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还在不?】
刚刚萧归安听见了有些熟悉的电流声,此刻有些担心『莱』是不是也【掉线】了。
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血红色的书皮,但是上面并没有在浮现出扭曲的字迹。
【你也学零号它们信号不好了?!】
没有回答。
下一秒,金发男孩的眼睛似乎因为兴奋而睁得大大的,一时间有些骇人,某些涉及到这种情况的解释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那就是『莱』类似于被关进了如【小黑屋】的地方,并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哈——感觉有点可怜兮兮的……”
虽然距离废弃的小教堂距离越来越远,可是萧归安的感知力却越来越强。
他清晰无比的意识到那座小教堂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诞生。
而且和他紧密联系着,仿佛血脉相连,就像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造物一般。
刚刚好像是有一些闪过的提示来着,不过好像被遮掩模糊了,萧归安并没有特别注意到。
此刻才有些反应了过来。
自己是要搞出某个不知名东西出来了吗?
“这就有点超过了。”
如果是零号在这里的话,估计整个小光团又要发出尖锐爆鸣了。
瞧见了一处花圃灌木丛,萧归安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此刻左边的翅膀已经刺破血肉生长了出来。
他直挺挺地躺下去,任凭自己躺在雪地之中,纷纷扬扬的大雪很快在他的身体表面铺上了一层薄膜。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光并不明亮,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在这样的寒夜之中,几乎看不见眼前的景色。
无人知晓的异变正发生在这座早已被污染的巨大修道院之中。
过了好一会,萧归安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雪地之中。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了。
非常杂乱不规则的。
萧归安意识到有人在朝自己靠近。
但是对方并没有彻底走近,而是停留在了距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那在萧归安听来极为假惺惺的声音响起了。
“塞莱斯特,你在花圃里面吗?”
是贝利尔神父。
光听声音,对方好像十分的担忧似的。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
“晚上这么冷,黑夜可是会吞噬人的。”
外面那个家伙想干什么?
这是专挑着他落单的时候想动手吗?
萧归安现在不太清楚贝利尔的底细,暂时不想和对方撕破脸皮。
过早的暴露在人前并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如果对方非要跨过那条底线的话,……
“没什么的,不用管我。”
不清晰的,沉闷的细小话语从雪地之中传来。
男孩似乎真的太过瘦小了,被灌木和落雪遮挡的严严实实。
“哦不,我的孩子,这怎么可以呢?身为神明旨意的执行者,我不能够对一个孤独的孩子放任不管——”
明明没有多少光亮,却能够瞧见贝利尔神父那沉淀在白雪之上的倒影正在逐渐发生变化。
他的身材变得更加佝偻矮小了,后肢却变得更加粗壮,喉咙里开始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有些嘶哑难听,不太像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
“出……来吧,塞莱斯特,这将是一种恩赐……”
“我……会拯救你的,迷途的……羔羊……”
伴随着这些话语,贝利尔神父逐渐开始移动,他脸上的皮肤加速的苍老溃烂,头部延伸出淡黄色的弹性软管,管道的末端还有球形鼓起。
贝利尔神父整个人俯下身来,从他的腰腹处长出了两副丑陋的对翼,撕裂了原本的服饰,就像是蝙蝠的翅膀一般。
“好……孩子,是需要讲……一些礼貌的……”
那已经是自己势在必行的猎物了。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他们的眼底会流露出恐惧和深深的绝望。
这真是无比的让人兴奋啊!血液!骨肉!尖叫!
他要打断那个金发男孩的腿,把那对不敬的眼珠子挖出来。
“塞莱斯特……”
贝利尔近在咫尺,那粗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的存在。
用爪子一把拨开碍事灌木丛,却没有看见那道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贝利尔浑浊带的眼里带着深深的恶意,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
“哦……我……亲爱的塞莱……斯特……你躲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不出来呢?”
“哈哈哈……”
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之中,根本不会有多少能够躲藏的空间。
那种猎杀的快感让贝利尔浑身微微颤栗。
“嗒——”
背后是极其细微,踏在雪地之上的声音。
“找……到……你了!”
贝利尔兴奋至极地调转方向,可是映入他眼帘的不是那道瘦小的身影,而是一尊面无表情的天使石像。
“!!”
那尊少年天使石像微微悬浮在空中,在他的背后,垂下来的巨大触手在雪地之上蔓延挪动着,黑红色的粘液浸染了雪地。
细小的瞳孔紧缩,贝利尔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一个低阶的污染物种。
在对上初始起源故事有着更高位格存在的堕落天使,那种位格上的差距,如同一道天堑横在两者之间。
而且,而且,对方和赐予了他力量的那一位同样。
“你……你……”喉头顿时干涩起来,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匍匐在地上的怪物微微往后退着,脑袋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出其他存在的身影。
“哦,神父,您刚刚还呼唤着我的名字,现在就认不出了吗?”
石像天使僵硬地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背后挪动着的红色触手狠狠拍打在雪地之上,就像在等待着主人发起进攻的号角,就将面前的恶心东西毫不犹豫地绞死。
“您想聊一聊吗?好啊,天使会聆听您的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