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30分,夜色如墨,朱仙镇宋砦村被一群干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张小红的娘家,务求将侯隽一网打尽。然而,当他们冲进屋内,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侯隽和张小红早已不见踪影。
文局长眉头紧锁,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凌晨3点,他果断下令,兵分两路进行搜寻。一路人马在张小红母亲的指引下,前往“亚细亚实业公司”找经理郭连杰;另一路则带着张小红的妹妹张小霞,直奔开封市东郊沙岗寺张小红的家。可惜,两路人马都如泥牛入海,毫无收获。
这个侯隽,真是狡猾如狐!文局长心中暗道。他坚信,侯隽肯定与张小红在一起,必须尽快查清这两人的下落。
而此刻,侯隽、张小红,以及他们的两个“兄弟”——张纪冬、李锐,正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侯隽是他们的头儿,今年25岁,家住开封市曹门村沙岗寺八队。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却因盗窃被判过刑,是个在社会上浪荡的“老油条”。对他来说,“钱”和“枪”就是他的命根子。有了钱,他可以花天酒地;而要有钱,必须有枪。
侯隽平时总带着两把枪,一把是左轮手枪,另一把是“五四”式手枪。他对手枪情有独钟,不仅因为“做活”需要枪,还因为得时时防着警察。尤其是那个叫卞利民的警察,总跟他过不去,他早就想找个机会杀他全家了!
张纪冬与侯隽同村,两人关系不错。张纪冬比侯隽大一岁,但总是唯侯隽马首是瞻。他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1988年,他因盗窃被劳动教养两年;1990年又因盗窃被判刑。和侯隽搞到一起后,更是如鱼得水。
李锐是侯隽和张纪冬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这小子今年21岁,不想工作,只想学开车。张纪冬见他想学开车,就将他介绍给了侯隽。就这样,三个臭味相投的家伙纠合到了一起。他们自诩都“喝过‘老四家”’,意思是他们都是犯过案、进过看守所的“老江湖”。这三个“光棍”成了莫逆之交,张纪冬、李锐常到朱仙镇找侯隽玩。
此刻,他们正龟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下一步的去路。侯隽瞪着一双狡黠的眼睛,心中盘算着如何逃脱警方的追捕……
1997年春节的脚步渐近,侯隽心血来潮,决定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张纪冬和李锐去市内的滨河路射击俱乐部潇洒一回。车停稳后,侯隽和李锐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留下张纪冬像个忠实的门童般守着车子。
半响之后,两人兴奋地走出射击俱乐部,侯隽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得意。他拍了拍张纪冬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说:“哎呀,兄弟,那射击俱乐部的枪可真不是盖的,过瘾极了!”
随后,侯隽驾驶着车子,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沉思。突然,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冒出一句让张纪冬和李锐都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的话:“嘿,兄弟们,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咱们把射击场的活给做了?”
其实,侯隽心里早就对射击俱乐部的那些枪垂涎三尺了。他之前还曾搭过顺河分局司机李海燕的车,两次跑到射击俱乐部找经理王大卫,想买枪。可惜王大卫一脸严肃地告诉他:“我们这儿的枪可是不卖给外人的!”这让侯隽心里痒痒的,一直没能如愿。
他几次去射击俱乐部打靶,其实都是在暗中踩点。这次拉上张纪冬和李锐,也是为了进一步摸清射击俱乐部的方位和出入口。
侯隽可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他心里盘算着那些枪——冲锋枪、制式手枪、小口径步枪,还有那一大堆子弹!这些在他眼里,可都是无价之宝啊!他梦想着,要是有了这些枪,去密县捞一把,或者去新疆、北京这些地方,见到有钱人就抢,那可真是风生水起、潇洒自如啊!
他越想越激动,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痒得不行。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枪弄到手,否则他这心里可怎么都不甘心啊!
大年初三,张纪冬的传呼机突然响起,是李锐的名字在闪烁:“兄弟,侯大哥喊咱们去朱仙镇。”李锐正忙着走亲戚,心想着这侯大哥怎么在大年初三还有这闲情逸致。张纪冬却不依不饶,到了中午又发了一条:“赶紧的,别磨蹭了!”
李锐心想,这侯大哥真是有“大计”啊,于是赶紧带上酒菜,和张纪冬一起挤上了开往朱仙镇的长途汽车。
到了朱仙镇,三人围坐一桌,吃喝谈笑。夜幕降临,侯隽神秘兮兮地将两人带到了他在镇上的另一个住处——这侯隽,真是个狡兔三窟的主儿,走到哪里都不忘给自己留个后路。
“叫你们俩来,是想商量个大事。”侯隽的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咱们把射击俱乐部的那笔‘生意’给做了!”
李锐一听,眉头紧锁:“那保险柜那么大,装枪的,不好弄吧?”
侯隽一挥手,恶狠狠地说:“没有弄不成的事!”接着,他就像个导演一样,开始给两人详细讲解计划:几点动手,从哪里进,需要带哪些工具,进去后怎么做,做完后怎么撤离……一、二、三、四……计划周密得让人咋舌。
张纪冬和李锐听得目瞪口呆,侯隽却得意洋洋:“怎么样?我这计划不赖吧?”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而张纪冬和李锐,不过是他的两个小兵罢了。
三人商定,就在大年初四的晚上动手。侯隽觉得自己这计划天衣无缝,警察们肯定破不了案。他幻想着得手后,用这些枪去大捞一笔,到时候开豪车、住豪宅,想干嘛就干嘛!
然而,侯隽却忘了一句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高估了自己的智慧,低估了人民公安干警的能力。他不知道,在这场猫鼠游戏中,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大年初四的中午,三人按计划行事。先把侯隽的老婆张小红支走,然后开车直奔开封市。到了市内,侯隽又生一计,说需要借个千斤顶。
他们来到射击俱乐部附近,在门口来回转悠了几圈,观察着俱乐部的动静。然后,他们来到一个修车门市部,以换车胎为名,借了一个千斤顶和一把撬杠。接着又开车回到射击俱乐部对面,继续观察。
然而,没过多久,侯隽突然说:“这里人太多,容易被发现。”于是,他们又开车到了射击俱乐部对面护城河南岸的马路上,继续等待机会……
夜幕低垂,下午七点的钟声刚刚敲响,天色便如戏台上的幕布般悄然落下。马路对面,一辆汽车静静地停着,仿佛一头潜伏的巨兽。车内,三个身影鬼鬼祟祟,眼睛如同贼猫般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家射击俱乐部。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如同倦鸟归巢,纷纷下班离去。只剩下那位值班的老头,他缓缓拉下卷闸门,仿佛为这出大戏拉上了序幕。
“是时候了!”三人对视一眼,如同猎豹般从车中窜出,停在了俱乐部东侧的春雷大酒店门前。李锐顺手从车里摸出一把破坏钳,仿佛准备大干一场的勇士。
冬夜的风凛冽刺骨,但他们的心却如火焰般炽热。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像三条幽灵般悄悄向俱乐部逼近。他们按照计划,先来到了俱乐部隔壁的春雪浴池煤场大门口。李锐挥舞着破坏钳,轻松剪断了铁锁,仿佛剪断了命运的枷锁。
侯隽换上了带警衔的警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腰间的空气,仿佛那里真的有一把手枪。他得意地对两人说:“看好了,我这身行头,要是遇到人,就说是公安局的,来找王大卫。”
三人翻墙而入,如同梁山好汉般闯入了俱乐部。侯隽手里握着空气枪,张纪冬握着木把榔头,李锐则握着剔骨刀,仿佛一场武侠大战即将上演。
他们轻松扭断了锁,闯进了值班室。李锐看着那个巨大的保险柜,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玩意儿这么大,咋弄上车啊?”
侯隽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都到这时候了,谁也别想打退堂鼓!要干就干到底!”
侯隽踮起脚尖,踩在张纪冬的肩头,试图从大厅空调机的缝隙里窥视。没想到弄出了声响,值班老头警惕地问:“谁?”说着便打开了小门。三人屏住呼吸,躲在门边,待老头一开门,三人便如同饿狼般窜了出来。
侯隽用空气枪顶住老人的头,恶狠狠地问:“说!大卫在哪儿?”
陈忠敬老师傅吓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说:“大卫已经回家了。”
侯隽一挥手,命令道:“勒住他!别让他出声!”
李锐迅速用榔头的木把勒住老人的脖子,将他拖到值班室的沙发上。张纪冬也上来帮忙按住老人。侯隽则从桌上抄起一把菜刀,递给张纪冬。张纪冬便将刀架在老人的脖子上,威胁道:“老头儿,识相点!快把保险柜的钥匙交出来!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便使了个眼色。张纪冬手上的菜刀一用力,老人的脖子上便出现了道道伤痕,鲜血渗了出来。
“我真的没钥匙啊!钥匙在大卫手里!”陈忠敬老人哀求道。
侯隽怒不可遏地抽出榔头,狠狠地朝老人头上砸去。老人顿时满头鲜血,倒在了地上。张纪冬顺手从沙发上扯过一条被子,蒙在老人身上,仿佛在为这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在保险柜前,三人像三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翻找着丢失的钥匙。眼看时间紧迫,他们决定不再等待,而是采取更为直接的方法。侯隽眼疾手快地从昏迷的陈忠敬老人身上解下了卷闸门的钥匙,仿佛从困境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李锐这个机灵鬼,看到吧台上摆满了子弹样品,眼前一亮,迅速找了个绿帆布口袋,将子弹一股脑儿地装了进去,仿佛是在捡拾满地的金银财宝。而张纪冬,这个平时就习惯小偷小摸的家伙,也不甘示弱,他拿着菜刀撬开吧台的抽屉,像只贪婪的老鼠在里面乱翻乱找,最终找到了180多块的零钱,心满意足地揣进了腰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时,附近的歌舞厅还在传来阵阵乐声,街上也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但侯隽却眉头紧锁,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狡猾地想了想,决定再耐心等待。
他与两人耳语几句,三人蹑手蹑脚地朝后面的靶场走去。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张小射击桌,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迅速将它搬到墙边。三人踩着桌子,如同杂技演员般攀上了墙头,又悄无声息地从原路翻了出去,仿佛三只逃脱的夜猫子。
他们迅速将汽车开到射击俱乐部的马路对面,坐在车上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已经是夜晚22点左右。侯隽一边抽烟一边默默地思索着对策,他的鬼点子总是层出不穷。突然,他灵机一动,又开始出主意:“不行,得把车的后排座卸掉,不然装不下那个保险柜。”
于是,他们开着车来到了南郊加油站路边的一个厕所附近。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七手八脚地卸下了汽车后座,藏到了厕所后墙边。随后,他们又迅速开车回到射击俱乐部对面继续观察,等待最佳的时机。
终于,零点时分,俱乐部两边的歌舞厅陆续关门停业,四周变得静悄悄的。三人见时机已到,迅速将车开到附近,为了不惊动别人,他们熄了火,再将车悄悄地推到俱乐部大门口。他们打开卷闸门,用模杠和千斤顶将已经放在门边的保险柜搬到了车上,同时还顺便装上了电视机和装子弹的绿帆布包。侯隽是个细心的家伙,他没有忘记销毁痕迹,找来拖把把厅内杂乱的脚印拖了个干净。一切妥当后,他们迅速拉下卷闸门,开车仓皇逃离了现场,仿佛三只得胜的狐狸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