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逃难的幼帝被黎阳王裹挟不知所踪的消息瞬间传遍天下,自古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个拥有近三百年基业的王朝就此消亡了,天下人在无不唏嘘的同时,也有人开始坐不住了,率先站出来的是渠州。
渠州宋氏率先昭告天下,武朝已亡,天下无主,渠州自此当立,国号“楚”,年号为“文昌”,晓谕天下,愿与各地共处,以振炎黄子孙。
随即徐州高氏通告天下,宣布立国,国号“吴”,年号“明武”。
接着扬州、荆州、交州、梁州等等,除了幽州、冀州名义上归奥屯国,青州、兖州暂时无主,乾州沉默之外,其他州纷纷建国了。
扬州和梁州,每个州竟然宣布独立了两三个国家,看来有的打了。
最搞笑的是豫州,本来就混乱不堪,多支武装割据,竟然一下建了六个国家,连颍川府都独立建国了,看来豫州这几年是别打算平静了。
江毅、薛城元和严从喻三人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个个建国的明告,各种各样的国书都有,花花绿绿的。
江毅道:“老薛你赶紧收起来吧,这都是什么啊,招魂一样,人家给你送来,你就要,要这些玩意干什么吗?”
薛城元道:“这都是国书啊,让咱们乾州派人过去观礼呢,他们的皇帝登基大典。”
江毅道:“一个一个跟真的似的,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别管他们,咱们没有功夫参加他们那些狗屁登基大典,有那功夫还不如躺那想想怎么带领乾州百姓发家致富呢。”
严从喻问江毅道:“贺年兄我们俩已过不惑之年了,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气,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江毅一指案上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请柬,道:“你指这些?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有什么用?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身板硬实了,你还在乎他们什么国不国的。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定律。
你看吧,乱上几年,人心思归,自己就合一起了。”
严从喻和薛城元听了江毅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薛城元道:“总得有个头领吧?”
江毅道:“你们想远了,先把乾州搞好吧,别人爱怎么怎么,咱们发展咱们的,对他们敬而远之,谁来跟咱们做生意,咱们就做。
但谁要来搞破坏,咱们就打。
我估计北边的靺鞨族不会甘心失败的,或许今年明年他们还来打咱们,咱们等着就是了。
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是打是和,咱们等着就是了。”
薛城元将乱糟糟的请柬归置了一下,一把抓在手里:“走,找盛墨春去,让他看看这天下什么样子了。”
严从喻一指薛城元,对江毅道:“看吧,最坏的这个人就是薛刺史了,这时候他还不忘记往盛墨春伤口上撒把盐。”
三人哈哈大笑着走出屋子。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端阳节到了,端阳节又叫端午节、重午节、重五节、天中节等好多个名称,是集拜神祭祖、祈福辟邪、欢庆娱乐与饮食与一体的民俗大节。
端阳节与春节(正旦)、清明节、中秋节并称汉文化圈里的四大传统节日。
今年的端阳节正赶上冬小麦成熟的日子,百姓们在欢度节日的同时,更是日夜不停的抢收麦子,毕竟一年的吃食就指望这一季了。
麦子丰收了,一年就吃食无忧了,再种一季夏庄稼,可以换钱添置家用的。
江毅戴着棒球帽,穿着短袖t恤,右腿上插着一把手枪,是的,你没看错,是一把手枪,他的手枪终于造出来了。
造他的手枪可费了劲了,他还先造好了二十来颗9mm的子弹,结果造手枪时难为坏他了,这个世界,越小的东西越难造。
一个多月过去了,始终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生气,算了,造一支大一点的手枪吧。
他想起了有“掌中大炮”之称的史密斯威森m500转轮手枪,可发射12.7x41毫米子弹,百步之内可打穿8公分厚的钢板。
由于子弹过大,每次只能装五发子弹,全枪长约五十公分。
江毅就按这个数据花了二十多天,造出了一把,经过反复测试,他将整枪缩减了近十公分尺寸,但依然有四十公分长。
由于枪身过长,插在腰间很不方便,他就自己设计了一个绑在右大腿外侧的枪套,跟米国的西部牛仔一样,枪在大腿上插着。
接着又造了二十发与之匹配的子弹。
每天骑着马骚包的去查看百姓的麦收情况。
今年春季乾州的雨水偏少,但依然不影响小麦的丰收,主要得益于那些俘虏劳工的功劳,水渠开挖的够多,排水、灌溉很是方便。
按百姓估计,今年麦子亩产三百斤应该不难,江毅很是欣喜,百姓家中有粮,就不会生事端,部队的军粮也有了着落。
于是下令全军,在保证正常的战备值守外,全部帮就近的百姓抓紧时间抢收抢种,力争做到颗粒归仓。
河北岸的乾州在忙碌着收麦子,河南岸的豫州也很忙,六个国家建立在一个小小的豫州,于是,几个国家为了争地盘、抢庄稼开始了大战。
这一打不要紧,战火蔓延到了徐州和渠州,以前的州界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全部是国界,国界又没有明显的界线,谁的拳头硬、实力强,他说国界在哪,那就是在哪。
几个国家一混战,百姓的庄稼也收不成了,纷纷忙着逃亡,于是大片大片成熟的庄稼被战火焚毁或被军队踩踏。
这天江毅正好带着一众亲卫来到罗湖府,见有大批的百姓从南边而来,看衣着和神情就不是本地百姓。
拦着一问才知道怎么回事,百姓还告诉他说,豫州几个国家的军队都打疯了,只要不是他们国家的人,见了就杀。
江毅暗暗叹了一口气,告诉这些百姓尽量往北走,到了巨鹿北边有好多房子和土地可以给他们安身。
遂带着部队继续南下,来到了黎阳津,站在黄河岸边看对岸,大批的百姓在过浮桥,对面岸边还有很多百姓簇拥在一起。
江毅很想去对面看看,但是他忍住了,现在不是与他们几个国家争论的时候,他们能在这么一个收获的关口还在打仗,放任这么多百姓逃走,他们能聪明到哪去?
国以民为本。一个国家连百姓都没有,还叫什么国?按照这些人的德行,除了抢地盘,争城池,还会什么?
估计兖州和青州很快就被抢占了,那些地盘够大,最好连冀州、幽州也占了去,自己在中间就安全了。
江毅自己在这瞎琢磨,还忍不住摇头偷笑。
逃难的百姓队伍在接受岸边的人民军士兵盘查和必要的检查,是坚决不许带着进攻型武器的人进入的。
这时几个老者在一众护从的保护下要通关,人民军小旗则提出要检查他们的行李,并告诫几名护从,要么你们转身回去,回到河对岸去。
要么你们就上缴你们的武器,再接受检查后才能允许进入我们乾州。
几个护从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壮汉,骂骂咧咧的伸手就冲小旗的脸打来,小旗也是麻利,一个转身闪过了耳光,俩手一扭,膝盖一顶,壮汉已被他反扭着胳膊按跪在地上了。
一众人民军呼啦一声冲了上来,长矛齐齐指向这几个人,大喊:“放下武器,举手跪下,否则格杀勿论!”
江毅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心里为他们叫好,不错,反应够迅速。
但见几个护从刷的抽出身上的佩刀就上前来,一众人民军士兵继续喊:“放下武器,举手跪下,否则格杀勿论!”
身后黎阳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一见哨卡有变故,马上吹响了胸前的号角,霎时城门处冲出一支百人队来。
城墙上也突然站上了好多士兵,个个张弓搭箭对准城下。
正在排队等待检查的百姓见状纷纷向身后河边跑去。
就见那一众十多人的护卫还是拔刀对着人民军。
人民军连喊三次,对方依旧不予理会,依然持刀相向。
百人队中的一个总旗喊到:“杀!”
二十多支长矛瞬间刺出,十多名护从却持刀格挡,却见人民军士兵长矛瞬间抽回,再度齐齐刺出,江毅一看,心道:拼刺练的可以,这下该见血了。
瞬间对方护从有七八人被长矛刺中,对方还未反应,长矛又已收回,瞬间再度刺出,余下的几个也被长矛刺穿,倒地毙命。
几个老者面色苍白,一人喝道:“好大的够胆,我等是朝廷众臣,今日逃难至乾州,你等贼军汉不但不将我等迎入,还敢杀我护从,实在可恨,待我见到你们的薛刺史,定要你们偿命。”
人民军总旗高傲的说:“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乾州,不守我们乾州规矩的一律请回,否则格杀勿论!”
江毅在一旁大声叫道:“好,说的好!”
士兵们一回头见大元帅走了过来,齐齐抱拳行礼:“大元帅!”
其实他们早看见了大元帅,只是人民军早有军令,值守的士兵不得擅离职守,纵是你的长官在附近,未有传令,不得离开。
现在见江毅已经大步走到跟前,前后一众护卫,个个手中紧握刀柄,随时就有拔刀拼杀的可能。
江毅走到跟前,对一众值守的士兵一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手,对他们说:“说的好,说的对,你们刚刚杀的也好,杀的也对。
我命令你们,以后不要警告三遍了,太浪费时间了,只警告两遍,不听就马上格杀,不要手软,出什么事我江毅担着。”
众士兵一个立正:“是!”
江毅来到几个老者跟前,看着有点面熟,但一个也不认识,这应该是自己大闹朝堂时见过的。
江毅道:“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来乾州何事,但乾州有乾州的规矩和律法,你们要是不愿意遵守,大可以不来。
为何还想来乾州,还不遵守乾州的规矩,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一个老者说:“江毅,老夫乃兵部尚书刘怀仁,时下国朝蒙难,老夫等几人赶来乾州暂避一时,你不会连老夫等也不让进入乾州吧?
乾州还是武朝的乾州吗?”
江毅厉声喝道:“闭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瞎扯淡呢,你们的武朝呢?你们的皇帝呢?你们都特么成了被黎阳王和皇帝抛弃的废物了,还来我这耀武扬威呢?
全天下都建国称帝了,你们怎么不去?来乾州做什么来了?祸害乾州吗?
你们走吧,乾州不欢迎你们,哪远去哪,免得我看见烦。”
刘怀仁身后一名老者道:“江毅小贼,你不当人子,你……”
只见江毅右手瞬间从右腿拔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铁管,对着那老者的前额“啪”一声,声音震响,如耳边爆竹炸裂,但见那名老者前额碎裂,红白模糊,当即身亡。
众人都被惊住了,愣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
老者后面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捂着胸口,也慢慢倒下了。
江毅一看,我擦,不错啊,一枪两命。
m500真不是盖的,穿透力就是强,不知道弹头这会在哪?要是那汉子后面还有人,估计能穿三个吧。
刘怀仁道:“江毅,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王侍郎都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你竟然使暗器伤其性命。”
江毅突然想起郭德纲的一句话,遂脱口而出道:“什么?王大人才五十多岁?
别说他五十多岁,八十多岁的我都打好几个了。”
刘怀仁一下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