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水今天跑了一天,已经有些累了。
“你在等我?”
对于任千水直白的问话,夏轻寒有些意外。
“是。”
“走吧,进去说。”
任千水说完就径直往夏轻寒的房间走去,剩下范晓语拖着行李继续往前走。
任千水想起这段时间对方对自己的故意无视,却又暗戳戳地偷偷打量,她都怀疑夏轻寒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傻白甜恋爱脑的灵魂。
这表现不对啊,对方看起来明明就长了一张海王脸,并且又身处男女关系混乱的娱乐圈,怎么还能如此纯情?
夏轻寒等任千水进去后,也没跟她说话,直接往里走到茶几边,从茶几上拿起一本正在看的书递给任千水。
任千水一头雾水地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剧本?!
“这是我最近接到的剧本,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兴趣。”
任千水可不是那种机会送上门却顾忌自己那可怜的自尊而将其拒之门外的人,她还真的打开剧本看起来。
故事有些老套,讲的是破镜重圆的事,情节有些土味,拍好了勉强能算得上是一部爆米花电影。
这部电影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演技,如果拍出来,纯粹就是为了割粉丝韭菜的。
任千水有些犹疑地看了眼夏轻寒,对方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咳,怎么样?”
“你接了?”
“还没,主要是看你。”
任千水恍然大悟,他这是要给自己送资源呢!
但是,她拒绝这么没有品味的资源!
“呃,谢谢,但是我觉得这个本子我大概不会接。”
夏轻寒像是早就想到了她的答案,轻笑了声道:“好,那以后如果有好的本子我再给你。”
任千水对这种感觉有些新奇,好像还从来没有谁说要主动给她什么,包括她的父母。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夏轻寒。
“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好处的。那次就是意外,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
“你不用这么想我,我就是觉得你天赋很好,缺的就是机会。现在看来,你应该比我想的还要更有追求,很期待能和你演对手戏。”
任千水听了这话,对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我也很期待。”
夏轻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有种差点踩到雷的庆幸,但同时心中又升起一股隐隐的自豪感,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那我先回房了,明天见。”
“明天见,晚安。”
夏轻寒把人送到门口,目送她开门进去才关上自己的房门。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从任千水进入夏轻寒房间,到夏轻寒关上房门,都被符霜霜看在眼里。
“啪——”回到房间的符霜霜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虽然酒店的房间都铺着地毯,但有一些直接磕到了柜子上,还是发出了声响。
她尤嫌不解气,又将沙发上散落的东西拿起来扔在地上,脚还不住地乱踩,口中还不断发出恶狠狠的尖叫,这样大概持续了十来分钟,她才逐渐停下来。
但一张脸色还是很难看,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看上去有种神经质的癫狂。
到了第二天,任千水一来到片场,就感觉到一股较之往常更加强烈的凶恶眼神。
她看正瞪着自己的符霜霜,心中暗暗警惕,怕对方失控做出什么事来。
但到了拍戏的时候,任千水一开始还能稍微注意下对方的动静,后来渐渐地投入到戏中,也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而今天却还有一场苍芜和琴寄雪两人的对手戏,任千水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在这样的场合搞小动作。
但她那是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而对于作精疯子来说,他们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
所以,就在两人对戏的时候,有一幕是苍芜背对着琴寄雪,她当时站在原地,还在等着对方说台词,突然,腰上传来一股大力,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倒向一旁搭的架子。
那个架子上吊着一些场景道具,还用绳子和其他的架子连在一起,这要是撞上去,那些道具可能就会直接砸在她身上。
任千水眼神一凛,眼看马上就要撞上去了,她硬是在最后关头用尽全力扭转腰身,最后虽然避开了架子,但她脚却绊到了一旁的石头,只听咯吱一声脆响,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千水——”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夏轻寒一个箭步窜到她身边,有些不敢动她。
“你怎么样?”
“应该是脚扭到了。”
任千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从脚踝处传来,额头上忍不住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夏轻寒这才小心地将她抱起,往一边的休息躺椅走去。
“都让开,回到自己的岗位!”
现场有些混乱,直到胡浩淼一声大喝,围上来的人才散了开去。
只剩下夏轻寒和范晓语留在身边。
胡浩淼这时候也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
“应该是脚扭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需要医生看过才知道。”说着,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胡浩淼:“就是今天剩下的戏可能没办法拍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剩下的戏?车就在外面,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送她去。”夏轻寒不由分说地抱起人就往外走。
胡浩淼见状,想说什么,最后又闭嘴点点头,只交代一定要让医生好好看。
她是这部戏的导演,相当于是整个片场的负责人,演员在片场出事是每个剧组都不想遇到的事,只希望情况不要太严重才好。
胡浩淼想到这里,看向符霜霜的眼神就有些狠厉了,别人可能没看清楚,她一直看着镜头,怎么会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戏马上就要杀青了,她说什么也要把人换了。这样的人她用不起,也不敢用。
她入行这么久,遇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像符霜霜这样做事冲动粗糙,不计后果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但能下这么狠的手的人她却见得不多。
......
车上,任千水死死咬紧牙关,生怕一开口就会痛呼出声。
范晓语见状,心疼地直掉眼泪。
“千水,你疼别忍着,叫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任千水有些虚弱地对着她笑笑,没说话。
夏轻寒在一旁看得自责:“对不起,你今天的遭遇应该都是受我的牵连,我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任千水对着他摇摇头。
她现在是有点迁怒他,但还不至于怪他,谁能想到那个女人疯起来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