宣泄。

气的他胸口闷痛。

只狠狠怒视,一时倒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