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小康同志,快去找党同志啊!”
“要死人啦!!!”
六号楼方嫂子慌慌张张冲到康盈、祁新柔面前,抓住康盈手。
康盈两人刚从饭堂打饭回来,手里还拿着饭菜汤水。
被她这么一撞,不仅康盈撞退好几步,手里的汤都洒出来。
康盈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又扶住气喘吁吁快要倒下的方嫂子,问:“怎么了,谁死了?”
“对啊,方嫂子你小心点。”
祁新柔赶紧拿出手帕递给康盈。
康盈摇头,饭盒递给祁新柔,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手。
“小心什么,没时间啦,赶紧去喊人!”
“钱慧慧那个弟弟要打死王增啦。”
“什么!”康盈、祁新柔震惊对视。
祁新柔声音隐约沾染上激动:“钱礼同志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有些圆润,呼吸喘不上来的方嫂子:“....”
方嫂子着急又想笑,虽然她也很看不上王增那个软饭男。但打死人要坐牢,钱礼没必要为这样的贱男人丢前途。
“打了打了,都要打死了。”
“还有陈草花那个老贱人也被打了。”
“快快快,你们两个随便去一个喊人啊。”
“哎呀我的老腰,累死我了。”
“你们快去,要不是我胖跑不动,我就去喊人了。”
“我去吧。”康盈擦完手,转身往一号旧楼区跑。
这个时间段党静和应该在家做饭。
果不其然,康盈到达的时候党静和正在院子里洗菜,看到康盈她欢喜站起身。
“盈盈来啦。”
“吃饭了没有,要不今晚你在这里吃吧。老高——”
党静和向屋里喊,“你去拿念影寄过来的腊肠腊肉出来....”
“不用不用,党....党姨有急事。”
党静和听到康盈叫自己党姨,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中奖,从屋里出来的高义看到,莫名有些酸。
然而党静和的笑容还没展露两秒,很快被康盈下面的话气散了。
“王增同志和钱礼同志打起来了。党姨,您快去看看吧。”
康盈有些私心,尤其想起王秋芸姐妹三人瘦弱,伤痕累累的样子,她故意多说一句:“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家三个小姑娘打起来,刚才我看到三个小姑娘很瘦,手脚都有伤痕,似乎....在老家经常被打。”
“什么!”党静和扔下手里菜,湿漉漉的手也不擦,气势汹汹往外走,“我就知道陈草花阳奉阴违,当初我就说不要送孩子回去,不要送孩子回去!”
“孩子大了能帮忙照顾弟弟,又能减轻家里负担。”
“可陈草花她偏偏不听,还说什么生活艰难老家消费低,还有亲戚照顾,秋芸三个回家肯定比海岛过得要好。”
“狗屁!”
“这个死老太婆,看我不够去弄死她!”
“咳!”高义提醒党静和说话注意一点,怎么能喊家属叫死老太婆呢。
高义不咳还好,一咳嗽党静和就想起他了。
她停下脚步瞪向高义:“你咳什么咳,还不快走!”
党静和催促:“赶紧走,这次你要是不处罚王增,你别回家了。”
高义:“....”
给他留点脸啊喂。
高义瞥向康盈,康盈当看不见听不见,迅速低头看地上。
然而党静和着急,她走的时候还不忘拉康盈一起。所以康盈头还没低下,又被迫抬起来跟高义对视。
康盈:“....”
不好意思对高义笑了笑。
党静和没注意两人的小动作,拉着康盈就走。
她走得快,一点也不像退休下来的人。
从一号旧楼区到二号区域,正常人走也要五六分钟。
她倒好,腿脚利索,带着康盈三分来钟就到了。
此时二号楼王家院子门口围满周围邻居。
方嫂子因为去找康盈喊人,再回来已经挤不进去,正在人群外着急。
她看到党静和过来,立马抬起双手做喇叭状大喊:“都别打啦,都让开,党同志和高旅来啦!!!”
最后她看到高义,加上高义的名字。
高义其实并不想这么出名,脚步微滞,十分后悔刚才没有拉上政委计方。
方嫂子一喊,别说里面打架,外面围堵的人都迅速让出一条道。
党静和气汹汹拉着康盈走进去。
而里面的钱礼趁着王增害怕收手,他一拳打向王增。
“啊!”王增肚子被偷袭,直接砸到陈草花面前。
陈草花刚才被钱礼卸下手腕,装死躺在地上,想讹诈钱礼。
这时见儿子被打倒地不起,她也顾不得装,嗷嗷大哭,“老天爷啊,快来人啊,杀人啦!”
陈草花趴在王增身上:“儿啊,娘的好大儿你怎么样?哪里疼了?”
“救命啊,丧尽天良啦!娶了一个丧尽天良的儿媳妇,儿媳妇让亲弟弟打自己男人,没天理啦!”
“闭嘴!”党静和一声怒吼。
还不够,党静和从满地狼藉的地上捡起扫把,抄起扫把往死里打陈草花。
“我打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坏东西!”
“我当初怎么跟你说,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啊!”
“说会好好对待三个小丫头,回乡后会让人好好照顾她们。”
“你他娘就这么照顾?!”
党静和一边打,一边寻找王秋芸三个。
寻了一圈,在厨房门口的角落里发现她们。
此时天已经很暗了,仿佛又要下雨,党静和看不清王秋芸三人身上有没有伤。
但她发现跟三年前对比,王秋芸三个瘦了一半。
见她看过去,还哆嗦害怕。
这哪里是被好好对待,这分明就是被虐待后的反应啊。
党静和从战争时期过来,哪里不明白。
她眼眶通红,下手更狠了。
打得陈草花嗷嗷大叫,打得她抱头鼠窜,落花流水,狼狈躲闪。
这还不止,陈草花一躲,她抄起的扫把就落在王增身上。
王增要脸,倒也没有像亲娘陈草花那样大喊大叫抱头鼠窜,但也忍不住满脸扭曲,满目狰狞。
他本来身上就有伤,刚才又被钱礼阴了一拳,现在全身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痛得他都以为世界要毁灭。
不然管理家属院的党同志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