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莫要伤了自己。”
沈墨衿见女人抖着手,也要抢锋利的匕首。
他连忙将匕首丢进储物戒。
“阿衿,你疯了?闹啥啊搞自残。”池酒酒音量颇大,“乖乖,赶紧服药,血都流出来了,看着都疼到我了,你不疼我还心疼好吗......”
沈墨衿心口,匕首划过的地方,血流不止。
眨眼间。
鲜血顺着他心口下滑,染红了白色的衣襟,似白绸上印了几枝腊梅。
“无碍,酒酒,稍等片刻就好。”沈墨衿声音平淡,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云淡风轻地伸出手掌,抚在心口,运起混沌之力,将心尖精血一点点逼出。
另一只手,则控制焦急冲过来的池酒酒。
修士修为越高。
精血越珍贵。
精血集全身血脉之力,可供修士重伤失血时,配合相应的补气丹药,快速恢复身体气血。
每个修士体内,只能蓄存三滴精血,藏于心尖。
失去一滴,得经过几年才能凝成。
若三滴尽失。
那么受伤失血时,修士服再多的补血丹药,亦无济于事。
恢复不了状态。
“好了。”沈墨衿终于将心尖的一滴精血逼了出来。
他对着池酒酒解释,“酒酒,我方才是将精血取出,助你仙骨真正的融合。”
说着,他拉过女人的手腕。
利用混沌之力。
在手腕刺了下,把悬于指尖的精血,逼入池酒酒经脉之中。
又用灵力。
替她疏导了半晌。
确保精血融入她血脉之中,滋养到新装上的仙骨后。
沈墨衿这才收手,给自己服了颗极品补气丹。
池酒酒茶瞳深深地看着,衣襟染血的男人。
静默了半晌,她问,“阿衿,失去精血,可对你有何不良影响吗?”
沈墨衿掐除尘诀的动作一顿,“酒酒,无需担忧,我体内还剩余两滴精血,足够了,等过几年,凝聚回来便是。”
只要他不受伤。
失一滴精血,无大碍。
若严重内伤,那再另说,以他如今的修为,应该也不会有人真能伤到他。
“好。”
池酒酒内心百味杂陈。
感动、急切、沉重、担忧等融合在一起。
终是化为了一个“好”字。
她望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色,颇为心疼道,“阿衿,我希望你能安好,不再受伤。”
沈墨衿,“嗯。”
除尘诀过去。
沈墨衿换了套里衣,把椅子和玉盒收好,将池酒酒抱回了床榻躺下。
“阿衿,咱要不,再多服颗补血类丹药?”
池酒酒在床上躺了一会,瞧着男人唇色还未完全恢复,她脸上有些发愁。
“不必,等半个时辰便好。”沈墨衿眼神温柔地,凝视池酒酒的娇容。
“阿衿,谢谢你。”
池酒酒这声谢谢饱含深意,和平日里的礼貌用语,大有不同。
她对着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庞,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几字脱口而出。
沈墨衿深邃的眸子。
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他忽而轻嗤一声,略显苍白的唇微启,言辞颇为玩味,“酒酒,你我之间,早已纠缠不清了,要说谢,我当如何谢酒酒?”
事实上。
没有池酒酒,就没有如今的沈墨衿,没有中州大型宗门鹤仙宗。
没有那两万多名弟子。
沈墨衿如今的日子,很可能处于痛苦炼狱中吧。
他身体经过二十几年,能养好。
可未恢复的丹田,未长出的仙骨,只能当个废人罢。
他将活在仇恨之中。
还要忍受外界的嘲辱。
没有沈墨衿。
池酒酒在现代,也不会有一个健康的爷爷,不会有宫氏集团如今,这么快速的发展。
不会有震惊海内外的神药出现。
许多患者。
还处于水深火热,痛苦挣扎之中。
池酒酒的生活。
应该会处于照顾身体不好的爷爷,和每日学习打理家业中吧。
她未经洗经伐髓的身体。
没有吃过灵果的身体。
不会有那么好的体力,去应付高强度工作。
也不会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去快速学习新的知识。
“阿衿,你说,若你我从未遇见,如今会是怎样的光景?”
池酒酒眼神温柔地望着沈墨衿。
或许一切。
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沈墨衿愣了许久,黑眸变化莫测,声音略沉,“酒酒,我们遇到了,不是吗?”
“哈,珍惜当下,不畏将来。”池酒酒小脸笑了。
沈墨衿,“嗯。”
“阿衿,你知道我最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吗?”池酒酒声音甜软。
沈墨衿眉梢微挑,“酒酒说,我会助酒酒完成想要的生活。”
“就是努力奋斗后,躺平,当一只米虫,无忧无虑。”
池酒酒娇笑,“等咱们有了孩子,等孩子……能在我那个世界继承家业,等你能去我的世界。
爷爷在家里含饴弄’孙’。
我什么也用不操心。
且身边有你陪伴,那便是我最终想要的生活。”
沈墨衿将池酒酒的话记进了心里,缓缓开口,“好。”
酒酒在自己面前提过三次孩子的事了。
第一次,她问他孩子该如何取名。
第二次,她说她祖父想见到曾孙子女。
第三次,她说了她想要的生活,要孩子继承家业。
修为越高。
孕育子嗣越困难。
也不知,他能否给酒酒…
等回宗门修炼后,他抽空去探访一下合欢宗掌门吧。
用什么东西,去换取他们门派的镇宗秘籍呢?
嗯。
这事得提上日程了。
“阿衿,其实我最初,对你是见色起意。”池酒酒望着男人冷峻的脸,将心里话坦白说。
沈墨衿好笑,“那又如何?”
他不介意。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就,如果你不长这样,我就不会玩这个游戏了。”池酒酒说,“我遇到的,会是我那个世界的人。”
沈墨衿上一秒的不介意,化为这一秒的神情沉重。
良久,他启唇,“酒酒,你看我一人便足矣。”
“啊?”池酒酒有些呆住,这不符合大美人说话风格啊。
沈墨衿沉默下来,狭长的黑眸闪过一抹戾气,心中想到池酒酒说的遇到别人。
他一想着那个场景。
就心脏揪紧。
酒酒,只能是他的。
不知何时起,他对酒酒的爱意和偏执,远大过了恩情。