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刚齐晏桉怎么说温白芷,她都不会有反应的话。
但现在他说到了司玖,还说司玖是个废人,那温白芷是怎么也忍不了。
左右她现在都是和司玖感情深厚的温白芷。
她怎么为司玖说话都不会有错。
“陛下,臣妇是陛下亲自赐婚给督公的,督公是臣妇的丈夫,丈夫如果有错的话,他的妻子也难逃罪责。”
这话倒是提醒了齐晏桉。
这也是齐晏桉现在想到最恨司玖的一点。
从前的闻白与司玖有了婚约。
现在的温白芷与司玖同样有了婚约,这甚至还是他亲自赐婚的。
哪怕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温白芷就是闻白。
但这婚事还是在他手里过了一遍。
“你说的不错,你与司玖的婚事确实是朕定的,朕既然可以为你们定这桩婚事,那就自然可以将将这婚事给你们破了。”
到时候直接将温白芷抢到宫里来也不是不可以。
可温白芷却直接回怼了他:“陛下这是想让大臣们寒心吗?”
“什么?”齐晏桉下意识问道。
温白芷道:“臣妇所在的温家虽然家世不大,但家父也是在朝堂之中能排上号的人,陛下一言九鼎,当时为我温家赐婚的时候,家父虽万般不愿,但还是将臣妇嫁给了督公,这是家父对陛下的忠心。
可现在陛下如果又要将这婚事破了的话,那么之前家父的那些纠结那些犹豫,都会成为一场笑话,甚至其他大臣都会觉得陛下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况且,司玖是个宦官,陛下如果破了宦官的婚事,那些大臣会如何想陛下呢?他们是不是会觉得陛下要与宦官争女人呢?”
温白芷此番话其实已经是将齐晏桉的脸皮撕在地上了。
她直言不讳的说出了齐晏桉要与宦官争女人的事实。
她不怕齐晏桉会针对她。
她只是在为自己和司玖争一把而已。
之前温白芷如何反驳齐晏桉他都不会生气。
但是这次却是动到了他最看重的脸面。
和司玖那个宦官争女人?
当真是可笑。
“放肆。”
齐晏桉一说这话,温白芷便知道他是生气了。
但她还是没有下跪。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白芷道:“臣妇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陛下却好像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齐晏桉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是闻白了,朕就不会动你。”
温白芷道:“可是陛下,臣妇不是闻白,臣妇只是温白芷。”
这下子齐晏桉是彻底处在失控边缘了。
他怒道:“你就是闻白,你就是闻白,你说破天了你也是闻白,你到底为何不承认啊,闻白?是不是你还在怪朕当时做的错事?”
温白芷看着无能狂怒的齐晏桉,心里暗爽:“陛下,臣妇是温白芷,臣妇真的不是闻白,这让臣妇如何承认啊?”
齐晏桉看着温白芷丝毫不改的脸色,连说了几声好:“既然你非说自己不是闻白,朕又执意以为你是闻白的话,那好吧,朕就满足你,你既然想当温白芷,朕就让你继续当这个温家的女儿,但司玖不能留。”
他在用司玖威胁温白芷。
他知道他们二人早已成为了彼此的软肋。
可温白芷哪会轻易被他威胁到。
她知道,齐晏桉最好脸面。
先前种种时候他都没有真的把司玖处置了,现在的他肯定还是不会。
“陛下不会的。”她笃定道。
齐晏桉问:“朕不会什么?”
温白芷回道:“陛下肯定会留下督公的这条命的,督公一直为陛下办事,兢兢业业,没有任何过错,即使是在民间风评不好,但也都是为了大成做事。
眼下赤度国与大成正处在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陛下是绝对不会在这等关键时刻将督公这个主战的主心骨剔除的。
如果这么做了的话,一是世人与大臣们不知道该如何审判陛下的做法,二是督公没了的话,陛下又要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合你心意的人呢。”
虽然齐晏桉不想承认,但是温白芷说的确实是一针见血的。
这三年来,司玖明里暗里帮他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人和事。
甚至可以说,很多他的把柄,他暴政的证据都握在司玖手里。
但司玖是一个阉人,他肯定不会反。
可他又担心司玖会将那些证据抖搂出去,又担心会影响他在朝臣中的形象。
所以齐晏桉才会这么左右矛盾的一直放任司玖活下去。
就是不想他活的太好就是了。
“你真的很聪明,也很了解朕。”齐晏桉点评着,“这么多年来最了解朕的只有闻白和你了,如果说你不是闻白,那谁又是闻白。”
“可是陛下,闻白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温白芷实在是和他说的累了。
“换句话说,如果臣妇真的是闻白的话,陛下该如何呢?将臣妇杀了吗?”
“朕怎么可能杀你!”齐晏桉高声道。
“可是陛下,闻白已经是个死人了,臣妇方才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三年多以前的时候,京都确实有户姓闻的将军,但那家人早在三年前就都死了,如果陛下非说臣妇是闻白的话,是准备再将臣妇灭口好和闻家那些人一起上路吗?”
话说到现在,温白芷也累得慌,她已经不想再和齐晏桉否认了。
她直接就说如果自己是闻白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朕从没有想过要杀你,朕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灭闻家的口。”
“但闻家已经覆灭了,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吧陛下。”
“你住口!”齐晏桉怒吼。
温白芷却不听他的:“再者说,如果臣妇是闻白的话,如果陛下不杀臣妇的话,那就是要将臣妇从督公身边夺走吗?陛下,从古至今,没有一个皇上会去夺了宦官的妻子,你没有任何理由,你甚至会成为民间坊间的笑谈啊陛下。”
温白芷满脸为他着想的样子,看的齐晏桉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信了她不是闻白这样的谎话。
“你说的都对,但朕是天子,天子就是有做任何想要做的事的权利。”
“包括夺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