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或许就是这样,当其中的一个人一旦陷入其中,很容易让人处在情不自禁中,并且很难走出来。
在很多时候,当一个女人对你动了情,她的心就会不受自我控制,那就是对你的爱慕。
碧城的冷静与镇定,着实让人佩服,几句话熄灭了双方的怒火,但争执暂时结束,但还远没有结束。
既然这里也不需要自己了,她也没有在这里,再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然后无精打采地低着头,走出了这个自己从小,就曾经熟悉的院子,最后一路小跑,撵上抬着鲁彪的人群。
看热闹的人群,也不情愿地退去了,曾经急迫的一张张脸,也恢复本来的色调,然后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地去做,严格来说都不叫做事,总是能够变得简单一些。
碧城为了心中永远的凌栩,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即便是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她都会义无反顾。
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的鲁彪,被家人拖拖拽拽,抬回家里放到炕上,他的身上浑身上下,沾满了马圈里的秽物。
他的家人在鲁掌柜面前,个个捂着鼻子,哭哭啼啼的样子,正要给他准备清洗。
碧城这时也走进了屋里,看到如此情景,蓝眼珠轱辘一转,马上拦了下来,她转身拽住兰兰母亲的手。
在她的耳根,嘀嘀咕咕说了些,人只要好好地活着,就是人生最大财富,等一些不沾边的话语。
碧城和兰兰,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常接触,知道她家的人,特别是她妈,非常相信跳大神这个把戏。
索性就给他们跳一番,让他们全家老少都忙起来,能不能救人不好说,但救凌栩一家今晚保个平安还是可能的。
这天晚上夜色,非常的明朗、天空中不见一丝云彩,满天星斗极其稠密,散围在一轮圆月的旁边。
两家大户之间,下午的那场的争斗,并没有影响到,月色的皎洁宁静,还是一如既往地洒向人间。
晚风摇曳,微弱的气流,浮动着墙头上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使人感觉有一种阴气逼人。但这样是夜晚绝对是个,跳大神的好天气。
现在周围十里八村的庄户人家,家里有个病灾的,想找跳大神治病的,基本不找二老婆了。
碧城长相狐媚,嗓子圆润唱的也好,最重要的是人也年轻。而且在形象上,用屯子里人的话说,不用刻意打扮,一看就是一个狐仙。
为了显示大户人家的实力,也是为了鲁掌柜脸面,更重要的是让一家都忙碌起来。
碧城吩咐他们家的人,套车骑马点名道姓,召集南北二屯五个二神甚至更多。
当然还要把屯子里的暗娼,二老婆请来打下手,这个人就是不去请她,她听到消息也会自己来,何不好礼好面,又不是自己花钱。
请二老婆来另一个目的,就是让兰兰妈,还有鲁掌柜小老婆秋多多,三个人之间相互吃醋。找这些人来,其实真正的目的,就是转移鲁掌柜一家人的注意力。
二老婆听到消息当然要来,迫不及待地开始装扮。此时鲁掌柜的家,开始热闹起来了。
若干个个二神排起了队,绕着屋内一个大大的圆桌子,在不停地转悠着。
这几个人穿着怪异,当然更是刻意打扮营造氛围,腰间挂着各种大小的铃铛,左手鼓右手鞭,
系在鼓面边缘的大铜钱,还有腰间的铜铃铛,哗哗在响。鼓身的图案,是一条张牙舞爪,长着四条腿的长虫。
二神围着地中央桌子上,用高粱杆扎制的,所谓的什么关、所谓什么山,手舞足蹈、蹦来蹦去,嘴里哼唱着,耳熟能详的歌词。
坐在炕上的看热闹的人,嘴里也情不自禁地,随着节奏的起伏哼唱着,简直就是一个享受。
“日落西山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锁门闩。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
喜鹊乌鸦奔大树,家雀蒲哥奔了房檐,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
鲁掌柜家大业大,由于鲁彪意外受伤,不来看上一眼,简直就是不给主人脸面,日后还怎么能在一起玩耍。
屯子里屯子外的,远亲近邻还有各路朋友,都争先恐后前来看望,能帮忙的帮忙,不能帮忙的捧场。
屋里屋外乱哄哄的一片,犹如过年过节一样的热闹,只是可怜了炕上躺着的鲁彪,这个故事主角。
这些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满脸笑容成群结队,涌向鲁掌柜的家,来参观碧城隆重的盛典演出。
至于鲁彪的伤势如何,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至于死与活好像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欠着鲁掌柜家的人情,前来观望观望也是自然。
嘴上嘘嘘寒问问暖,作为亲戚和朋友,这是必要的礼数,也是必须要做的。
假如不这样去做,一定会被外人笑话,当然这样做,也不费什么钱财,也就是浪费浪费嘴皮子。
更重要的这样做,自己挣足了脸面,肚子里还能混到吃喝,有这样的好事,有哪个不争先恐后。
鲁彪就在眼前的炕上,一动不动地直挺挺躺着,浑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哪里能动一下。
他的脸上、头上、嘴里、里里外外,都是马匹屎尿,屋子内散发着马圈混合体的气味。
被憋得实在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即便是能说出来,现在身边有哪个人,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即便能听到又有情愿来听。
所有的人都在非常自觉的,忙忙碌碌着给他治病,很显然已经顾得上他了。
此时的人们,更加关注和忙碌的是,碧城所严格要求的,一些繁文缛节。
比如鸡蛋壳是否光亮、上面画的图案是否清晰、鞭炮是否潮湿、鼓敲的是否响亮和整齐、还有纸钱是否容易点燃,请神绳子是否新鲜。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鲁掌柜本人,他的一些家人,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