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掌柜:“……”
周果笑道:“掌柜,其实我还养了不少团鱼的,你看你要不要?”
“要!”杨掌柜不假思索,开酒楼的缺什么,不就是这些好东西吗?
奉承道:“公子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养上团鱼了,据我所知,这团鱼在北地可比蟹子还难养。”
周果道:“托蟹子的福,费了好大的劲团鱼也算是活了,那跟你们东家可没得比,他能在北地第一个把蟹子养起来,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劲,蟹子就只打算在楼里卖?”
杨掌柜摇头道:“我们东家当初养蟹也就只是自己嘴馋,后来养的多了自个吃不了就干脆放在楼里卖,不过今年下面的庄子倒像是养的比往年多了些。”
周果笑了,有这句话就够了。
刚好酒菜上来,她给杨掌柜倒了一杯酒。
杨掌柜受宠若惊,“诶哟,怎么敢让你给我倒酒,折煞小人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什么小人不小人的,说到底,我跟你一样,也就是个做买卖的,也得靠你给我一口饭吃。”
周果给他倒完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执着杯子道:“掌柜,我们认识也好几年了,这些年合作愉快,我敬你一杯。”
杨掌柜很窝心啊,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没成想周果都到这样的高度了,还不嫌弃他,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下人而已,哪有人这样身份的跟他这个下人打交道的。
他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信,指不定别人笑话他异想天开呢。
喝完了忍不住问道:“你手里真的有团鱼吗?”
这东西好,他们楼里每天也有乡下人来卖。
但这东西吧,毕竟跟家养的不一样,没那么多,有时候多有时候连着几天干脆就没有了,要真是能有稳定的货源,那肯定比什么都好。
周果笑了,“当然,这么大的事我还骗你不成,但你也知道,我下面养的人多,团鱼也多,这云州城肯定是做不到你这独一家了。”
她还指望着团鱼挣钱,肯定不能只卖给抱月楼一家。
“当然了,抱月楼能做到云州第一大酒楼,肯定不全是因为几样出色的食材,楼里的大厨跟掌柜你才是酒楼蒸蒸日上的真正原因,酒楼离开了你们哪一个,都不会有现在。”
杨掌柜道:“可不敢当,酒楼没了大厨不行,没了我还有王掌柜李掌柜,多的是掌柜。”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嘴角扬起的笑意告诉她杨掌柜此刻心情很不错。
杨掌柜也就只喝了两杯酒,就起身走了。
周果就自个喝酒自个吃菜,好久没吃抱月楼的菜,真有些想念,各个都好吃。
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北地现在的日子真跟太平盛世似的,要是有机会,她真想出去看看。
一个人一直喝到戌时末才出楼。
这一顿饭花了她三两银子,往年一家人全年的家用,让她一个人给花了。
她看着街道两旁招揽客人的小摊小贩,唰得打开折扇,摇摇摆摆往回走。
虎子跟吴江也到了,都在屋里等她。
她道:“来多久了?”
吴江道:“我刚来,虎子来了有一会了。”
“吃饭了吗?”
两人道:“吃过了。”
周果点头,右脚一抬,“走,去书房。”
几人在书房坐定,二胖给几人上了茶也坐了。
周果看着他们道:“我长话短说,周将军带着大军南下了,大军南下需要粮,我们手里现在的粮有两百万石,一个月内这些粮食要全部搬出来,运去前线。”
三十多万大军,二百万石粮食,运到前线,就算吃了一些,也能吃好几个月了。
等再过几个月,就秋收了……
几人倒抽一口凉气。
二胖也不例外。
虽然他是跟着周果出来的,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事,周果一个字都没说。
吴江道:“是要我们自己运去前线?怕是没有那么多人。”
虎子沉思,盘算着把所有的人集中起来够不够,但是这样一来,那岂不是几个庄子就摊了,铺子没人开了,肥也没人沤了,连地都没人种了……
二胖不敢说话,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周果道:“我跟府君商量过了,我们只用出粮就成,剩下的就不归我们管了,毕竟我们现在没那实力,就算勉强能送过去,也要伤筋动骨,现在还不到伤筋动骨的时候。”
一听不用他们送,几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吴江道:“那这不算是事,反正现在春耕也过了,将几个庄子上所有的牲畜都调出来,半个月不到,就能把所有的粮食都给运出来。”
虎子道:“半个月也耽误不了多少事,人手也能调的出来。”
这个时节也算是刚刚好,要是碰上春耕秋收的时候,她可真要两眼一黑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细节,半宿就过去了。
二胖中途起来去下了几碗面,几人端着碗呼噜噜吃了个精光。
周果吃完了道:“都去睡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第二日一早,虎子跟吴江就走了。
吴江回了村里,将昨日捡回来几个乞丐也给带了回去,几人对于周果喜欢捡人这个事,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们也算是周果捡回来的。
虎子则回了松县。
现在周家藏粮食的地方也就三个,苍山村一个,松县一个,还有一个在怀阳。
等到几个府君到了,大家商量好了行程,怀阳她得亲自去。
没两天,府君就派人上门,让她过府一叙,几个府君都到了。
周果带着二胖上门了。
一进书房,果然几个府君全到齐了,她就要跪下给大家行礼,张濂道:“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行什么礼,我们是不是还得给你行礼?”
几位大人赶紧道:“不用行礼不用行礼。”
他们也没敢让这位姑奶奶行过礼啊,这个时候要让她跪在地上行礼,将来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果也就顺势起来了,虽然不想跪,但这样子还是要做的嘛,完全没听清府君最后那句话。
笑着拱手道:“多谢各位大人,你们真是我们北地的父母官,爱民如子啊。”
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岂知张濂冲她招招手道:“来,上这来,坐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