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浅释双眉舒展,悠然道:“很好,不愧是梨花君主,心狠手辣。”
月霎道:“易浅释,你早该死了,却还苟活至今,真是苍天无眼。”
说完,月霎收起玉骨笛,丝毫不给易浅释喘息的时机,她的双手蓄满灵气,向前一挥,闪电般的朝易浅释而去。
只见易浅释从容不迫的几个闪身便轻易避开了。
他朝月霎渐渐逼近,右手蓄力袭去。
月霎早已料到他的招式,转身躲开又疾快的飞至易浅释的身后,朝他的后背隔空一掌。
二人半空中展开厮杀,易浅释的招数既狠又快,且招招夺命,步步紧逼。
好在全盛之期的月霎,也丝毫不逊。
她的无声飘渺轻功本已练至最高境,身形快如闪电,所以她能轻易躲过易浅释发来的进攻。
二人的功力与修为,势均力敌,都不落下风。
数十招过后,两人依旧未分胜负。
此时,寂风看着远处两个缠斗的身影,心急如焚。
他想前去阻止这场厮杀,但又担心长姐,只得站在鹤背上,满眼担忧的看着。
此时,他朝远处的月霎大喊:“月霎,不要恋战,速战速决。”
他心知依易浅释的功力,或许凌驾月霎之上,再战下去,只怕月霎会因此受伤。
也许会两败俱伤。
但无论是何种结果,他都不愿发生。
寂风说的话,月霎听到了。
只是她现在却不想抽身而退。
此时,是杀易浅释最佳时机,若错过今日,更待何时?
想到这,她瞬间与易浅释拉开几丈距离,凤眼中满是恨意,恨不能将他万箭穿心。
她拔下发髻上的雪银凤钗,念动着咒语。
雪银凤钗在她手中慢慢散发出刺眼光芒。
而远处的易浅释也有所察觉,召唤出金丝飞刃。
一声凤鸣自天际响起,瞬间光芒万丈。
凤尾所过之处,亮若白昼,照亮了整片夜空。
所有人都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而易浅释手中的金丝飞刃也同时幻化出无数利器,朝着白光尽数袭去。
两件神兵相触之时,刹那电光火石,泛起一个个巨大的气浪自半空散开。
二人见状连忙后退避开。
只是闪躲不及,皆被震伤。
白光散尽,整座倚竹楼已被削去一半,化为灰烬。
留下的半座楼已满目疮痍,尘土飞扬。
金丝飞刃,普天之下,唯一能与雪银凤钗抗衡的神兵利器。
众所周知,雪银凤钗摧动后,白光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但也同时会令催动者耗费三成功力。
而金丝飞刃同样如此,催动后会发出无数利器,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若不见血,幻化的利器会一直发起进攻,直到命中目标才会消失。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两件神兵利器断不会轻现于世。
月霎张开双臂,稳住身形,却还是有些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
此时,她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灼过一般,令她难受得紧。
喉咙处涌出一阵腥甜。
她张开口,吐出一口鲜血。
而易浅释也没好到哪去,他的嘴角也挂着一缕血迹。
看得出来,方才他已然受伤。
他望着残破的倚竹楼,眼中迸射出万千怒火,拭去嘴角的血迹,怒道“你竟然毁了它。”
异动很快惊来了竹国侍卫。
他们手持兵器站在院中,望着半空中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手。
阿雪站在最前面,抬头望着易浅释,道:“君主,属下等来迟,还请恕罪。”
易浅释俯瞰着脚下,抬起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个残局,他要亲自收拾。
阿雪有些欲言又止,但又不敢拂君主之意,只得率着众人悻悻离去。
月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欲再次催动雪银凤钗。
却被月沉打断,月沉冷声道:“易浅释,你住手。”
闻言,易浅释虽然住了手,但是他的金丝飞刃仍旧被他的右手托着,闪出细碎且锋利的光来。
他淡淡的看着月沉,道:“怎么?如今还要教我,听你的话么?是要求我放了她?竹国岂是你等来去自如之地,今夜,要么她死,要么你留,你思虑好。”
月沉一字一句道:“放他们走,我留下。”
易浅释似乎很满意月沉的回答.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虽然知道她留下并非心甘情愿,但他却有些欣喜.
他点了一下头,赞同的道:“好。”
月霎道:“易浅释,我还在此,由不得你如此放肆,你这凉薄之人,原是我不愿说的,如今,我不想长姐再背负下去,既然她的痛苦不能减少半分,那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易浅释转头看着月霎,冷冷的看着她,问:“此话何意?”
月霎道:“想必你已探过长姐的脉搏了,是么?”
“不错。”
说完,易浅释的双眼变得十分凌厉。
“月沉的内力为何没有了?”
月沉此时的脸白得吓人,封在心中的伤疤将要重新被揭开。
虽然这个伤令她一直以来都痛苦万分,但她却不愿再被提起。
不为其他,而是为已故的双亲。
这十年来,她日日自责,悔恨交加,从不曾忘记。
月沉双眼含满了泪,欲语泪先流。
她咬住唇,带着一丝乞求的看着月霎,摇着头,示意月霎不要再说。
月霎看着远处的身影,她知道长姐定是不愿她再提起。
可是,这痛苦凭何要长姐独自一人去承受,而那负心人却丝毫不知。
十年前的因果,梨花国已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竹国却安然无恙,甚至还心安理得的恨着。
想到此,月霎再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握紧了双手,恨恨而道:“长姐的内力早在十年前就被人尽数全废。”
尽数全废?
原来月沉的内力被废是被人有意为之,易浅释早该想到。
心高气傲如她,在得知自己内力被废时,要如何承受?
又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十年?
想到此处,他有些动容的问道:“是何人?”
他定要为她报仇。
“是何人,你会不知晓?真是可笑。”
“快说。”
“那人就是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
易浅释的心中像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痛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摇着头,似乎不相信这句话。
他看向月沉,见她泪流满面,又有些心慌的收回视线,转头看着月霎。
故作坚定的道:“不,不会,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