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走出大厅来到外面。而她刚想戴上面具,但却看到[望舒]正站在前面不远处,像是在等自己。
[望舒]听到了后方传来的脚步,随即收起手中的蓝色手链。可当她转过身看到[蝶恋花]的脸后,也同样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
“怎么了?我长得很吓人吗?”看着[望舒]失神又惊讶的模样,[蝶恋花]不禁挤出一丝苦笑,说道。
“没......没有。”[望舒]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后回答道,“只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摘下面具,有点......意外。”
“还是吓人呗。”
“我没这个意思。”[望舒]下意识的摆手否认。说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蝶恋花]的声音并无之前的冷淡,反而有点自嘲的意思。
而且她长得何止不吓人,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如蝶翼般浓郁的睫毛,深邃的紫色眼眸,标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以及宛如瀑布的白色长发。
这分明就是吓人的反义词。
并且第一眼看过去,任谁也不相信她会冷漠到杀人不眨眼。
只是这外貌特征怎么这么像已经陨落的炽芒星神洛音竹?
[望舒]虽然没见过炽芒星神,但也在传言中听说过她一些独特外貌。
白色长发,紫色眼眸,这些[蝶恋花]都和她对上了。而且两人冷淡的性格也有些不谋而合。
但[望舒]听说炽芒星神是个笑面虎,而[蝶恋花]却几乎没怎么笑过,这倒是个明显区别。
“怎么不说话了?虽然我平时很少摘下面具,但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蝶恋花]开口道。
“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惊讶。”[望舒]收回思绪,继续道,“不过,[他]为什么要让你一直戴着面具?”
“谁知道呢。”[蝶恋花]摊摊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或许是为了给他那无趣的计划加一层保险吧。”
“可计划到底是什么?”[望舒]一脸不解的问道:“[他]给了我们五个八阶的力量。让我和[金轮]在星海大陆各处制造混乱,搜集情报。让[青冥]和[北辰]不停劫掠人口,吸取精血。又让[坤灵]深入敌后,窃取宝物。还一直让你用空间之力来帮助我们出行和撤离,实现神出鬼没。最近又让我们联手,去弄那些什么摄魂之魔神的精血和湮灭之魔神的遗物,还有现在的那个什么[钥匙]。可如今这些都已基本完成了,我却连[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都不清楚。”
“你当初加入[六芒],可不是为了弄清楚[他]的计划是什么吧?”[蝶恋花]开口问道。
“这......”[望舒]顿时哑言。莫名的情绪和记忆融合后映入脑海。
多年前,因为承受不住来自他人舆论的压力,她被迫离开寒琼城,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虽然原本的生活也没好到哪去.......
[灾星]两个字如同一块巨石,一直死死的压在她的心口,伴她左右,让她伤心欲绝的同时也滋生出愤恨。
她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世界的冰冷绝情,厌恶每个人都把她视为招来祸害的灾星。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说自己是灾星自己就是灾星?
自己的妈妈已然不在,这世上也无人在乎自己,就连自己的[爸爸]都把自己当作赚钱的工具,那自己为何还要唯唯诺诺的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他们见不得自己好,那自己也不让他们好过。
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肆意践踏摧残自己的内心,那自己也他们让尝尝自己经历过的痛苦。
既然她们都把自己当做灾星,那自己就做个真正的[灾星]给她们看!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以她当时六阶的实力是根本不够的。可即使她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仅仅只是触碰到了七阶神级的门槛。
但巧合的是,两年前,她无意在边境附近游荡时遇到了[他]。
[他]答应给自己力量,而条件就是加入[六芒]为[他]效力。
仇恨和对力量的渴望让她当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现在,[六芒]和[他]的一些所作所为让她感到疑惑和不安。
“可我现在想知道.......”[望舒]深呼吸收回思绪,沉声道,“我想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最后会造成什么,[他]的计划最后又会造成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蝶恋花]问道。
“[他]不会告诉我的。”[望舒]摇了摇头,继续道,“而且我怀疑,我们五个人中就我自己不知道。”
闻言,[蝶恋花]神色微怔,似乎是对此有些意外。
她竟然看出来了。
“[他]确实不会告诉你。”[蝶恋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你又怎么肯定我就会告诉你?”
[望舒]也看向她,一向冰冷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一丝别样,回答道:
“因为,你没有杀沐云裳。”
“........”[蝶恋花]听后一愣,眸光一瞬间变得复杂,睫毛也微微颤抖。
“看来我猜对了。”看到[蝶恋花]的反应,[望舒]也明确了心中的猜想。
“这能说明什么?”[蝶恋花]回过神找回之前的神情自若,但却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不杀她,仅仅是因为她在时空之里森救过我的命。”
“真的吗?”闻言,[望舒]凝视着她那透露着心虚的眼眸,语气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蓦然,[望舒]的目光又缓缓转移到她那缠着布条的右臂上,“你这伤可不像是被救,倒像是救人留下的。”
“........”[蝶恋花]再次哑言。
“看来我又猜对了。”[望舒]长出口气,神情释然的同时也浮现出意外。
不光是因为惊愕于[蝶恋花]竟然会主动出手救人,还因此负伤。
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她们的敌人。
而且好像一提到沐云裳,她以往的泰然自若就会消失,露出慌乱和无措,连神情都会些许失控。
这是她以前绝对没有过的。
同时[望舒]也清楚的记得,[蝶恋花]最讨厌的就是肢体接触,可她竟然是抱着沐云裳出来的。
这种情况[望舒]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惊吓。
两个冰块放在一起,不应该是变得更加寒冷坚硬吗?怎么还化了?
“有很多事我说不清楚。”[蝶恋花]扶住额头晃了晃脑袋,试图再次找回之前的平静,但收效甚微。
闻言,[望舒]心中的万千思绪也被她拉了回来,但脸上的不解却更甚。
“什么叫说不清楚?”
“总之你别再问了。”[蝶恋花]缓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关于[他]的计划,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不告诉你是为了[他]自己,而我不告诉你却是为了你。”
说罢,没等[望舒]想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蝶恋花]迈步就朝远处走去。
“[蝶恋花]。”看着她离开,[望舒]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了?”[蝶恋花]听后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我.......”[望舒]微微低下头,眼神霎那间变得异常复杂,透露着深深的茫然和不解。
“[蝶恋花],恕我直言。”[望舒]挣扎了两秒,接着抬眸问道,“找回过去的记忆,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闻言,[蝶恋花]顿时一愣。
下一刻,她紫色的眼眸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随即认真点了点头。
“嗯。”
见状,[望舒]像是有些激动,猛然抬头看着她,眼中的不解更甚。
自己一直在努力忘记过去,可她却一直在努力找寻过去。
片刻,[望舒]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继续问道,“哪怕那些记忆是痛苦的,是让人不堪回首的呢?”
[蝶恋花]愣了两秒,接着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苦笑,目光看向远方,眼中的坚定丝毫不减。
“可这世上没有完全的美好,也没有完全的不幸.......”
她缓了口气,接着继续道:
“对于我来说,只要记忆存有一丝美好,那它就值得被找回和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