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帝国,不知名某处。
“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望舒]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冰冷的看向落后自己半步的[金轮]。
“我......”[金轮]神色微怔,可还没他等想好要编个什么理由,[望舒]冷淡到极致的声音就又响起。
“这次只是个调查任务,别和上次一样拿什么任务危险说事。”
“可.....可这里毕竟是繁星帝国。”[金轮]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池,强装镇静的继续道,“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
“人生地不熟的是你,不是我。”
闻言,[金轮]再次一愣。
[望舒]没去管[金轮]的疑惑,接着也缓缓转眸看向远处那散发着蓝色微光的较大城池。
蓦然,当视线定格的一瞬间,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双手用力攥紧,眉目下弯,咬紧牙关,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她感到不适和厌恶的事。
看着[望舒]脸上交相辉映出的痛苦和愤恨之色,[金轮]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担忧,“冰.....冰玉......你......”
“我说过了,不要喊我的名字!”[望舒]失声喊了出来,神情看上去异常激动,眉宇间尽是愤懑,紧扣的牙关恨不得咬出血。
[金轮]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再次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半响,[望舒]深吸口气,将刚才脸上的神情全都抹除,重新恢复到往常那冰冷的模样。
“你要跟就跟着吧,但不要再喊那个名字了,我不想听到它。”
说罢,[望舒]瞥了他一眼,随即便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看着[望舒]走远的背影,[金轮]又愣了两秒,这才急忙快步追上。
十分钟过去,两人也来到了之前在远处看到的那座城池的城门前。
目光触及到城门上刻着的[寒琼城]三个大字,[望舒]眼中又闪过一丝熟悉的情绪,暗暗攥了攥拳。
早知道跟[蝶恋花]借个面具了。
[望舒]微微晃了晃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收起来后,冷若冰霜的迈步走进城内。
城内来往的行人虽然不如繁星城,但也称不上冷清寂静,过往的旅车和叫卖的商贩依旧随处可见。
[望舒]在街道上默默走着。她有些刻意的微微低着头,让人一眼无法看到她的全貌。
但再冷的神情也无法遮掩她眼中的复杂和怅然,好像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了琴弦上,勾起不愿想起的回忆。
看着[望舒]极不自然的样子,[金轮]虽然担心但也无可奈何。
他目光不停的环视四周,偶尔还会在正在聊天的人群旁驻足旁听,好像想从路人口中得知些什么。
但近半小时过去,他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消息,[望舒]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看来那东西应该不在这里。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两人几乎将整个寒琼城逛了个遍,见实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金轮]便提出离开。
“嗯。”[望舒]淡淡的点了点头,但神色却透露出一丝急切,像是不愿再在这里多待一刻。
可两人刚转过身准备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意外的女人叫喊。
“楚冰玉?”
闻言,[望舒]身体顿时一颤,猛然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红发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目光不停打量着自己。
在看到[望舒]的面容后,女子仿佛猜想得到了验证,脸上先前的意外霎那间化为不屑和嘲弄的笑意。
“真的是你啊,楚冰玉。”
红发女子身旁的几名女子在听到声音后也都齐齐看向[望舒],脸上同样勾起冷笑,带着厌恶和鄙夷。
“哎呀,这不是楚灾星嘛?你怎么还有脸回来的呀?”
后转过身的[金轮]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由得皱了皱眉,眼中浮现出一丝隐晦的杀气。
他悄悄的把手搭在剑柄上,似乎只要[望舒]一想动手他就会立马跟上。
“我们走。”说罢,[望舒]转身就要离开,冰冷的神色中透露着慌乱,搞得身旁的[金轮]不禁一愣。
“别急走啊,楚冰玉。”红发女子上去两步,戏谑的笑道,“你这次回来又打算祸害谁啊?”
闻听此言,[望舒]动作一滞,一双拳头再次死死的攥紧。
“闭嘴......”她有些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牙关也随之咬紧。
“什么?我听不清。你从前声音不是很大嘛,尤其......是哭的时候!”
“哈哈。”话音刚落,红发女子和她身旁几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望舒]的拳头攥得更紧,被指甲刺破的皮肤溢出丝丝鲜血。而[金轮]眼中的杀意也马上就要藏不住。
“怎么?又不会说话了?”红发女子停下狂笑,继续道,“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甚至连跟你无冤无仇的路人都不放过,又回来干嘛来了?”
“就是就是,你怎么不去死啊?”另一个女子也满脸厌恶的接话道。
“哎呀,与其叫她灾星,不如叫她王八算了,这么能活。”
“你别侮辱王八,人家可不会亲手害死自己的父母。”
“可不,她妈把她生下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然也不会死那么早。”
“害死了自己的妈妈还不够,还要害死自己爸爸,她就是灾星!”
“和她走近的人都没好下场......”
“我说了闭嘴!”听着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望舒]终于忍不住咬牙失声喊了出来。一滴眼泪悄然划过她那充斥着愤恨和些许悲伤的脸颊。
[臭丫头,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妈妈才变成这样的。]
[灾星!灾星!灾星!我们才不要和你一起玩呢。]
[离我们远点,你这个灾星。]
[冰玉,别听他们胡说,这不是你的错。妈妈爱你,还有妈妈爱着你。]
[臭丫头,天天就知道哭,老子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你就是个祸害!]
[对不起了,冰玉。妈妈......妈妈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你妈妈是被你害死的,你就个是彻头彻尾的灾星。]
[快看,她就是那个害死了自己妈妈的灾星,我们快离她远点。]
[臭丫头,你要不按老子说的做,老子就把你一直关在这!]
[听说了吗?楚冰玉把她自己的爸爸也给害死了,她就是个灾星。]
[凭什么?那么大的火,凭什么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真是个灾星!]
[灾星!快滚出我们的寒琼城!]
[望舒]痛苦的捂住脑袋,可理智的琴弦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根根崩断。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清澈,也有浑浊,但当两者混合后,便只剩下了浑浊.......
或许是被[望舒]的样子给吓到,也或许是被她刚才的怒吼所震慑,红发女子几人一时都没敢再说什么。
“[望舒],你没事吧?”看着她弯腰无比痛苦的模样,[金轮]也顾不上别的,连忙上前扶住她。
“灾星......”[望舒]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开始向着失去理智的疯狂转变。
片刻,她突然冷笑一声,接着缓缓抬起她那带着些许疯癫的脸庞。
“既然你们说我是灾星,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翌日,幻灵宫殿。
女佣端着水和点心,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即便她早已猜到结果,但毕竟还是尝试一下。
“幻灵冕下,我拿来了一些......”女佣推开后院的房门,可却并没看到沐云裳的身影,只有一个小男孩蹲在那片竹林旁。
见状,女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接着跑到小男孩面前。
“小敢,幻灵冕下去哪了?”
“不知道。”小敢停下手上正在铲土的动作,抬头单纯的说道,“幻灵姐姐刚才说去屋里拿个东西,可是一直都没有回来。”
闻言,女佣不敢耽搁,又连忙跑到屋里寻找。可她把幻灵宫殿找了个遍,也都没有发现沐云裳的身影。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失踪,但女佣心里却莫名生起一股异样,感觉这次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于此同时。
沐云裳独自站在清晨的海边,脸上依旧看不到有任何的神情。
蓦然,她运转精神力,紫红色的眼眸瞬间迸发出夺目的光芒。
可即便她再怎么用力,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海的那边依旧是那般遥不可及。
尝试数次无果后,她又露出一抹悲惨凄凉的苦笑。
多么可笑啊。
就算拥有再强的精神力,也看不到海的尽头,看不到海那一边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