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走书本，来到丹殿的长廊尽头。
这里应该是诸多炼丹师居住的地方，他能感受到木火的气息，魂念覆盖，看到不少品级很高的丹炉，最低都是绝世圣兵，甚至有堪比三阶的存在。
他没有放过，通通收走，也不知何原因，这棵巨树上的东西都保存下来。
来到一间最大的阁楼，这里应该就是丹殿之主的住处了，一眼扫过，就连木桌书架上都是丹方，还有一幅壁画。
他走近壁画，仔细观看，感受到一股法则气息，很微弱，手心喷出法则之气，壁画中的法则被包裹抓出，宛如一头碧绿的玉龙。
“好强的木火之气。”顾凌天瞳孔微微一缩。
他的法则逐渐被烧穿，碧绿玉龙化为小火苗，蕴含很强的火气。
不过，在他取出这团微弱的法则之力时，壁画突然自燃，他闪身拉开距离，目露疑惑。
在他的凝视下，原本的画转变成新的壁画，上面画着的，是遮天吞日的黑雾，下方有一支大军，踏碎宇宙降临，正下方，就是天羽古殿。
“这是覆灭天羽古殿的势力吗？”顾凌天深感震撼。
那铺天盖地的黑雾宛如无边大海，吞没四方天地，大军气势如虎，势要灭掉古殿。
顾凌天眸光闪烁，将壁画从墙壁中挖出，刚动手，壁画便破碎开来，渐渐消散。
“这……”他挠挠后脑勺，有些不明白。
丹殿之主留下此画，不就是为了留存真相吗？却为何不让人带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没人为他解答。
离开炼丹殿，他又往树上而去，看到许多弟子住处，他都略过，直奔上方。
穿过诸多大叶世界以及树枝，看到一座又一座高楼大院，过去很久，他才看到巨树顶端，令人感到无比的震撼。
树藤天梯，连接着一座大气无比的古城，形状似神鸟，展开双翼，曾经承载着无数生灵。
他仿佛能看到，生机勃勃的古城，被天外之敌灭杀了所有生命，那时的惨烈，不可言喻。
他踏上天梯，转身俯瞰四方，这里是天羽古殿的最高处，可望宇宙万方。
当他来到古城门前，便闻到跨越岁月的血腥味，推开尘封的大门，刺耳的声音如生灵绝望时的惨叫，伴随着门打开，他目瞪口呆。
黑漆漆的天空之下，古城内。
无数尸骸被石刺从身下插进头颅，双手高举过头，骷髅嘴张大，诡异无比，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吸扯住。
一眼望去，白骨成城，阴森惊悚。
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浑身一颤，感到惊惧，这一幕，比他曾经在天云，面对邪皇那些人时的场面，还要可怕、惊人。
“咕……”他吞咽口水，虽然忘记自己没有肉身，但是缓过神来，走进城里。
死寂与荒芜将整个古城占据，数不清的尸骸都是以同样的姿势死亡，没有一个不同。
他越往里，越感觉周围存在着什么，难道是这些人的残魂化鬼道？
魂念覆盖，化为领域，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闹出什么动静，引发变故。
古城内的一切都沦为废墟，他如烛火，照亮四周，那些诡异白骨，仿佛一直在跟随，让他不敢回头。
无数白骨，充满诡异。
他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古城的尽头，一座放大的天羽古殿，比下面那个更大气，更庞大，似乎这个才是真正的古殿。
他走到天羽古殿的门前，壮着胆子缓缓回头。
白骨还是那样的姿势，他松了口气，是心理作怪，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转过头，突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空洞漆黑的眼盯着他。
“鬼啊！”
他瞬间出手，法则之力震塌了石柱，吹起漫天尘灰，一击打穿鬼脸。
他胸口起伏不定，魂息凝气，看着前方，鬼脸消失了，但身躯还在，一袭青羽衣，身高两米身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嗯？”顾凌天皱眉，瞬间冷静下来。
不是鬼？他走过去，鬼脸又复原，他壮着胆子触碰，却是穿透过。
他顿时明白，这只是岁月留痕，他曾经的亡躯就在这里，但被时间侵蚀，逐渐消散。
他看向天羽古殿，绕过他，走了进去，魂光照亮了大殿。
一瞬间，四方的灯烛被魂力点燃，大殿的全貌也映入眼中，一具尸骸跪在中央，头颅紧贴地面。
他小心谨慎，慢慢靠近，魂念试探，确定殿内无任何气息存在，这才放心过去。
走到尸骸前，他抬头望去，大殿破开一个窟窿，这具尸体是对着上方而跪，难道是跪那黑雾大军的首领吗？
看到殿主之位，他闪身过去，忽然，一道青光闪烁，他走到侧边，看到细小的夹缝中，存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绿珍珠，像个眼睛。
他没有立马拿起，而是打出一缕魂丝，轻触珍珠。
瞬间，魂丝融入进去，如水滴入海般，不起波澜，他意识到，这东西有古怪，很可能存在着什么，于是喷涌大量魂力，给绿珍珠吞噬。
随着绿珍珠的光芒壮大，顾凌天也感知到珍珠深处传来一股波动。
“再……多给……点……”
微弱的魂念传来，他眼睛一亮，但是没有按他所说，反而减少魂力输送。
顾凌天问道:“你是何人？何为藏于珍珠之中？”
微弱魂念道:“天羽……之主。”
天羽古殿之主！
顾凌天震惊，然后接着输送魂力，他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疑惑终于有人可以解答了。
过去许久，那魂念强大了一些，能说话了，而顾凌天也控制住，不让其变强，防止他反过来吞噬自己，从而复活。
拿出绿珍珠，顾凌天看透珍珠，看到一团弱小的魂念，开口询问道:“天羽之主，这里发生了什么？这古城的生灵为何是以那种诡异的姿势死亡？”
白骨成城，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太诡异阴森了。
天羽之主没有立马回答，或许是刚刚吸收大量魂力，正在恢复。
顾凌天此时也不急了，至少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大殿寂静，只有细弱不可闻的魂息，悠悠回荡，绕着断裂的石柱，抚摸过地面，最终停留在跪地的尸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