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静和一巴掌打在高义手臂上,也跟着气笑了。
“说什么呢?”
“这事儿本来就是李荷兰不对,李家过去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
“你是没见过那丫头,她真的长得跟....裴妈妈一模一样。”
“我哪里没有见过。”高义起身往厨房走,“给你煮个鸡蛋面好不好?”
“我来吧。”党静和气完也心疼男人。
她越过高义来到厨房,从五斗柜拿出三个鸡蛋和一把挂面。
高义则蹲下身子,坐在厨房专用的小板凳上点火烧火。
党静和问他:“你刚才说见过,是什么时候见过?”
“我怎么不知道?”说到最后,竟然还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连这醋都吃,还说以后不护着。
高义高旅长缩成一团,更委屈巴巴了。
“你忘了,卫修谨要结婚,打的结婚报告是我批的。”
“卫老可能怕我不批,故意放了上那丫头的照片。不过照片应该是几年前照的了,挺白胖一个小姑娘。”
“白胖?”党静和觉得哪里不对。
她那天看康盈虽然很白,长得也好看。
毕竟像裴妈妈,五官不会差。
可就算这样,也跟胖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反而有点瘦,瘦得有些脱型的那种。
要不是脸天生带着婴儿肥,说不定她的脸都瘦得凹进去了。
还有她的四肢,穿在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没给东西她吃。
党静和当时顾着处理李荷兰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这可不是被欺负狠了,没给东西吃的样子么。
党静和拿在手里的挂面突然‘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一半砸在了高义的脚板上。
“怎么了?”高义捡起挂面递给党静和,问:“怎么突然魂不守舍的?”
党静和没有接挂面,反而反手抓住高义手腕。
她声音紧张带着颤抖,颤抖中聚满了愤怒:“你上次说康盈送给哪家收养?”
“收养的那个人是谁?”
“叫什么?”
“哪里人?!”
党静和越说越气,呼吸急促。
党静和年轻的时候过得不好,是战争时期遗留的孤儿,后来被党收养。
也因为那段时间的经历,她身体比一般人差。
虽然后来调养过,但到了这个年纪,身体一些隐藏的毛病就又出来了。
她不能劳累,更不能太过于生气。
不然身体就会呼吸不上来,甚至休克。
高义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扶着党静和,把她扶进屋。
一边拍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你别气,你想到什么了?”
“收养的人是卫老的老战友,不会欺负那丫头。”
“要是那丫头真被欺负,以她现在的性格,你觉得那家人会好过?”
高义是没真正见过康盈,但自从她来到部队后,她的消息总是被自家老伴以各种方式传达给他。
不是说她打脸李荷兰,就是她说怎么怎么样。
反正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欺负吧?
而且那丫头身后还有一个卫家呢。
以现在卫修谨那小子对她的重视,还有卫老在首都盯着。
要是哪家人敢欺负康盈,都得掂量掂量。
“....她现在没有记忆,就算她真被欺负,在她眼里那家人就是她的亲人,你觉得她会报复回去?”
“她长得跟裴妈妈一模一样,性格肯定也是。”
“裴妈妈人好,对待家人更好。”
“她要是被欺负了,肯定也只会往肚子里咽。”
那可不一定。
高义不是党静和,对她口中的裴妈妈没有那么高滤镜。
在高义为数不多的记忆当中,裴妈妈裴影可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狠角色。
谁要敢欺负她,管她天王老子,干了再说。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高义不能这么说。
因为在党静和眼里,她的裴妈妈就是对她这么好,对家人很好。
高义只能安抚:“你先别想这么多,说不定是你多想呢?”
“怎么可能!”
“你没见过盈盈,盈盈现在就跟根竹竿一样。”
“哪个好人家会将自己闺女瘦成那样?”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问卫修谨,问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家盈盈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
党静和推开高义,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迁怒:“我前些天就不应该听你的,说什么小丫头失去记忆又不认识我,不应该相认。”
“都是你的错。”
“高义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有前科的混账。”
“之前康家出事,我问你盈盈被送去哪里你不说。”
“她嫁给卫修谨,你也不说。”
“要不是我听到李荷兰闹事,又刚好觉得康盈这个名字熟悉 ,我都不知道盈盈来了部队。”
“你赶紧给我去问,不然你以后别回来了。”
高义高旅长:“....”
还说不护着!
这都护上心眼,连他都不要了!!!
“行了行了,你先别气。”
“小心你的身体。”
“你赶紧去!”党静和吼他。
高义无奈,还是盯着她安抚:“行行行,我现在就去。”
“顺便把人拉回来,让他跟你说行了吧。”
党静和一听,愣住。
然后猛地站起身,越过高义快步往外走,“我自己亲自去问。”
既然都要把人带回来,那还不如自己亲自过去问清楚。
党静和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说到就立马去做。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胸口交代:“你去把李团长抓过去,顺便把上次的事情解决。”
“那个李荷兰以为自己拖着拖着就能不道歉,她就是想屁吃。”
“这次再不给李荷兰一个惩罚,我看家属院就乱了。”
“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你们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这都能联系得上?!
眼看着党静和就要走出家门口,往二号旧楼区去。
高义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家门口,最后高义甚至用讨好的姿态跟到党静和身边。
隔壁政委计方刚好吃完饭,拿着泡着茶的搪瓷杯出来,打算溜达一圈。
谁曾想,刚好看到这一幕。
计方跟高义一个年纪,两人合作快十年了,哪里见过高义这个样子。
他假装自己有胡子,摸了摸下巴的假胡子,笑得高深莫测,“啧啧,老高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