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说具体,那就是李居逸上次和王玉娥、赵东阳、乖宝一起回岳县去,那两个月,巧宝特别煎熬,天天想念姐姐。
结果,他们回来之后,李居逸和乖宝变得更有话聊了。
巧宝哪能不吃醋?恨不得用她的小木剑,去把李居逸赶走,不许和她抢姐姐。
在这件事上,巧宝很敏感,乖宝反而是当局者迷。
乖宝抱住巧宝,让她不要激动,说道:“妹妹,李居逸不是坏蛋,你不用讨厌他。”
这时,赵宣宣放下茶盏,插话:“乖宝,我也觉得,你不能和李居逸走太近。”
乖宝困惑,眉头微皱,问:“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不能见面,不能说话吗?”
“娘亲,如果处处遵循刻板的老规矩,就像走路时非要纠结一步走多大一样,浪费精力,也很无趣。”
巧宝看看乖宝,又转头看赵宣宣。
因为她说不赢乖宝,所以指望赵宣宣说服乖宝。
赵宣宣思量片刻,轻声道:“乖宝,保持距离,是有必要的。”
“因为世俗的眼睛存在偏见,世俗的唾沫星子也不是好惹的,甚至无异于洪水猛兽。”
乖宝郁闷,道:“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就不用守这么多规矩。”
巧宝看见她满脸郁闷,反而有些心疼,拉住她的手,传递柔软和温暖。
赵宣宣用温柔的笑声化解这郁闷的气氛,道:“男子也要守规矩,比如赚钱养家、保护家人,就是老规矩。”
“乖宝,李居逸虽然不是坏蛋,但他与你年纪相仿。”
“虽然你光明磊落,但别人的闲话可能会很难听。”
“适当保持距离,并非不见面、不说话,但不要离太近,也不要卸下防备。”
巧宝有模有样地点头赞同。
乖宝想一想,只能答应,但心里尚未消化此事,有些闷闷不乐。
巧宝反而开心了,甚至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乖宝去前院,尽职尽责地监督李居逸,不许他靠近乖宝。
否则,她就拔出木剑,要戳他。
乖宝觉得巧宝过于儿戏,帮她把木剑收回剑鞘,哄她帮忙干正事。
李居逸没跟巧宝计较,依然面带笑容,如沐春风。
— —
夜里,被窝柔软、舒适。
赵宣宣长发披散,侧着身子,把心里的顾虑告诉唐风年。
唐风年反而轻轻松松,仰面朝天,没有丝毫不愉快,在黑暗中说道:“李居逸这孩子,我想把他放眼皮子底下,观察几年,知根知底,所以才同意他来官府做师爷学徒。”
“我听李兄说,李居逸上次被太子连累,被关进诏狱时,在里面挺冷静,没像其他伴读那样哭哭闹闹。”
“心性成熟,沉稳,必能成材。”
虽然他没明着说,要把李居逸当未来女婿观察,但赵宣宣听出了这个意思。
虽然她觉得乖宝还小,不急着选夫婿,但这种事,确实有备无患。
而且,知根知底确实比较好。
想当初,她前面几次定亲,就是因为不够知根知底,所以当那些未婚夫露出吃喝嫖赌的真面目时,王玉娥、赵东阳和她被打个措手不及。虽然后来用退亲来切割关系,但名声还是被连累了。
当时,由于她退亲好几次,变成方圆几里的大笑话,甚至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时,还有些人说她天生命苦,注定招不到好的上门女婿,要被吃绝户。还有些人责怪她家太挑剔,挑来挑去,恐怕将来变成老姑娘。还有些人说,全天下的男子都是这种德行,就像天下乌鸦一般黑一样。
再回忆往事,很不愉快。
赵宣宣用一声轻轻的叹息,关闭回忆的大门,说道:“我告诫乖宝,让她不要跟李居逸走太近。”
“而且,我发现巧宝有点霸道,爱吃醋,这个习惯恐怕不好。”
“今天她还偷偷把字帖撕了,气得我想打她。”
唐风年没生气,反而笑出声,手在被窝里捏一捏赵宣宣的手,道:“巧宝静不下来,必须咱们在旁边陪她,她才肯练字。”
“让她一个人待着,她就调皮捣蛋。”
“她不像乖宝那样上进,反而比较沉迷吃喝玩乐。”
反正家境殷实,他不介意让小闺女吃喝玩乐一辈子,只要别惹是生非、违法犯罪就行。
他甚至打算好了,将来小闺女不用外嫁,可以招个上门女婿,甚至成亲也不是必须的。
反正,自己的闺女,自己疼,平安喜乐就行了。
不过,在他的考量中,乖宝不一样。
他认为乖宝更适合嫁一个有出息的丈夫,她虽然不能亲自为官,但可以借助丈夫的身份、地位,实现她自己的才干。
乖宝不是金丝雀,而是鸿鹄。
所以,唐风年看中了李居逸,觉得他是适合乖宝的人选。
此时此刻,唐风年侧转身子,把这些心里话告诉赵宣宣。
赵宣宣没有丝毫惊讶。
黑暗中,她睁着眼眸,若有所思。
过了一小会儿,她轻声说道:“虽然咱们有这个意思,但不知道李家的态度。”
“所以,让乖宝和李居逸保持距离,还是有必要的。”
唐风年爽快答应:“明天我找乖宝聊聊,她不是偏激的孩子。”
“只要有理有据,她自己就能明白。”
“至于巧宝,等我休沐,抽空带她出去玩。”
赵宣宣气恼:“她天天玩,玩不够。”
“我怕她脾气太大,将来反而吃亏。”
她既疼爱乖宝,也疼爱巧宝,所以忍不住考虑得深远,而并非眼前这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