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玩家】
【本场游戏人数】
【剩余:4】
看着浮现在自己眼前的乳白色面板,齐楚昭终于松了一口气。
面前躺在地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此时了无生息。
他整个人放松下来,卸力坐在了旁边。
里世界的规则中,队友是无法互相伤害的,否则就会被位面直接抹杀。
所以。
齐楚昭刚刚耍了个小小的手段,将这个位面的黑影吸引出来了。
如若不然的话,杜州要怎么样才能合理的被除掉呢?
没错,杜州和他一样,也是里世界安排的,用于考验顾朝夕和裴宴的。
杜州并不知道齐楚昭的真实身份,但是并不代表齐楚昭也不知道他。
他还是太嫩了,一开始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自知。
叹了口气,他从地上撑着胳膊站起来。
血迹顺着手腕往下滑,整只手上面都是血液了。
瞧了一眼,齐楚昭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自己的胳膊。
从肩头到自己的手肘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赫然显露,里面还有血液不停地往外面沽涌着。
方才引黑影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并没有因此幸免。
本来他的打算是,黑影出来之后,大不了自己和杜州一起死了算了。
然而还是让他侥幸逃脱了。
死去的人的尸体会在稍后被位面进行回收,倒是不至于留下什么来,况且现在又是午睡的时间,其他人也不会知道杜州死亡的具体原因。
挺好的。
他从一旁扯了块毛巾下来,把自己的胳膊包扎了一下,随后朝着外面走。
放下来的袖子被他清洗过,现在还没有完全干透,不过倒是能把包扎的位置挡起来。
一路上没有其他人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齐楚昭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这才歇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一片静谧之中,有人的房门缓缓敞开。
里面的人缓缓抬起头,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她转头朝着杜州的房间方向看过去,少许,有些愣神似的叹了口气。
齐楚昭,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的,为什么又要自作主张的处理掉里世界安排进来的人呢?
“你明明可以不管的。”
那天白昼把她拉进空间的时候,和她说了新的发现。
“里世界应该在你们身边安插了人,但是具体是谁不确定,所以,你们自己要小心一点。”
白昼能察觉的事情,顾朝夕当然是有所察觉的。
只不过,齐楚昭一直以来都是玩家的形象,也没有对他们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所以她就想,这个人安插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影响的,就让他一直在身边呆着吧。
她抬头朝着天花板看去,那双往日里好看的眼睛此时有些无神。
“到底要怎么样呢?”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更加接近里世界的中心呢?
白昼在里世界成为观察者已经那么久了,然而时至今日都不知道里世界的中心是什么样子的。
萧贺川不过才成为观察者多久,更是没有办法进入到中心的位置。
用白昼的话来说,里世界就好像是一个洋葱,你需要一层一层的剥开它。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付出什么。
就比如,顾晨阳。
顾晨阳是白昼口中,唯一一个最接近里世界中心的人,可惜,他最后的结果叫人惋惜。
里世界不会放任一个可以抵抗自己的力量来威胁自己的,他的下场,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的。
“谢谢你啊,白昼。”
“不过,你以后还是少来看我吧。”
她能感受到这个空间的波动,说明这个空间也不是一定稳定的。
里世界在每一个位面的发展和进程中都在不断地完善和修复,这个空间的建立基础是里世界,那么未来也很可能被里世界的修复一并清除掉。
更何况,白昼是里世界的观察者,长时间的脱离里世界的监控范围,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难免引起怀疑。
虽然顾朝夕很感谢他每一次的出手相助,但是,也希望他可以平安。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走廊,顾朝夕再一次把面板呼唤出来。
明晃晃的几个字在不断地提醒她,现在位面里只剩下四个玩家了。
一切的走向都在变得不完美,或许,距离她接收到里世界的邀请函,也不远了吧?
这么想着,她退了一步,把房间的门关上,又回到了这几日睡觉的床上去。
窗外的光从窗户探进来,好像金色的纱。
她抬手去,却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时间在流逝,然而对于位面的探索却好像止步不前了。
有没有什么被他们忽略的地方呢,还是说,这个位面的探索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一切,顾朝夕不知道该怎么解答。
她再一次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时钟的指针正好朝向了两点的位置。
从房间里出去,不过在门口站了片刻,裴宴的房门就随之打开了。
“阿宴。”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裴宴朝着她看过来,虽然有些不解,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询问她:“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虽然看上去有些蔫蔫的,但是脑袋尚且是清醒的。
“没有,中午做了个梦,有些难受罢了。”
“嗯,没事就好。”他醒来看见面板的内容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像总是那么不被命运眷顾的。
“下午去美术馆吗?”
“嗯,好。”
两人朝着楼下走的时候,张清雅的房间门打开了。
她的脸上相比于上午仿佛更加难看了,此刻整个人都好像没有了力气,一只手撑在墙上,才勉强让自己站稳了脚跟。
抬头看见相携的两个人的时候,脸上才缓缓地带起来一点儿放松,怎么也笑不出来。
“下午好。”其实也一点儿也不好。
顾朝夕只是点点头,比起她这样什么都知道的人,张清雅什么都不知道,恐怕更加难受吧。
就好像永远不知道,自己头上的那把铡刀,到底什么时候落下来。
叹了口气,三人继续磨磨唧唧的朝着楼下的位置走。
路过齐楚昭的房间时,他打开门,只露出半张脸来。
“抱歉,我下午想休息。”
“好。”顾朝夕几乎是立刻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