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新柔作势真要去打电话。
可是现在台风天，哪有电话给她打啊。
舒楼佛了，又觉得跟媳妇在这里闹脾气有点好笑。
他笑着点了点祁新柔的脑门。
点得稍微有点重，不过脑门没红。
祁新柔却捂住脑门，瞪向舒楼，“你打我！我真要告诉妈啦！”
“行行行，等台风天过去，你想怎么告状都行。”
“所以我的小祁同志，你还要不要听你的考试结果？”
“你不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考进去了？”
“我！”祁新柔挺起胸膛，等舒楼瞥向她时又立马泄气，京剧变脸都没她变得快。
舒楼眼里划过笑意，“好啦，不逗你了。”
“恭喜祁新柔同志，你考进部队小学。等台风天过后，你可以过去报到了。”
“啊啊啊啊啊！”祁新柔转身往屋里跑，“盈盈，盈盈我考上啦！！！”
“盈盈你真厉害，你一说我考上就真的考上啦。”
康盈在里面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但后来听到祁新柔说考上，都不用祁新柔推开门，她自己就把门打开。
两人都激动抓着对方的手跳起来，康盈开心问：“真考上啦？”
“考上啦考上啦。”
“盈盈，你和我真厉害！”
“那当然！不过还是你最厉害，一考就考上，比太多人厉害了。”
“不不不，还是盈盈你最厉害。你刚才说完我能考上，这不，消息就来了。盈盈最厉害。”
两人旁若无人吹嘘对方，而站在门口，特地请假回来宣布好消息的舒楼却被丢在大门外。
舒楼：“....”
呵。
等卫修谨回来，他一定要跟卫修谨打一架。
没有理由！
*
“....啊啊啊，考上....要当老师啦....真厉害....”
欢呼声若有若无传过来，钱慧慧这时刚哄好孩子。
她坐在床边看着睡着还在微微抽泣的孩子，一时间晃了晃神。
“....当老师，工作啊。”
“真好....”
钱慧慧没结婚前其实也有一份工作，虽然只是临时工，但能赚钱。
那时她为了养弟弟又拼命，临时工做完，晚上下班回家还会跟着邻居糊纸盒。
那时虽然很苦，但很充实。
那时的苦跟现在比起来，好像一点也不苦了。
钱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阳台外，他前面是阳台，能看到隔壁院子的一切。
身旁是钱慧慧主卧的窗户，只要稍稍转身，也能看见钱慧慧在里面做什么。
钱慧慧的呢喃，他听得见。
钱礼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转身站到房间门口，“姐，要不我给你找一份工作吧。”
“你！”钱慧慧慌忙擦眼泪，“你疯了吗？”
“我不要工作，你有钱自己存着。”
“小礼你也长大，要多为自己考虑。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你——”
“我暂时不考虑这些。”钱礼皱眉，眉宇间充满烦躁。
钱礼一暴躁，表情就很凶，就连钱慧慧有时候也怕他。
钱慧慧立马不敢说话。
看到钱慧慧这样，钱礼更气，他双手握紧，直接决定：“我离开前给你找一份工作。”
“不——”
“这不是通知你，是我已经决定！”钱礼打断：“刚好台风后秋芸她们也应该到，孩子有老太婆和秋芸她们看着，你放心去工作。”
“姐，你应该知道自己手上有钱，总比问别人拿舒坦不是吗？”
“我希望你记住，我帮你拿回来的钱是你的，以后工作也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要是被我发现你的钱用到不该用的地方....”
后面的话钱礼没说，但身为姐姐的钱慧慧知道钱礼的意思。
要是她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钱礼会找王增麻烦。
钱慧慧立马低下头，不再说话。
钱礼觉得没劲，转身离开。
*
台风天果然比预期走得更快。
第四天风势减弱，到了第五天几乎看不到风。
虽然还会时不时下雨，但所有人已经恢复正常生活。
也是这一天，隔壁二号楼家在乡下的孩子被送达。
“秋....秋芸？”钱慧慧来到大院门口看到大女儿，差点认不出来，手忙脚乱不敢向前。
王秋芸冷冷站在原地，一左一右两只手被两个妹妹抓住。
她嗯了一声，反而看向钱礼，“舅舅。”
然后又鞠躬，“谢谢舅舅把我们接过来。”
旁边两个瘦弱小姑娘也跟着鞠躬，弱弱喊：“....谢谢舅舅。”
钱礼脸色不好看，倒也不是因为王秋芸带着两个妹妹，在家属院门口感谢他给钱慧慧难堪所以生气。
而是王秋芸姐妹三人太瘦了。
尤其是小的那个，明明已经六岁，看起来比三岁的王宝根还要瘦。
钱礼忍着怒火，先谢谢帮忙带人过来的朋友兼部队军人。
要不是他这次回老家，老家又刚好在王增家附近，钱礼也不会这么顺利把孩子接回来。
朋友拍了拍钱礼的肩膀，拉着钱礼到一旁小声说：“有空你多照看一些。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那边在打骂孩子，还不肯放人。要不是我认识几个人，都带不走孩子。”
钱礼怒火几乎从鼻孔喷出来，“我知道，谢谢你。”
“客气什么。”
“等我离开前，找你吃顿好的。”
“那必须的。”朋友往孩子那边看了眼，叹了一口气，“我先走了。好好跟你姐姐姐夫说说，孩子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好。”
“会的，以后都会留在这里。”
军人朋友离开，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人直接从榕树头跑过来看热闹。
“慧慧啊，这是你大女儿，都这么大了？”
“是，是的。”钱慧慧反应过来，过去想拉王秋芸的手。
王秋芸厌恶躲开。
她躲开就算了，还拉着两个瘦小妹妹，也躲开钱慧慧的关爱。
钱慧慧肉眼可见低落，眼眶发红。
但这时钱慧慧的可怜跟三个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的孩子对比，根本没有对比性。
没有人可怜她，就是往常对钱慧慧多加关注，怜惜钱慧慧的祁新柔此时也隐约露出烦厌。
祁新柔抱着康盈手，压低声音问：“这三个小孩是不是太瘦了？”
“不是说最小的那个都六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